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奥虽然只记得故事梗概,但好在这些人也不可能看过原著,任凭他胡乱发挥。
讲到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的时候,马宗奎脸都涨红了,双拳紧握,似乎也化身成为除暴安良的大侠,也要为受欺压的百姓伸冤。陈奥心里却暗想,这个笨蛋,还当自己是鲁智深,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打死的镇关西呢!
讲到景阳冈武松打虎,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冒出冷汗,仿佛自己也正面对猛虎。
讲到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报仇雪恨,独上梁山,众人直呼过瘾。讲到西门庆潘金莲做那苟且之事,众人又露出淫亵的笑容。
陈奥每每讲完一章,总是能够博得众人喝彩。每天晚上听陈奥说书,渐渐变成了固定的娱乐项目。陈奥看见每个人眼中都露出热情的神色,便感觉到十分欢欣。
唯有钱老三,眼中始终是冷冷淡淡,似乎陈奥越是受到欢迎,他就越是痛恨。陈奥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该想个什么办法,能除掉这个隐患呢?
这件事情,如鲠在喉,想了几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钱老三块头太大,力气又足,就算是五六个人,都不一定能够把他制服。陈奥越发感觉为难。
这天晚上,彭树根终于给陈奥搞到两壶酒,小心地交给了他。陈奥知道这酒算得上是彭树根冒着性命危险弄来的,对彭树根自然千恩万谢。
当初想弄两壶酒,只是为了晚上喝一口能够暖暖身子,缓解寒毒的发作。不过自从陈奥将心法练熟了,自然也就不再需要这酒了。他将酒壶悄悄藏在床头,等到所有人回到窝棚,准备熟睡,这才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悄悄递给彭树根,示意他喝一口。
彭树根呆了呆,但抵抗不了美酒的诱惑,胆战心惊地喝了一口。酒香四溢,顿时弥漫了整个窝棚。这间屋子所有人都闻到了,悄悄吞起了口水。
陈奥将酒壶悄悄递给众人,所有人一开始都有些犹豫,一方面不敢喝酒,另一方面觉得陈奥这份礼实在太重了。
但过不多久,大家都忍不住酒香,开始喝了起来。所有人心照不宣,只喝了一小口,十分节省。一口烈酒下肚,浑身都似乎发起烧来,在这样的寒夜,当真十分舒服。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人脸,但陈奥能够感觉到大家的感激。陈奥挥了挥手,拿着酒壶出了窝棚,钻进隔壁的棚子里。他不动声色,把酒分给大家喝。所有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十分默契。
到最后,只剩下住着钱老三的那间窝棚了。陈奥想了想,还是拎着酒壶,钻了进去。
酒香顿时弥漫了窝棚,钱老三睡在门口,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双眼直勾勾看向酒香传来之处。
待看见陈奥的身影,钱老三愣了愣,惊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喝酒!”
陈奥“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声张。然而钱老三忽然双眼放光,一下子就跳下了床,说道:“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要去禀报马总管!”
他说着,一头便冲出了窝棚。陈奥愣了愣,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用这酒来缓解缓解与钱老三之间的关系,就算不能成为好朋友,至少也不要相互敌视。因此,陈奥这才冒着危险,走进了钱老三居住的窝棚。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陈奥想不到钱老三居然甘心当一个如此“忠心耿耿”的走狗。
不过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陈奥索性将酒给了窝棚里其他人。一圈喝下来,除了钱老三,每个人都喝了一口。虽然大家都节省着,仍然将两壶烈酒喝得干干净净。
陈奥走出窝棚,站在空地上,看见钱老三壮硕的身躯,领着怒气冲冲的马宗奎往这边走过来。他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了!”
陈奥心里升起阴冷的念头,这种感觉还是当初在梁城时候,想要除掉魏吉的时候有过。面对钱老三一次次的针对,就算陈奥脾气再好,也不由得动了真怒。
马宗奎手里提着鞭子,走到陈奥面前,怒吼道:“你喝酒了?”
陈奥默然不语。钱老三已经从窝棚里拿出空空的酒壶,讨好邀功地捧到马宗奎的面前。马宗奎一闻到酒味,就什么都明白了,手里的皮鞭高高举起,喝道:“你给老子跪下!”
陈奥朝着远处跪了下来,将脊背暴露在马宗奎面前。这是马宗奎定下的规矩,犯了错,就要用皮鞭抽打脊背,承受刑罚。
“啪”地一声,马宗奎手中的皮鞭狠狠抽在陈奥背上,顿时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艰苦劳作和内功的修炼,陈奥身体已经不像当初那般瘦弱。这一鞭下来,仅仅受了些皮肉伤,他哼了一声,忍了下来。
马宗奎冷笑道:“好啊,骨头还挺硬!”说着手中不停,皮鞭如雨点般落了下来,片刻之间,陈奥背上便已经血口纵横,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打了七八鞭子,忽听一声大喊:“住手!”
马宗奎一愣,回头一看,原来是彭树根。彭树根年纪虽然大了,但脚步坚定,大步走来,说道:“马总管,这酒我也喝了,要罚就罚我吧!”他说着,与陈奥并排跪在一起。
陈奥一惊,忍着疼痛,说道:“彭老伯,你年纪大了,怎么能受这样的刑罚!”
彭树根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一点也没有畏惧。陈奥心里感动,伸手握紧了彭树根粗糙的手掌。
钱老三说道:“马总管,这老头整天与陈奥混在一起。喝酒自然少不了他!”
他恨屋及乌,自然也将彭树根视为了眼中钉。
马宗奎冷笑一声,说道:“彭老头,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分,时常偷偷给别人弄些东西。从前看在你年纪大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到你胆子还真不小啊,居然敢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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