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折腾,她心里更不舒服了。
晚上,春娇帮李诺拆头发的时候,李诺将新缝好的枕头皮子给掏了个洞,里面的荞麦皮洒了一床她都没发现,春娇拿着扫床笤帚过来收拾的时候,她才丢了魂儿一样的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望着西院的方向。
看不出来那里灯是不是亮着,但尹蘅屋里的灯却黑着,没听说他出府去了,想必已经急不可耐的去西院歇着了。
“夫人,想将军了?”春娇收拾好了床问李诺,她生怕被这小丫头看出心思,口是心非又大大咧咧的说:“我便给你说,将军不来的时候,我才过的轻松呢!”
李诺说着将窗户拉紧关了。
“夫人,你既心里不高兴,何不告诉将军,怎么就能答应让那女人得了名分呢!她来历不明的,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春娇叹口气,替李诺委屈,李诺坐回床上,笑了笑说:“我不是也来历不明?”
春娇嘟着嘴说:“您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李诺拉着春娇的手,点点头也跟着叹了口气说:“要说也不公平,虽然能和离,可没听着说哪家女人能像男人一样多找几个相公,凭什么男人就能往家里娶好多个女人?”
春娇瞪大眼睛看着李诺说:“夫人这想法倒是胆大的紧,不过并非没有前例的,听说京城城郊就有一个富裕户,那女人常年经商,家境殷实,给自己招了好几门夫婿。”
李诺闻声眼睛突然就亮了,真的假的?
“我懂你意思了,谁养家谁牛逼,你是说我不赚钱,所以没有社会地位么?”
春娇撅着小嘴说:“夫人您又想多了,春娇不是那个意思。”
李诺这一兴奋就停不下来了:“不,我懂你的意思了,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女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句话应该改改,经济独立的女人才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横竖不靠别人活着,谁离了谁活不了啊!”
春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听着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李诺躺在床上,将春娇拉在自己身边,两个人咬着耳朵说:“那你说说,在这儿做什么赚钱,那个富女人是做什么生意的?”
春娇摇摇头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等我有空了帮夫人您打听打听去。”
“好好!”李诺高兴的狂点头,就好像钱已经被她赚回来了一样的。
而窗外,一直站在阴影处的尹蘅也微微垂下双眸,全无声息的回了房间。
他在这里站很久了,从告诉李诺同意给红袖名分之后就一直在屋外,只不过一开始在屋顶上,他原想着李诺能醋一醋的,她一向喜欢生气的时候耍小性子,将他彻头彻尾的骂上一遍,他虽然一向无动于衷,其实心里是挺喜欢看她那个模样的。
不过,她今天倒是老实的很,老实的有些残忍。
她走到窗边时他险些没忍住现身,怕她被夜风吹凉了身子,没想到她却来了那么一句,说他不在的时候,她才觉得轻松。
原来,没心的不止他一个人,她对他,也是不存着心的。
这样也好。
本以为纳新妾需要什么吉日吉时,没想到尹蘅带着红袖过来东院打了个招呼,就算完成了。
李诺回来之后害喜的反应更大了,阳光好的时候躺在院子里勉强能消停一会儿,但不能闻到奇怪的味道,否则就是吐的止不住。
红袖跟着尹蘅过来的时候,李诺正用一把蒲扇遮着脸仰躺在院子中间的竹榻上,睡倒是没睡着,但也勉强算半梦半醒。
“给姐姐请安。”红袖沙哑的声音传进耳朵,李诺拧着眉头没动,直到红袖又说了一遍,她才悠悠的将脸上的扇子取了。
尹蘅正站在阳光下,一身深灰色长袍,依然俊朗非凡,头发束的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倒是挺好看的。
“你这束发本事还挺好的?”李诺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红袖真的红脸低了头,李诺心里咯噔一声,心烦意乱的将手里的扇子扔了。
尹蘅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先回书房了,红袖换了衣服看着倒也是个清纯可人的姑娘,年岁比李诺这身子的主人看起来大一些,却是相当有料的,至少胸比李诺的还大。
李诺又倒在了榻上,尹蘅在与不在,她都不是个对别的女人装腔作势的人,挥了挥手说:“反正小院就这么个情况,你年龄比我大,也不用时时叫我姐姐,不然我怪吃亏的,这东边院子你最好也少来,咱俩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就好了,我不会去难为你,你也不要来招惹我,如此最好。”
红袖平静的望着面前这娇小玲珑的小娘子,又看了尹蘅书房的方向一眼,连句招呼也没打,转身便走了。
如此正好,她本来也不打算对这个女人低三下四,尹蘅到底对她存着什么心她不知道,目前只要性命无忧就好,在将军府应该比在苍山谷更安全一些。
自打红袖进门,李诺的孕期综合症就发作了,看什么都不顺眼,一大早起来愣是跟院子里那棵杏树干上了,说看着碍眼,非让春娇找匠人过来把伸出墙的枝子给锯了。
尹蘅回来的时候看到便是这番情景,李诺双手叉腰站在树下,逼着个大叔爬树,着急的恨不得自己也爬上去。
按往常,尹蘅不会理她,直接回自己房间去,但今日却往李诺手里塞了一卷东西,看她有些惊讶,便拉着她的手腕走的远离了杏树一些说:“这些都是迎娶正妻时的礼节,你仔细看看,毕竟你我二人成婚是皇上亲赐的,需要面见圣上。”
李诺一个没拿稳,手里的卷轴掉地上了。
尹蘅不紧不慢的将其捡起来,再次递在了李诺面前。
这简直就是洪水猛兽,她肚子里还揣着不知道是谁的娃,他就要以正妻之礼娶她?到底是这里的民风彪悍,还是他心特别的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