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道:“等等,让伐木的将校把阿二带上,他熟悉环境,有他带路会方便许多。另外再告诉那些军士,不许欺负孩子!要是让我知道谁敢欺负他们,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典得令而去,心里却在想:“吃不了兜着走?这句话从来没听过,是什么意思啊?不过看那架势,不会是什么好话。这个张世清,乱七八糟的事还真多……”
秋阳高照,无名镇各处都热闹非凡。来往忙碌的人群让这个本来已是“死镇”的小镇再次复苏过来。
残破的房舍群中
“听我的命令!一、二、三,撞!”
李典带着一队“拆房大队”,抱着足有两尺粗的大擂木,专找那些看起来挺结实的残垣断壁下手。完全撞毁之后,后面的人立即跟上,在泥瓦匠人的指导下将保存完好的砖石与碎砖破瓦分开,好砖运到事先划好的地方码放起来,碎砖石则送到镇口处堆放,准备晚些时候作为铺碎石路面的材料用。
李典这一队撞累了,马上就有另一队人接过擂木继续“拆除违章建筑”的作业。李典此刻也完全没了“儒将”的文雅风度,光着膀子直喘粗气,顺手抓起块破木板给自己扇风,嘴里还在大喊:“你们这一队可得加油啊!我带的这一队一口气撞掉四间院子、六间大房,你们可别被我们比下去了。nnd,没想到撞这些墙居然这么过瘾。哎我说你们一会儿看见结实的墙壁大房记得留给我,老子还没撞够瘾那!”
众人绝倒!这李大校尉平时文质彬彬的,怎么骨子里的破坏欲这么强?
河边,长满杂草的农田旁
“大人,都准备好了。”
张仁仔细观察过后,确定没有问题,酷酷的扬手一指,出命令:“一齐放火!”
当然,张仁可不是在实施什么火计,而是在放火烧荒。起初张仁是想带人拔草,后面一个农民出身的士卒奇怪的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放火烧荒,又快又省事,把个半调子农民的张仁闹得脸红脖子粗,赶紧带人去挖隔离带。张仁水平再次,这隔离带的必要性他还是知道的。特别是现在是秋天,都说秋高气爽,平日里风大着那。要是不作好准备就大大咧咧的一把火烧过去,一个没留神,诂计张仁的这三千屯田军就得临时转职成森林消防队。
望着熊熊的火光,张仁心里在想:“听说烧荒出来的土地,往往都比较肥沃。只可惜现在已是秋末,不能马上播种……现代的早稻和晚稻是怎么回事?一般稻米都是一年两熟,也就是平常叫的早米和晚米,好像是春一次秋一次,难道说秋天也可以播种?天啊!早知如此,当初上生物课的时候认真一点多好……”
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后悔也没用!
小镇附近的林中
“这棵,可以这棵也可以这棵差了点,不砍。张大人说了,十年以下树龄的树不要砍。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木匠,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保护生态环境,看人读书人说的话就是不一样。不过砍树要留苗,让林子不被砍空却是这么个理。”
“哎,我说老哥,你就别在这里瞎叨咕了,赶紧去标哪棵可以砍吧!我们这些当兵的也不容易,这每伍今天至少要送去镇里三根木料,张大人了话下来,这镇子要重建,要是缺了木料唯我们是问那!”
“知道了知道了,张大人对咱们这些匠人这么客气,咱能不卖命吗,我这就去挑……哎,我的斧子那?哎我说小二子,你拿着我的斧子爬那么高干什么,快下来别摔着了!张大人让我照看好你,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张大人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
傍晚时分,张仁见天色也差不多,便命人吹响收工号。各处忙碌的人们收拾好工具材料,各自回营吃饭休息。
大帐中,张仁接过阿三递过来的毛巾,胡乱的洗了把脸。李典在这时撩开帐帘走进来,张仁一看李典那灰头土脸的样就笑了:“典成,你怎么这德性?”
李典也接过毛巾擦去汗珠:“拆那些破房舍拆的呗!你还别说,抱着擂木这一路撞过去,可比攻城撞门都过瘾。可惜,这镇子也就这不到百间的破房,撞上两三天就全撞完,不够过瘾的。”
张仁暴汗:“什么?你亲自上手去撞房子?还不够过瘾?”
李典道:“是啊,怎么了?”
张仁道:“啊……没、没事。一会儿饭好了先去吃饭吧,都累了一天怪辛苦的。”
李典道:“世清,这些破房子住不得人,拆掉取砖我明白。可是再过个把月天气就冷下来,就那么点砖也起不了多少房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张仁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年冬天军士们可能还是得在帐篷里将就一下。我的打算是先在军营附近把地仓修起来,大家的口粮总不能就这么露天放着。”
李典道:“地仓?你是说地窖吧。”
张仁道:“没错。军营附近地面我看了一下,土质软硬程度差不多,泥瓦匠也说修地窖正合适。过几天你把你手头的地面清理好了,就带着军士们去挖地窖。泥瓦匠那里我分了些人出来,在河边找到适合烧砖用的粘土,也准备开始烧砖。地窖地基挖好后,先用拆房子那些砖来铺地面。那些砖参差不齐,不适合用在窖壁上,用来铺地面到挺合适。”
李典道:“怎么你对土木也有研究?看来你胸中所学还真是甚杂。世清,我看是不是在拆完房子后我和你换一下?农耕方面的事我懂一些,土木这边我根本不懂,怕误了事。”
张仁道:“也好,我这里有对农耕改良的书简,你可以拿去看看。到时照里面所写的照做便是。”
李典接过来大致的看了一下道:“嗯,上面的方法我有些耳闻,就这么定了。”
阿三进帐道:“二位大人,饭做好了,就在帐中用饭吗?”
