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摩王得意一笑:“陛下您看,可有何物能与此相较?”
自从上元发明火药一来,便渐渐开始在军事上运用。可普通枪筒一次只能发一弹,而后需要装弹,过程十分繁琐,既浪费时间,又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上元的工匠在多次试验后,已经发明了能连-发十弹枪筒,并且组建三联阵法,前排发射完后中排顶替,中排后又是后排,此刻在后方的前排又装弹完毕,能随即再发,效率大大提高。
西晋所呈现的只是一个能连-发五弹的枪筒,如此一来,上元必胜!
太子墨本就看这个西晋罗摩王十分不顺眼,特别是他不知深浅,胡乱在上元面前炫耀军事,简直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宇墨倏然站起,大声道:“罗摩王殿下,这一次……”
“这一次,算我们输了。”太子身旁的宇玄忽然站起,直接了当的认输,表情十分诚恳。
太子用惊诧的目光盯着他,完全无法相信他到底说了什么,可宇玄清冷的眸子丝毫不动,异常坚定地说自己输了。
差一点,差一点就上钩了!
罗摩王藏在衣袖中的拳头不禁死死攥-住,沉重地敲在了桌面上。
他下意识地去看景颜,却看到眼中的美人与宇玄相视一笑,那个模样,让他的整颗心都要烧起来了!
又是她!又是她!
太子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十皇子缓缓走到宇墨身旁,小声道:“太子哥哥,你差点中计啦!”
不错,西晋的第二件宝物,根本就是故意让上元赢的,连-发五弹的枪筒,怎么说都不能算是一个宝物,可西晋却拿了出来,目的就是要诈出上元的十发枪筒。
这是一个绝佳的刺探军情的机会,十发枪筒若是直接问,上元是不会随随拿出来的,只有把握住上元人自恃高贵的心里,让他们自觉自愿的拿出来。
罗摩王本来的计划,是先拿出金蟾,给上元一个下马威,随后再拿出枪筒,他们输了一次,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赢,一旦中计,那十发枪筒就会现世,以后两军对战,西晋便可想出破解十发枪筒的法子。
这万无一失的计谋,竟然在这里输了,罗摩王实在想不通,他捏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酒,胸口火辣辣的烧灼感让他的眸子都生出烈焰来,他死死盯住景颜的脸,几乎要把她看穿,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罗摩王殿下,这一宝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太子恍然大悟,想起方才的举动,顿时浑身冷汗,若是自己脱口而出,不仅泄露了国家机密,更是显露出自己的庸碌无能。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宇玄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二皇子笑得灿烂,心中却冷哼了一声,这么好的机会,倒是被他给搅和了。
皇帝显然明白此举的意义,只是想要测试一下各位皇子的谋略,谁知太子被人一激便跳了出来,实在是不堪大任。
“罗摩王殿下,赢了怎么不见喜色?”
他抬头去看这位怀王世子,比起所有人,他身上的那股清冷气息十分独特,仿佛不属于这场宴会,冷峻的目光直视自己,让他已经开始慌乱的心打了一个突。
“小王自然高兴!”他冷笑一声,随即道,“那就上第三宝吧!”
还要上啊?哎……常德只盼望这场宴席能够早些结束,实在是不想再看他们无声的战争了。
太子妃显然也受够了这些人,况且方才若不是怀王世子及时制止,太子就会铸成大错,看上去虽然不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但却关系着战场上无数人的性命,皇上一定会愈加讨厌太子。
“罗摩王殿下,时候已经不早了,请再饮几杯罢。”
“太子妃娘娘是想赶我们走吗?”一道伶俐的声音响起,弥若公主毫不掩饰地露出眼中的锋芒直逼太子妃。
吴卿宁忍不住蹙眉,这样咄咄逼人的女子,实在是不好对付:“本宫绝无此意,弥若公主若是有什么想法大可直说!”
“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接着看我们西晋的宝物吧!”
说罢,她只是嫣然一笑,袅袅的身姿忽然从席位上站立起来,三两下就走到了大殿的正中。
上元的小姐夫人们最是矜持不过的,眼见弥若公主旁若无人地走入殿中,都惊讶地窃窃私语起来。
太子妃问道:“不知弥若公主要献上的第三宝是何物?”
弥若躬身行礼,随即两臂张开,仿佛一只浴火而生的凤凰,笑语嫣然道:“西晋的第三宝,就是本公主!”
