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玄卿被问得莫名其妙,瞄了一眼那边的两个看门人,那两个家伙僵在那里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转头又看房顶去了,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抱着尚为娇小的身子,赫连玄卿笑道:“你听谁说的,阿卿?”
君泽将脸埋进他的衣领,“这个你不用管,你就告诉我,是不是要把我们丢在这里,然后你就离开?”
这话一出赫连玄卿就晓得十有**是那少卿跟他讲的了,心中奇怪那小子又是从哪得知的,当下还得安慰怀里这个。
“你们是老爸的儿子,我怎么会把你们丢了呢?”赫连玄卿抚着少儿凹凸的肩胛骨,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搁手起来。
这个平日喜欢冷脸的娃娃,今天怎么这么多情起来,还这么露骨的表现,搞得自己这个当爹的心里很不舒服啊。
眼看天将要亮,赫连玄卿抱起缠在他身上不肯下来的君泽走进了屋内,将小娃娃放到床上摸着小脑袋瓜瓜笑道:“天都要亮了,赶紧再睡会儿,别瞎想了,老爸就是丢了自己,也不会丢了你们,啊!”
说完将黑奎塞到君泽怀里,小人儿早已是两眼红红泪渍珊珊,可怜楚楚的模样看得赫连玄卿心中一阵酥麻。
有儿子真好,当爹也不错,只是两个小儿已经长大,自己都快抱不动了……
话转一面,说这雪羽狼将阔落等人带离道门城池,一路奔到荒郊野外的一座破庙中,进去一看,正是齐桓他们栖息的地方。
“诶,你这大块头怎么也来了?”看着雪羽狼闯进来齐桓惊了一声。
羽狼闷闷叫了一声,垂首窝身,齐桓这才看到他背上的阔落他们,当即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满身是血的阔落并未回答他,而是将洛书从羽狼身上拖下来,后面的清颖鲁羡将丹青与丹砂拉下来,毕沅方才收回了寻泌虫。
“叶姐,这几个人交给你了!”阔落冲着过来的叶灵鳯招呼了一声。
女人将洛书三人瞧了一眼,笑道:“法门的人。”
阔落起身道:“你别管是谁,快看看还有没有救,快点儿!”
叶灵鳯闻听自家小少爷的话娇笑着答应了一声,随后招呼旁边两个人上来搭手。
齐桓一把扯过阔落,“我的小爷儿,你们该不会真的去了吧?”
阔落整着自己的衣服看也没看他,“要不然呢,还等你策谋出什么好主意来?”
齐桓脸色一冷,随后怒道:“简直是胡闹,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阔落瞄了他一眼,“想什么,现在摆在你眼前的不就是后果么?”
齐桓转头看了看躺在那边不省人事的洛书三人,心中更是来气,“你早就该知道!”
阔落冷哼一声,走到一边跟人讨了三个水袋,将两个扔给那边的清颖鲁羡,自己咕嘟咕嘟将手里的一个一口气喝干了一半,随后递给了旁边的毕沅,回头又将后面的齐桓看了。
“人没救出来。”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己看得见!”发了脾气的齐桓可不管阔落是不是墨门的少爷,见他那个样子,没办成事儿的阔落倒也知道自己没法跟他呛,只是在一旁坐了,看着那边给洛书他们疗伤的叶灵鳯发呆。
见阔落一脸失落,齐桓恨了一会儿也就软了下来,拿过绷带过去在一旁坐了,一边给小子看着胳膊上的刀伤一边道:“我已经让探报回去通知尊主了,天亮就能得到回复,就说不要你们着急,偏不听,到底是你们懂得多还是我经验丰富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面前,这句话没听过么?”
阔落别着脑袋不搭理他,自尊心严重受创的他此时此刻可真是不好受,没发飙就是好的了。
看着自家这个小少爷憋着心中一口闷气迟迟不肯撒出来,齐桓这边又觉得好笑,瞄了一眼那边的洛书道:“你们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阔落当然还是不说话,一边的鲁羡道:“城里遇上的,他说他们知道道门的牢狱所在,说是帮我们救出少主,然后我们再帮他们拿一样东西。”
齐桓问道:“什么东西?”
鲁羡摇摇头,“他不肯说,说是等我们救出少主之后才告诉我们,可依现如今的情况来看,没那时候了。”
齐桓看了那边的洛书,随后又问,“法门就来了他们三个孩子么?”
鲁羡道:“嗯,我们看见的就他们三个,其他的,没见。”
齐桓又道:“那你们有见到其他门派的人么?”
鲁羡骚骚脑袋,“应该有吧,不过我不认识,就算是见了也分辨不出跟道门有什么区别,他们那里天上飞的全是人,多的都数不过来!”
听了这夸张的说法齐桓“哦”了一声,心里却也明白现如今道门城中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纵然没有鲁羡说的那么夸张,暗谴进去的人肯定也是不少。
这时候鲁羡看着那边的洛书又道:“听那小子说,阴阳门和纵横门的人也去了,想必是他们之前见过,这样来说那两个门派的人肯定是有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阴阳纵横……”齐桓口中跟着念叨了一声,一走神儿手上就没个轻重,阔落被他勒了一下疼的龇牙,齐桓苦笑一声忙忙道歉,这个时候一直蹲在那边的雪羽狼忽然冲着上面嗥了起来。
天渐亮,东方的天地交接线处已经翻腾起了血红朝霞,而在另一边,残余的冷月还未消失,日月同在,并不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而就在庙宇的上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高耸的旗杆上,也赫赫挺立着三个黑袍人,一个大的,双手揣着口袋,名为若佛,两个小的,抱手在胸,一个叫红浮罗,一个叫菩嘲萨,三人均是冷面冰眼,透过破落的屋顶空洞寒颤颤将下面的一群人看着。
“我去,什么时候来的?”鲁羡望着上面的一群人当即惊了一声,那边的雪羽狼伏在地上冲着那些人也是龇牙。
齐桓坐在那里口中念叨了一声,“说膏药狗就到,哼,真是讽刺。”
阔落转头看了他一眼,齐桓将绷带在他身上扎了个蝴蝶结站起身,抬头把上面的人看了,喊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阴阳门的朋友,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啊?”
一听是阴阳门的人,阔落不禁跟着站了起来,从未离开过墨山群的他,对于这些门派了解的实在太少。
齐桓喊过话稍等一时,却并不见上面的人回话,无奈之下只能飞身跃上屋顶,方才知道这上面的风有多大,怪不得他们听不到自己说些什么了。
上前一步,齐桓再次跟对面的人打了招呼,“不知各位来此有何事?”
阴阳门的人这才知道他说了话,就见着最旁边那根旗杆上的红浮罗抬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下面的洛书三人,隐在袍子里的一张脸若隐若现,看模样也不过十四五岁,眉间点了一滴朱砂,齐桓还以为是个女孩儿呢,等到他开口方知原来是个男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