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百姓负担并没有减轻,反而会有所增加,从而导致了农民逃亡外地,躲避赋税的情况上演。
此法看似增加了朝廷的赋税,但是,归根结底却是变相的盘剥老百姓,增加了百姓的赋税负担。臣奏请慎重对待此策,不可盲目执行,请圣上酌情考虑。”
不是不赞同,而是这个办法实行起来有很多弊端,不得不慎重考虑。
“陈大人所言极是,如果这些因素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则改革税法也于事无补。”户部主事齐恩平当先赞同发声。
陈启正听到下官齐恩平之言,眉头皱起,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你一个主事说话的时候吗?
“齐主政退下,若无真知灼见,空口言谈,于事无益。”陈启正呵斥道。齐恩平听得上官训斥,立马也感到自己造次了,立马退了下去。
众臣一时间更如锯了嘴的葫芦一般,陈启正所提的问题很现实,无地农民不可能不吃饭,受雇于地主,就要接受盘剥,朝廷不可能给地主定下租子的额度。谁敢说可以解决这一问题?
“臣启奏,此困难确实存在,臣以为克服之策多方面施行,其一:可发动无地农民开垦荒地,北方、西北等地区土地荒芜严重,可将无地农民迁徙至此地区,开垦荒地,可免交三年赋税,增加其开垦的积极性。其二:明令限制地主、乡绅不可肆意增加佃户的租金,随意盘剥百姓。”直隶巡抚李维钧也适时发表意见,提出解决问题的两项措施,虽然这两项措施并不高明,但以现今看来也只有此两策可行。
这是一个很想见的平衡关系,一方得利,另一方势必利益受损,这就看上位之人如何裁夺。
御座上的荣景帝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听着下面的朝臣争论,并不表露态度。这也使众臣的心中揣度不出皇上的意图更属意哪一种。
但任何时候都不乏精明之人,善于揣测上意。
“臣同意李大人所言,地主、乡绅本就土地丰厚,获利颇丰,再不思为朝廷效力,上缴税收,这次部分人于朝廷而言,毫无贡献!
朝廷用兵保卫边疆安定团结,用度动辄几百万,若无朝廷兵马保护,叛军流寇强抢乡绅土地所产,他们便是土地再多,可以抵抗乎?
为君分忧,为朝廷效力,每个人当有此觉悟!不过取之一部分赋税,用于支持朝廷开支,如此大义之事,若再有反对,则与叛党无异!”
高季文看各部尚书均有发言,也是时该由内阁大学士们发声了,高季文当先亮明自己的观点,很明确,支持税赋改革。朝廷保护的是大部分地主阶级的利益,若是这部分人再不愿意割肉出血,那就未免太过分了!等同于同朝廷作对!
这还让别人怎样反驳,这岂不是说若是反对者,也等同与叛军无异了吗!
“高大人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些!军队是朝廷的军队,保卫的是朝廷的国土,是国朝所有民众的国土安危,不是某些士绅们的国土!高大人不用以偏概全吧!”礼部尚书朱彦成立即将问题怼了过去,国土不仅仅是是士绅们所拥有的国土,保家卫国,也不仅仅是保护的这一部分人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
都察院左都御史蔡儒忠出列奏报,“臣奏议,可由某一省府先试行此改革举措,及时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修订完善新政,再由全国范围内推广施行,可保万全。臣提议可由山西试行一年,以观其效。”
无疑,蔡儒忠的奏报可以得到很多人的支持,先由点试行及至带面,更为稳妥。而且也留出了缓冲时间,这其中的变数就多了。落实实施,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影响新政的实施,届时,再行应对调整。如此新政能否顺利执行还有待观察,这无疑是一个能被各方势力所接受的方案。
“臣附议,可再加河南,两省府试行。此两省为产粮大省,此法可立见成效。但也需加恩安抚,两省首当其冲,必然怨声载道,反对之声甚重,士绅地主之流势必群起以抗之,须由能成干吏主导此事,并做好应对之策。
古往今来,总有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之说,此利国利民之策,要确保切实可行。臣奏议由御史巡查两省,监督执行。”
大事之下,吏部尚书、大学士杨铭时也不得不顺势而为,提起奏议。杨铭时出声,基本上大事已定,格调也基本上敲定了。
时至此时,御前奏对基本已见分晓,只等荣景帝拍板定案。
越是上位之人,越能体察圣意,皇上的意图已有端倪,再加之今日廷议大势所趋,再逆行施为那就是真白痴了!
在荣景帝示意下,内务府总管徐允礼上奏说道“臣有奏报,臣遵圣上旨意,已然培育出高产优质粮种,此粮种玉米,民间也有种植俗称苞米,但此粮种已培育成功,亩产可达到600斤左右。此粮种今年已育种六万斤,可够万亩良田种植。圣上已钦定明年由直隶各府县种植,秋收粮种可达六百万斤,全部由朝廷统一调度管理种植。
山西、河南两省明年试点推行新政,后年此粮种可在此两省推行种植。”
徐允礼的奏对意见,是和皇上有过讨论共识的。这就是一支鱼饵,吊在前面,引诱鱼儿上钩,前赴后继。
这样的粮种谁不想种?收获比以前高了一倍,便是多交一些赋税也心甘情愿。
但精明之人也能看出其中的问题,粮种高产,培育稳定后,全国范围内粮食增收,国库充实,一则可以抵御自然灾害,二则可以平抑粮价,三则可保民裹腹,防止饥荒流民。这意义就极为深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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