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耐地扭了扭,总觉得有东西在身上爬,翻身抱住枕头,却感觉到有东西顶着他的后腰。
“唔……睡觉……”粟望挥挥手,呜呜地嘀咕了一句,蜷缩起身体打算继续睡。
“别睡了宝贝,咱们来晨练。”叶瞿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把粟望整个揽进他的怀里,在他耳边低语。
……
粟望闷着头在床上滚了一圈,叶瞿已经下楼了,他昨天晚上被叶瞿连蒙带骗弄上来,被折腾到很晚才睡。
早上还抓着他晨练,真是太讨厌了!
粟望愤愤掀开被子,扶着腰坐起来。
早知道就不该变回来的。
粟望腹诽着,穿上拖鞋摸进浴室,磨磨蹭蹭了好久才洗完澡,刷了牙,扶着扶手往楼下挪。
昨天吃完火锅后他们几乎就没分开过,叶瞿简直是一只禽兽,不对,他的体力比禽兽还好,可怜粟望一只小仓鼠,累死累活了一天一夜,早上还要被折腾一番。
所以他看见叶瞿有点害怕,生怕他的眼睛里又燃起这样那样的火焰,然后把他扔到床上这样那样。
不不不,不只是床上,叶瞿已经身体力行得教育过他,这种事在哪里都能做!
“粟望,帮我把围裙拿过来。”叶瞿正在厨房里弄早餐,看见粟望下楼立刻叫了一嗓子。
粟望嗅嗅空气中传来的味道,食指大动,瞬间忘了刚才还在骂叶瞿禽兽,乖乖拿了围裙给叶瞿送去。
“帮我带上。”叶瞿拿着锅铲,锅里飘出阵阵香味。
“这是什么?”粟望的脑袋简直要伸进锅里去了,他好奇地看着锅里翻动的蔬菜、肉类和粗粗的面条。
“炒面。别看了,小心烫到。”叶瞿搂住粟望的腰把他拉开,飞快索了一吻,“帮我把围裙穿上。”
粟望脸色通红,迅速把围裙往叶瞿头上一套,飞奔逃出厨房。
“马上就吃饭了,别进影视厅。”叶瞿满足地舔了舔嘴唇,扬声说道。
粟望果然是准备窝进影视厅,被叶瞿一叫,乖乖缩回来,在餐桌边坐下,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乌黑的眸子在灯光的映射下流光溢彩。
叶瞿说过今天要去开例会,可是,粟望想到前天晚上感受到的气息,他浑身一抖,扁扁嘴,是不是该拉着叶瞿不要去?
“那个……哥哥,能不能不去开例会?”今天叶瞿做的是炒牛河,味道很好,粟望却心不在焉,一直想着例会的事。
“怎么了?”叶瞿放下筷子,粟望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不合胃口?”
“不是的。”粟望摇头,“哥哥做的很好吃!也没有身体不舒服,就是……不太想去。哥哥能不能也不去?”
叶瞿心里疑惑,他向粟望投去疑问的目光,却被躲开,他拉住粟望的手,不容他躲闪,“告诉我怎么了。”
“唔……办公室那边有很可怕的东西,我不想去。”坦白了一次后,粟望在叶瞿面前越来越藏不住话,“我害怕。”
叶瞿挑眉,可怕的东西?粟望是一只仓鼠,不会是天敌什么的吧?猫?或者蛇?
猫比较有可能,那一带有不少野猫reads;。
于是叶瞿说道,“不要怕,我陪着你。”
粟望还想说什么,但是叶瞿的神情让他莫名地安心,他点点头,继续吃他的牛河。
“好吃吗?”叶瞿有些着迷地看着他认真吃饭的样子,嘴巴一鼓一鼓地,最近似乎喂胖了些,真想戳一下。
“好粗,蝈蝈桌的都好出!”
“以后不准叫我哥哥。”叶瞿前一瞬还心情很好,后一瞬又扳起了脸。
粟望停下吃饭的动作,傻傻地嚼着嘴里的面条,“那叫什么?”
“叫我的名字。”叶瞿道,“或者你要叫老公我也不介意。”
粟望脸色爆红,昨天晚上他就是一遍一遍地逼着他这样叫他的,太无耻了!
“才不要!”粟望傲娇地扭过头,蒙头吃自己的东西,不理叶瞿。
叶瞿在一旁闷笑,“宝贝儿,我们都做过了,你再叫我哥哥恐怕不合适吧?”
叶瞿的声音低沉地恰到好处,一阵一阵挠得粟望心里痒痒的。
为了维持作为一只仓鼠的尊严,粟望决定不理他,于是继续专心吃着面前的牛河,假装那是叶瞿,把他吃掉都吃掉!