张仁道:“嗯,曼成一起吃吧,边吃边谈。”
李典爱惜的摸摸阿三的头:“阿三真懂事……世清,这八个孩子你是不是给他们取下名子?老是阿大阿二的这样叫过去也不太好吧。”
张仁道:“对哦,我还真没来得及想这些。阿三,以后你们跟我姓吧,你就叫……张珊吧。”
李典笑骂道:“去你的,取个名子都图省事!张珊、张三,叫过去没什么分别。依我看,叫张兰吧
吧。”
阿三紧张的望望张仁,希望张仁能给她定个名。
张仁道:“就叫张兰吧。老实说我给他们想的名子还真不怎么样,阿大想叫张达,阿二想叫张耳……”
李典忙摆手道:“停停停,我算怕了你了!这种名子也亏你想得出来!阿三,以后你就叫张兰,别理你们家这个不着调的大人。”
阿三激动的道:“我有名子了,我有名子啦!我今后就叫张兰!谢谢二位大人!”
张仁道:“好了好了!张兰,那些弟弟妹妹们呢?”
张兰道:“在旁边帮伙夫们洗米做饭。”
张仁道:“真懂事……曼成,我先去看看这些孩子们,你先吃吧。”
随着张兰走到烧饭的地方,张仁见那五个孩子都勤快的帮伙夫们洗米、洗菜,而这些伙夫也很喜受这几个小孩子,气氛很融洽。
“大人来了!”
几个伙夫见张仁来,忙站起身来行礼。张仁示意他们不要拘束,继续忙他们的。
“大人,大人!”
只有六岁的阿七拉着张仁的衣角,张仁弯腰将她抱起来道:“阿七,什么事啊?”
阿七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张仁:“大人,这个给你吃!”
张兰急忙道:“阿七,别闹!大人怎么可以吃这个呢?”
张仁笑笑,望了眼阿七手中的东西顿时呆住,急忙把阿七放下地,再接过来细看。
张兰道:“大人,阿七还小,不懂事,您别怪他……”
张仁没理睬她,而是将手中的东西翻来复去的仔细看了许久,口中声音有些颤:“不、不会吧?没理由啊!怎么会是……这是土豆啊!”
此刻张仁的心中乱七八糟的,他当初邀女孩子去吃肯得基,为了在女生面前摆显特地查过有关土豆的一些资料。这土豆原产地在南美,直到157o年才由哥伦布带去欧洲,之后才慢慢传入的亚洲。按说现在的亚洲根本没这东西才对,可手里的确实实在在的是一个土豆。
张兰在旁急道:“大人,这东西不能吃的。我以前吃过一次,拉了好久的肚子……”
张仁道:“不,这个能吃。不但能吃,味道也不错。只不过吃的时候要去皮,另外了芽的要连芽带芽根一起挖掉,那些是有毒的地方。再就是吃的话一定要完全煮熟……张兰,你说你以前吃过,这么说这个附近就有?”
张兰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去问问阿大或阿二吧。一般都是他们两个出去找吃的,所以他们最清楚。”
“阿大阿二哪去了!?快把这俩小子给我找来!”
次日天一亮,张仁就把诸事先交给李典,自己带着二十人让阿大阿二带路去找土豆。
他心里清楚,这土豆是少有的高产植物,一亩地,如果照看得好些能有上千公斤的产量。而且土豆营养丰富,种值的话对土地的要求也极低,在秋冬这些冷天都可以种值。自己正愁昨天烧荒出来的几百亩地还只能荒废着,现在现这土豆比捡到金元宝都高兴。至于为什么这年代亚洲就会有土豆,他早就扔到脑后不管,东西能用就行!
阿大和阿二带着张仁,在一个山坡上找到一片土豆地,可把张仁乐坏了,急忙让带来的人小心的把一株株土豆完整的从地里挖出来,然后移植回开垦出来的地里去。并且按照自己在书上看到的内容,尽可能把土地翻松,并把土豆种得密集一些。最后的结果是移植了整整六亩地。
当然,张仁也留下了一些新鲜大个儿的土豆,让伙夫削皮去芽后分成三份。一份整个儿扔盆里煮,一份磨成土豆泥,一份嘛……切条扔豆油里炸!特别是炸的那一份,虽然没有蕃茄酱,但就着盐放嘴里一嚼,张仁眼泪又差点下来:“真不容易啊!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肯德基的炸薯条了呢……”
数日之后,张仁与李典的工作调换,张仁去负责修建房屋,李典则去管理农田。调换前,张仁千叮万嘱,让李典多照应一下土豆田,大概两个月以后就可以先收上来一部分。李典那日也没少和张仁抢土豆,在感叹炸土豆条的美味之余,又听说土豆的产量高且成熟期短,能在短时间内就解决一定的粮草问题,自然不敢怠慢。
张仁对土木工程也并不懂,所以只是画好记忆中的房屋图纸交给泥瓦匠人,由他们去处理细节。对于房屋,张仁还是按照现代的一些工艺来设计的。像设计的营房,是按现代的常见的多人宿舍来定,每间长约十二米,宽约五米,每间限住十一人,正好是一个什的编制。房内他打算用现代的双人上下铺木床五个,另单人床一个什长专用。
不过,眼下他还是想先修好粮仓,所以是带着人在营外选的地方挖地。考虑到工程安全方面的问题,张仁采用的是五五见方的数间小房,中间用受力墙隔开,建好之后再加顶。至于这些泥瓦匠比他在行,拍着胸脯说万无一失。
然后,张仁便对一些工具和材料进行改进。像加工木料的锯子,在加工长条木料时难免会锯偏,张仁就想起了现代木工们常用的电动桌面盘锯这个大家应该都见过,就是一个平板桌面,中间露出锯盘,锯盘以电动机为动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