“呔!”玉童子原地转了个身,将铜钱剑收回,又在转身的过程中掏出一张黄符朝那个烟袋锅扔去,“急急如律令,雷!”
众人又眼见着那张黄符炸开,发出不大不小的刺啦一声,在烟袋锅上猛然一白,黄符就燃尽了。
雷作赶紧将烟袋锅向下一指,也如玉童子那般转了一圈,师徒二人交了个眼神,玉童子又接连扔出三道火符,雷作道道都接住了按在烟袋锅上,然后把烟袋锅往先前那个五星的铃铛上一放,低头念了个咒。
玉童子的身影停下来,然后踉跄一下,颓然倒地。
雷作没有马上去扶,他好像得先把自己的咒念完,但他没出手,旁边的太监们已经接了皇帝的眼神,飞奔下来扶人了。
“禀陛下……玉童已经将那妖道捉了,魂魄打散,待我徒儿将这个恶鬼也超度了,这桩尘缘就算了结了。”
捉没捉住什么妖道谁知道,反正都是无从考据的事情,就他看来那个民妇也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发现了商人的尸首,装神弄鬼的想要从商人家剩的女眷那里分点好处罢了。哪怕以后那个妖道再被谁看到,难道还能跑到皇城到皇帝面前去戳穿他不成?只要熬到离开这座城,这件事就没什么干系了。
雷作也很是佩服沈公子的胆大心细,他教给沈公子的这些花招沈公子学的很快,用的也比他更漂亮,若是沈公子没有进宫,就靠这几招走街串巷也够吃了。
这就了结了?堂上的人觉着自己还没看够他转圈跟扔符呢,总觉得这种事儿得再闹出点动静才行啊。
可是座上的皇帝已经心疼不已了,都怪那个老贼子瞎出主意,说什么这样能帮玉来真君树立名望,叫人家给他供奉香火也供奉的心甘情愿,他们都不知道玉童昨夜被他榨了不少精元,还斩了个妖精,这可不就虚弱了?
要不是碍于礼法他早自己下去扶了,他玉童那白脸的小模样真让人心疼。
皇帝没了兴致,夸了玉童几句又将亲自将这个案子上了封,领着人回行宫去了。
也是碍于礼法,没什么好借口把玉童弄到自己车上,所以等一回了宫他便遣走众人,以“讨论道家学术”之由将玉童召来了自己宫里。
还是那个小道童抱玉童子来的,玉童子被放下之后皇帝就赶紧的叫那个道童退出去,他要好好跟玉童“推心置腹”的交谈一番。
“陛……噗——”玉童子在他徒弟出去一口,捂着胸口,一口血雾喷了出来。
来的路上他就咬破了自己口中的内壁了,喷一口血不是难事,皇帝要想看他再喷两口三口都不是问题。
今天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偶然,皇帝是不会自己个想到让他去做法的,看来必定是有人对他的真君身份起了怀疑,但是他今天可以凭运气和雷符火符过关,下次再让他来个什么杀妖捉鬼呢?他进宫前学的这些都是江湖术士骗人的招数,没有道具的借助他什么都干不了。
为了避免再被人动了这个心思,他需从源头上截住。
“玉童!”皇帝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但他的身子比他的话还快上几分,已经牢牢的把玉童子给抱在怀里了。
“陛下,玉童无事。”玉童子顿了下,“请陛下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万不能被我众徒儿知道。”
皇帝知道玉童子他们这类人是很看重香火的,尤其是封了真君有了塑像之后,更可以广开大门收徒弟了,所以他是很难受了但是在徒弟面前一直隐忍不发?
他的心肝小玉童!
“怎么会没事?你好好的都吐血了,朕传太……”
“玉童的病,太医治不了。”玉童子苦笑一下,“其实玉童有事瞒着陛下。”
“什么事瞒着朕?”
“玉童修的,是童子功,陛下破了,破了玉童的童子身。”沈洵纠结了一下,发觉自己还是不能很顺利的把这个说法顺利的说出来。
其实他觉得很可笑,什么叫破了他的身子,还说他为了他流了红?他始终觉的皇帝与他不过女鸟女干之情,与和兽类相交是一样的事情。
所以虽然恶心至极,但还不至于让他纠结。
“朕见过你带人练那个什么……你说朕练了也没用的那个,就是童子功。”
“玉童的修为已经渡给了陛下少许,所以每次双修之后,玉童都会虚弱好一阵,直待陛下将玉童的修为吸收殆尽,玉童也就与常人无两了。到那时,陛下说不定就将玉童弃置一边,不复相见了。”玉童子看着皇帝的脸色不妙,又马上补了一句,“但玉童元神不灭,待陛下大功告成之后,陛下可携玉童一起飞入仙宫。”
“你怎么不早告诉朕,你早说朕就不破你……不,你说你把修为渡给朕,你自己还是能成仙的?”