两人本就起得晚,吃完饭已经是下午,叶瞿带着粟望来到公司,准备参加下午的例会。
“叶瞿,你今天不太对劲啊。”刚进冯翌的办公室,叶瞿和粟望就遭到了强势围观,冯翌背着手,绕着两个人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
“有话直说。”叶瞿黑着脸把粟望拉到身后,瞪了冯翌一眼。
“啊哟,木白大大生气了,小的好怕怕。”冯翌夸张地做咬手绢状,可惜一滴眼泪也憋不出,反倒是肩膀抽动,像是在忍笑的样子。
“你到底找了何方神圣,一定要我过来参加例会?”叶瞿带着粟望霸占了冯翌办公室里唯二的两张会客椅,好整以暇地扯开话题。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冯翌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冲到办公桌前,念叨着火箭队的烂俗台词,把一份简历塞到叶瞿手里,“这就是本少爷挖到的宝,实在是魅力太大没办法,你看看吧。”
叶瞿接过简历,赏了他一个白眼。
“你从哪里挖过来的?”叶瞿大致看了下简历,这人刚毕业,美国藤校的高材生,拿过好几个科技类的奖项,按说这样的人才肯定爱往硅谷跑,再不济也是去度娘或者马爸爸,怎么想到来他们这座小庙的?
“嘿嘿,上个月有个路演,我跑去旁观,顺便勾搭的。”冯翌得意地炫耀着那份金光闪闪的简历,“我刚看到他还以为是隔壁搞画展的,那一头脏辫妥妥的街头艺术家啊,可人家居然是软件工程师,而且专精app平台这一块儿,他自己也搞过几个。”
叶瞿一贯信任冯翌的眼光,既然他认定是好的,肯定靠谱。
不过,听冯翌的描述,这人的外形定然是极其惹眼的。
出了冯翌的办公室,叶瞿牵着粟望往会议室走,一边小声给粟望
望解释什么叫脏辫。
所以,在看见姜伦的瞬间,叶瞿立刻就认出他来了reads;。
“您好,叶总。”姜伦抢先一步伸出手,“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听过您的大名,在油管上您是数一数二的,您出版的书我也都有收藏,非常实用。”
“过奖,幸会。”叶瞿伸出手与他相握,粟望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这个姜伦,就是他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很高大的男人!
姜伦比叶瞿还要高一点,近看的时候叶瞿总觉得他似乎有点面善,但是搞软件工程的,跟他一个研究美食的可真搭不上边。
他放开姜伦的手,正想介绍粟望,却发现他全身戒备地盯着姜伦,像一只炸毛的猫咪,而藏在身体后面的手已经一片冰凉。
“你好,我是姜伦。”姜伦热情地又向粟望伸出手,小麦色的皮肤,洁白光亮的牙齿,粗犷的脏辫用头巾扎起,脖子上挂着不知哪个民族风格的项链,他的眼充满友好的暖意,然而粟望却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呼吸艰难。
叶瞿不明所以,但是粟望的样子令他心疼,便直接把粟望揽进怀里,说,“粟粟今天不太舒服。我们先进去开会吧。”
叶瞿敏锐地看到姜伦的眼神在粟望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爽快地转身走进会议室。
一场会议下来,粟望都一直心不在焉,他本来也是陪着叶瞿来的,听不听得懂倒是无所谓。
冯翌说散会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跳起来,拉拉叶瞿的衣袖,表示想快点回家。
叶瞿安抚地摸摸他的背,让他在身边坐下,“我有些事要跟冯翌说,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进去?”
粟望犹豫了一会儿,“我在这里等你。”
叶瞿捏捏他的手,泡了一杯热奶茶塞进他手里,“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好。”
说着,便出了会议室,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都回到了自己的办工桌前,粟望盯着手中的奶茶,默念时间的流逝。
“你在这里多久了。”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他的神游,粟望惊恐地抬头,姜伦正靠在桌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说什么?”粟望嗫喏着,他本能地感到害怕,但又禁不住好奇,姜伦究竟是什么?才会让他如此害怕?
姜伦俯下/身,双手撑在粟望坐着的椅子的扶手上,嘴凑到粟望耳边,说出的字句一个一个敲打在粟望心上,“小仓鼠你是从哪里来的?在凡间多久了?”
粟望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叶瞿,叶瞿在哪里?他几乎要哭出来,他刚才怎么就偷懒了呢?应该跟叶瞿一起去冯翌的办公室的!
“叶瞿,就是你的饲主吧?”姜伦又说,他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明明说得很随意,却让粟望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你害过人吗?”
“没有,我不害人!”粟望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叶瞿在抢救室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令他心里发虚。
这个姜伦是什么人?也是妖精吗?关心他有没有害人,难道是捉妖人?
粟望生平第一次这么后悔为什么要生而为妖,乖乖做只普普通通的仓鼠不好吗?
他只是贪吃贪睡而已,他从来不想害人的!
“粟望!”叶瞿的声音犹如天籁,他快步走到粟望身边,“有什么事吗?”
姜伦在叶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直起身子,此刻面对叶瞿保护的姿态,他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转身离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