此时正在喝水的马香云差点一口气将水全都喷出来,这个公主,实在是太大胆了!
面对众人或是惊讶或是疑惑的目光,弥若毫无怯意,挑眉道:“方才太子妃娘娘不是好奇本公主为何不摘下面纱吗,现在,我就为大家揭开!”
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指,束起飘荡在肩头的黑色长发,随即向后甩去,那发丝便都落到了脑后,光可鉴人。
她十分利落地握住面颊旁金色的旋钮,只听见金玉坠地之声叮咚,随即便是满场惊叹。
世人都以为绝世美人已是对女子最高的评价,却不知楼外有楼,人上有人。
弥若公主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竟让在场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看呆了。
若说肤如凝脂,她则比羊脂更润;若说美-目盼兮,她则多了几分神采与骄傲;若说唇红齿白,那桀骜不驯魅惑至极的唇-瓣,上扬到恰到好处,分明是金乌西坠之时,漫天紫霞云彩扭捻成最后的一滴艳-丽。
前一刻宴席上还是觥筹交错,笑语轻歌,而这一刻,只剩下无声黑白的画面,随着弥若面容的展现,一点一点,描摹出轮廓,勾勒出眉眼,再点缀上颜色……
弥若弥若,弥生若梦……
罗摩王望着自己的妹妹,终于满意地扬起了嘴角。从出生的第一刻开始,弥若就被父皇母后视为掌上明珠,呼风唤雨,要星星不敢给月亮,是长在温室最中心的一朵花儿。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才养成了弥若怪异的性格,开心起来,什么都好,给块泥巴都能笑半天;生气起来,仿佛天都要
塌了,就算你把金蟾放到她面前,她都能抬脚一下踩死。
所以当她跟父皇说要来上元的时候,父皇立即就应允了,不是愿意让她来,而是不答应的话,代价实在太大了。
不过如今看,来了也好。比起上次弥若在大燕露面的场景,这次已经好太多了。罗摩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美貌啊美貌,最终都是要陷在这一张脸上。
正巧此时徐圆圆饮酒过多,有些头晕,吩咐宫女送一杯水来,那宫女手中拿着白瓷水杯,仅仅是用余光看了眼弥若公主,手中的白瓷杯便轰然坠地,摔了个粉碎。
瓷器的破碎之声把众人从恍惚中拉了回来,终于,四周又出现了细碎的言语声,却已经没有了之前轻蔑。
太子墨此刻却依然沉浸在弥若的美貌中,他与太子妃之间的疏离,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容易被美色吸引。
吴卿宁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公主倾国倾城,恐怕上元无人能出其右……”
“谁说本公主是来比美的!”弥若笑得放肆,撩人心魄。
“那……”
“比武。”
“比武?”
弥若挑眉,水草般长而卷的睫毛扑闪:“是比舞。”
“听闻上元天国的贵族女子从小-便要学习琴棋画乐舞,本公主跟你们比舞,不算是欺负人吧!”
确实,人家有着惊艳之姿,不跟你们比美,已经是很给你们面子了。
太子妃心中定了定,若是比舞,倒也没什么,输赢不过只是一念之间。赢了能煞煞西晋的威风,输了,也是输在如此惊艳绝人的公主手上,传出去也不丢人。
“既然如此,那就请公主说说,如何比试?”
弥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罗摩王,随即笑道:“很简单,你们只需出一人与本公主相比,赢了我,我便留在上元,任凭处置,输了,就跟我回西晋,做我的婢女!”
“什么?!”不仅是太子妃,连皇帝都眯起了眼睛。
在场的所有女子,除却宫人之外,都是各个世家贵族的千金与夫人,虽说不一定会输,但却根本输不起,谁会愿意跟着弥若去西晋做一个婢女呢,这个要求简直太过分了!
料到太子妃听完规定后一定会后悔,弥若眨了眨动人的眼眸,俏皮一笑:“娘娘,本公主听闻上元人最讲信用,您说是不是?”
吴卿宁望着台下战战兢兢的女子们,心中渐渐慌乱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就随便推个乐舞坊的舞姬出来吧,若是输了,就请皇上封个郡主的头衔,送她去西晋吧。
眼见吴卿宁默认,弥若终于点了点头,没等太子妃把宫人推出来,她便已经站在大殿中心转了一圈,把所有女子的面容都印在了脑海之中。
随后,她玉-指一伸,笑容满面。
“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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