他就知道狗皇帝贪心不足,自私狭隘,狼心狗肺!!幸好,他本来也没指望狗皇帝能听了他的说法就绕过他的身子,这不,他给皇帝找了个借口,皇帝就马上只记住后半句了。
玉童子点点头。
“你所说的双修,其实是你把自己的功力给了朕,然后你我一同飞升成仙?”
玉童子又点点头。
“玉童放心,朕绝不会把你弃置一边,没有你朕不能升仙,朕疼爱你还来不及。”
疼爱我?沈洵简直要发笑了,不是我长的如此和你胃口,又能带你升仙有利可图,你会这么虚情假意?
不由的便为后宫里那些争宠的妃子觉得不值了。
“玉童要是担心,朕可以在皇城里为玉童修个庙,朕发誓绝不会断了跟玉童的情谊。”
“玉童随口一说,陛下不必紧张。并且距离修为散尽还早。但陛下的疼爱玉童已经知晓了,玉童很感激陛下。”玉童子的眉头又皱了皱,“只是近些日子不便随意施法,要害陛下的人还没揪出来,玉童担心有个万一不能及时保护陛下。”
“好好好,不施法,不听那些老贼乱说,玉童的修为要都给朕留着,都是朕的。”皇帝刻意曲解了玉童子的意思,把他搂得更紧了,手上也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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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就是这句话。
但那晚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玉童子只是勉强的与他亲了嘴,就说自己精力不足不能欢好了。昨夜可着劲的折腾了人家,今天又让人家捉妖道给他看,皇帝也不好意思再勉强玉童子,玉童子在他那里待了也不过一个时辰,便被道童抱了回去。
回去之后鸣音又是拉住好一通问,得知今天的事是有惊无险之后总算松了口气,但是她松口气了,玉童子却的脑子却一点也没停下来。
有许多的事情须他一件件的想清楚,分了轻重缓急,再一件件的去做。
听皇帝说话的意思,沈洵知道自己猜的不假,真的是有人叫他去捉妖道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是不是太子的人?又总觉得不像,太子昨夜才与他光明磊落的谈过,不见得就会用这种手段。
但今天在堂上太子那个眼神又代表了什么呢?他好像从头到尾都看的出来他的把戏,他明知道自己在装神弄鬼,却又不点破,以及昨夜他在皇帝寝宫过夜的事,他到底知道了没?又知道多少?如果以自己只是奉朱家之命杀人,却没想到被皇帝掳走的借口管不管用?
太子太过于难以捉摸,沈洵暂且将他按下不想,他又想起另一宗事,再往前行两个城,差不多就到了清远县地界了,他总是很担心会在清远县出什么乱子,毕竟他从来没去过那里,连玉脉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要是被识破了,虽然有备用的说辞,但总归是不好。
而且这一路所来,除了他搭上线的太子,朱家的人□□静了,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真君,太子殿下找你。”
一抬眼看见殿里站了个小太监,正在那作揖,鸣音也在旁边站着,可能是他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入迷,没注意到来人。
“我换件衣服就去。”沈洵觉得太子寻他可能有一百个理由,他也有很多想要跟太子验证的事情,这个小太监来的正是时候。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子以往派人找他,派的都是武将而非宫人。
沈洵换了件寻常的衣服,把冠摘了,来不及梳洗便由雷作抱着出了门。
往太子那个宫去的路上,可以绕过馨园,也可以从馨园中间穿过去,绕过馨园要稍微远些,但是路好走,小太监领的路是打馨园里面过的。
沈洵并未多想,他还沉溺在昨日今日发生的事中。
馨园的小路是赏园子用的,弯弯绕绕的经过亭台楼阁和假山,过假山的时候,两三个黑衣人从后面将他们包了饺子。
玉童子感觉到雷作要有所动作,却按住了他。
然后他们两人都被兜面而来的麻袋罩住了头,一个手刀敲在后颈上,扛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