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令人齿寒的宁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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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西铭原本是打算这样的,但他得了我的助力,便不需要那般大费周章,”陆晅慢慢的亲吻着她的手指,有些含混不清的说,“但我打算将巴特尔引到晋阳去,那边有一处山谷,最是适合伏击。”

    陆晅不时用牙齿轻咬她的指尖,那微疼之中又有一丝痒,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陆晅那般近乎虔诚的吻着她的手指,蓦地觉得口里有些发干,需要有些东西来润泽她。她咽了咽口水,说道,“没问题么?会不会被皇兄或是什么有心人发现?”

    “不会,”陆晅一边吻着她的手,这时却抬眸看了她一眼,冲她挑了挑眉,“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么?”

    但永宁已经顾不上陆晅说的什么了,不得不说,原来有句话叫做‘男人骚起来没女人什么事情’,现在看来诚然不假。但陆晅可不是那种娘娘腔的‘骚’,他这是**裸的勾引人。

    很明显永宁的抵抗力很是低下,被陆晅方才那一勾引,登时软了身子,于是很顺理成章的被陆晅大魔王得逞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娶你,”陆晅气喘吁吁的伏在她身上,汗水跟下雨一样滴在她脸上和胸上,额上都爆了青筋,面色通红,那双冷清的眼睛里此刻也是一片情热的红色,“我,我觉得真是快要疯了……”

    看陆晅这个样子,永宁心下很是不忍,她前世接触过一个词叫做‘边缘性x行为’,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那一层成年之后就可有可无的膜,只不过陆晅好似很在意,一定要娶了她才要她,每次两人情动之时主动停下来的也都是他。自己的男人能这般对她珍而重之,永宁心里还是很甜蜜的。

    但是她看着陆晅这幅难捱的样子,当真是于心不忍。他跟她天天这般的同床共枕,她都快要受不了,何况是陆晅这一个多少年都禁欲的大男人了。

    “要不……”永宁像蚊子哼哼一样小声说道,“要不你别进来,只……”

    “好!”只几个字,陆晅就当即意会,听完这几个仿佛是天籁一般的字,陆晅激动的用光裸的手臂抱住永宁狠狠的亲了好几口,只把永宁亲的脸红心跳的,“谢谢你永宁!”

    “那……”永宁低着头,羞得快要钻到地底去,“那我该怎么做?”

    陆晅从她身上起来,一向清俊的脸上这会儿却浮现出一丝邪魅到极致的笑,他曲起永宁一条腿,“都交给我。”

    (此处见福利)

    第二天永宁果然如她前一晚料想的一样,一觉睡到快中午才醒,她叫来莲子,问陆晅什么时候走的,莲子红着脸说一大早就上朝走了,惹得永宁腹诽了好久这人真是可怕啊可怕,昨晚折腾到那么晚第二天早上还能起早,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

    沐浴是肯定的,永宁坐在木桶里,看着自己一身很糟糕的痕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要不是她很清楚陆晅没有进来,都要怀疑自己真的提前跟陆晅洞房了。话说他不是说没有过女人么?怎么会这么熟练?难道真的跟小说里说的一样,男人都是这方面的天才,一点就通?无师自通?

    她决定要好好问一问陆晅。

    陆晅丝毫没有隐瞒,虽说他也很想跟永宁说他这是天赋异禀,但是他更害怕永宁吃醋误会,于是他打开了他的箱子。

    永宁瞪着满满一箱子的春风话本和春风图,眼睛都快直了。

    “这都是你的?”

    陆晅很不要脸的说道,“不是,都是我一个属下的,暂时寄放在我这里,我闲着无聊的时候也会看一下。但只是看一下,我才不是你想的那种男人。”

    开玩笑,他怎么会告诉永宁他专程问过成槐,有没有那种不实质性发生什么但是却能跟发生什么一样欢愉的书呢?成槐之前可是春风话本销量排行榜第一的作者,当下直接搬了满满一箱子的书到他房间,跟他暧昧的说,“侯爷慢慢看,应有尽有,满足你所有的想象。”

    永宁真想一拍桌子大喊,“谁家的属下敢把小春风话本寄放到主子家啊!”

    她虽然羞愤,但是也是很理解的。毕竟前世里面大片小片满天飞,屡禁不止,哪个男生的移动硬盘里面没有几个女神,这个时代没那种福利,就只能看看小春风话本止渴了,虽说在她看来,小春风话本比直接实打实的文化交流电影要好看多了。

    她随手翻开,就发现全是成槐君子的书,她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不就是陆晅手底下那个整天看她跟看祸水一样的成槐,敢情他之前是干这个的。

    自打那之后,永宁看成槐的眼神就变得意味深长,可怜成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主子卖掉了。

    知道陆晅的计划之后,永宁很快去缇夫人的京郊别庄与她通了气儿,缇夫人对于永宁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彼此本来就是要好的朋友,两人的情人又联了手,一时间两个女人便多了些同一阵营的同仇敌忾感。

    永宁知道温西铭是北楚皇室的时候委实是很吃惊的,虽然没见过北楚皇族的长相,但看巴特尔那个相貌,她怎么也无法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温西铭和那种草原民族联系在一起。如今再仔细看看,确实不难发现温西铭的长相也是很立体的,高鼻梁大眼睛,只不过之前她一直把这当成英俊的象征没往那方面想罢了。

    于是她问缇夫人,“夫人,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温公子是北楚人的?”

    缇夫人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拿了一整个橘子在吃着,她最近胃口特别大,一筐的橘子都不够她吃的,“嗯……他刚跟着我没多久我就知道了,一年?两年?不记得了。”

    “啊?那么早!”永宁很是吃惊,但还有让她更吃惊的,“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告诉我的。橘子吃完了,再来一筐。”缇夫人看着永宁震惊的样子,说道,“额……我这个别院后面有一大片橘子树林,你要不要吃?”

