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京城的繁华似锦不同,在这个山清水秀、远离尘嚣的小镇子上,林氏染织纺便建在了这里。
赵三、王五、钱六子三人选址盘下的染织坊,现在已经焕然一新。门面新装修过,门板上黑漆熠熠有光,当初的那块旧招牌也成了金字,大大的“林氏染织坊”分外醒目。
二月初六,林氏染织纺第一天正式开张的日子。
街面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赵三、钱六子几人站在门侧,招应来贺宾客,见人就作揖,眉开眼笑,扬眉吐气。
做为染织坊的首昌之人,钱六子今日气色格外红润,穿着深蓝色棉布夹袍,神采奕奕。
王五在柜台外的店堂中央应酬。穿着一身青对襟细布便褂,眉清目朗,干净利索,人很精神。敛去了一身的痞子气,到是有些生意人的派头了。
后院染织坊里有管事指挥生产,伙计们乱窜乱转,手艺不熟练,不知如何是好,管事不得不亲自示范。“这样干,会了吗?”
“会了,李管事。”
“这一槽加多少料,多高的水温都是有定数的,不可弄错了!”
“是,是,兄弟们哪干过这个!”
其余的人又是一阵起哄,哈哈笑起来,手上却是并不含糊。活干不好了,三哥他们可是真骂,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
“三哥,少爷没来,怪可惜的。”
钱六子一边招呼来往道贺,看热闹的人群,一边感慨。任谁也想不到,以前不过是个卑微的乞丐,会有今日。自己现在是林氏染织坊的大掌柜,管着下面染坊的百十号人。
“去,少爷现在正是举业的关键时刻,哪能因为这点小事让少爷分神!你干好自己的份内差事,别辜负少爷对你的信任,便是你的责任了!”
赵三对这个跟着自己出海的兄弟还是很有感情的,也算是出生入死一场。现在这个染织坊也是他的提议,少爷特别批准的,又是安置手下的几百兄弟。
新收的这五百多人,木工坊扩大规模,分了五六十人;田庄马上要开始春耕了,也分了百人过去;开春后计划再出海一次的,又分去几十人。剩下的这些人里老弱一些的安排在织坊,体力较好的留在染坊安置。
赵三也实在是松了口气。
织坊现在安置在镇东,与染坊是分开管理的。
织坊准备的土布织机五百多台,在大家的商议计划中,若是自己的人手不足以满足染坊的需求,这些土布织机就可以外放到庄户,再收购他们织好的成品士布。
染坊是参考了少爷的意见建成的。所用的染料也是这次出海带回来的,又有少爷提供的一些什么所谓的添加剂、柔软剂,不得不说,所染织布颜色十分的鲜活,固色也非常好,比现在的土布染料要好很多,这也是染坊的一大优势。
以王五手下有一些精通商贸的,负责销售,所染的土布到也不怕销售的难题了。仅是年后未开业前,就已经有几个布商来洽谈合作了。
这几个月来的忙碌,现在染织坊正式开业了,大家也算着实松了一口气。
现在少爷马上也就要参加会试了吧!
钱六子嘿嘿傻笑,嚷嚷道“少爷这次肯定能中进士,我们也好好干,准备一份给少爷的大礼。快!马上就要吉时了,准备放炮!”
鞭炮响起,门前立时一阵欢呼声,远处有镇子上的孩子,待青烟散去之后,孩子们扑过来捡没响的爆仗。
街对面,站着些看热闹的人,面对此景,也是艳羡不已,议论纷纷。
后院染坊也传来管事的大声呦呵声,“一号染槽,下布喽!”
声音传到前面,钱六子第一个按捺不住蹿了出去,“三哥,俺去后院干活了,在这里站的劳什子累!”
“臭小子!”
赵三也回转内堂应酬来下单的客商。
......
“不到半个月就要下场了,怎么也不见夫君紧张?就这么胸有成竹?”这会儿已经是二月底了,顾瑾自己是十分紧张的,最近一直在张罗着夫君入场所需要准备的物品,比林羽之显得还要紧张。
“该看的书都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紧张也是无用。只要出的题目不是太偏,应该问题不大吧!名次不敢说,得中应该没什么问题。”
事后,林羽之慵懒的拥着娇妻,小妻子身娇体软,是紧张的课业之余最大的福利。
“那个户部侍郎家的四少爷,怎么好好的这个时候还给你下贴子?”
最近外宅这边着实收到了不少的贴子,各式各样,文会诗会、慕名而来结识的、宴请的,花样繁多,顾瑾收贴子收的有些手软。这些帖子,林羽之一般都交给她处理,亲自去应酬的很少,一般也都是回礼答谢之类。
现在连官面上的也有贴子邀请了,有一些确实不好直接推脱。
“哦,他是上一科的状元郎,上次在文会上几个考生辩论的时候认识的。”
“看来他很看好夫君呢。”顾瑾喜滋滋的道。
“官场中,认识些人自然是好的。不过,还要再看吧,我也不会无故凑上去结交。他请我明日去他家别苑参加他组织的一个诗会,想必邀了不少本届的考生,算是以文会友,提前经营人脉了。”这种邀请最近不少,但上一科状元郎的邀请却是不能推脱的,这个面子不能驳,自己少不得也要去一趟。
“嗯,那件灰鼠毛的大衣裳正好也做得了,明天穿着会客正合适。”
“小管家婆,都听你的!”
林羽之现在才真正见识到小妻子的巧手,自己的贴身衣物都不假他人之手,都是她亲自缝制,花样繁复精美。劝了她几次,依旧如初,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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