    永宁显然是还没从那个震惊的事实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了。只不过跟着缇夫人一两年左右的光景,温公子就把自己的家底儿全交代了,相比较之下看她家陆晅,到现在也没跟她交底儿,虽说她已经知道了吧,但是心里总不是那么个滋味儿,怎么着,这是不信任她还是怎么?

    “你家阿温……”永宁琢磨着想了一个合适的词儿,“对你倒真是坦诚。”

    下人很快又拿了一筐橘子来,缇夫人喜滋滋的拿了一个剥开了就整个塞到了嘴里,“我其实老早就觉得他不对劲儿

    儿,因为他总是借口有事儿上街偷偷见什么人,次数多了我便发现了,彼时我刚刚收面首,”说道这儿,缇夫人饶是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也不影响她脸上的温暖笑意,“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那你可有质问?”

    “我跟他暗示过一两次,但他总支支吾吾的不说,我自然是恼,便告诉他说我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

    “然后他说了么?”

    缇夫人又拿了一个橘子剥着,这次不错,还知道给永宁也拿了一个,但是永宁一门心思听故事,与其吃橘子,她更想来包瓜子儿什么的。

    “没有说啊,于是我便有些寒了心,然后我就告诉他,不论他有什么秘密,既然他不愿说我也不再问,他还是我第一个夫侍,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只要莫挡了我的道就好。只是二人之间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也莫再谈什么情谊,”缇夫人想到这儿,唇边现出一个鬼精灵的笑容,“我召幸了其他的面首。”

    “呵!”永宁惊得被橘子呛了一口,“你你你,你真的召幸了啊?!”

    缇夫人很无所谓的说,“是啊,召幸了。”

    “那,那温公子他……”

    “他也真是能沉得住气,我换着面首召幸,到了第三天,他终于沉不住气了,踹开我那面首的房门,见我正坐在那面首怀里亲热,气的当即就把我从那人怀里拽出来抱走了。然后他就告诉了我那个秘密,我也答应他以后不再召幸旁人。只是可惜了那三个与我做戏的小可怜儿,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再后院儿见过他们了。”

    故事讲到这儿,永宁就一个感觉,不得不说这个温公子还真是人如其名,温的很。要换做是她,别说三天了,第一天陆晅就差不多还拿着刀杀进来了,而且一定是先一刀砍了那个面首,后一刀再砍她。不,光杀了她是不够的,大概是要把她先奸后杀。

    “这差不多就是过程了,然后我们就一直这么走过来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温公子当真回了北楚……你,你……”

    要说名声,缇夫人的名声真是比她还不如,早些年十几岁的时候就因为未婚夫收了通房就杀到人家府里,落了个善妒的名头,后来又一口气收了十几个面首,太祖觉得亏欠她便处处宠着她,于是夜夜笙歌,恣意妄为,直到今天都没有成亲。虽说温公子比缇夫人要大上几个月,但缇夫人今年也已经二十六岁了,无论是在大梁还是在北楚委实都不算是年轻的姑娘了。若是温西铭当真回了北楚做了储君,那也就是未来的可汗,那缇夫人该如何自处呢?从她自己来说她当年可是连素未谋面的驸马收通房都受不了,温西铭是她刻骨铭心的爱人,她能忍受的了温西铭六宫粉黛?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其实他能回北楚,我也是替他高兴的,他是北楚大妃的嫡皇子,是天之骄子,屈居在我这小小的公主府,哦,现在不能叫公主府了,屈居在我这一亩三分地里当个见不得光的夫侍怎么行。我跟他说过这事儿的,他只给了我四个字,定不相负。”

    缇夫人喝了口水,又慢悠悠的将一个橘子吃完了,才说,“我们认识了快十年,彼此也都很熟悉,他这个人寡言少语,从不轻易允诺,他既然敢许我定不相负,那我就敢追随他回北楚,若是我输了,那就赔上一辈子。”

    听完缇夫人这一席话,永宁只想高声叫上两声好,要知道如今敢这般不顾一切的爱恨的女子已经很少,比如她就做不到。与陆晅相恋总让她畏手畏脚瞻前顾后,也许人有时候就得有这么拼搏一把的精神,才能赢得心中所爱。

    “再说了,”缇夫人慢慢的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倘若他能顺利回到北楚,我怀的就是嫡长子或嫡长女,等北楚那边什么有心人再往他后宫里塞人,我的第二个孩子恐怕都要出来了,怎么着都是我占了便宜的。”

    “况且我是萧家的女儿,又其实那些个草原傻狍子能拿捏的住的。”

    草原傻狍子这个词儿永宁委实是很喜欢,拿来形容巴特尔特别的贴切。

    “说完了我,说说你如何?”缇夫人又吃完了一筐橘子,终于不再要了,她递给永宁一只粉攘攘的桃子,“你们家那位,为何要帮阿温,我至今不明白。若说是为了朝政……定安候,可不像是为了江山社稷这般铤而走险的人。要知道若是此事不成……大梁和北楚可是要开战的。”

    说道这儿,永宁不由红了脸,要是她告诉缇夫人陆晅只不过因为巴特尔觊觎她就要宰了他,未免有些炫耀的嫌疑,她便支支吾吾的带过了。

    “总之,”永宁小口小口的咬着桃子,活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我会帮你就是了,我会平平安安的让你和温公子回北楚的。”

    “永宁,”缇夫人收了玩笑的笑容,转而很是正经的看着她,“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永宁也回报以一个真诚的笑,“若是真的感激我,就好好的到北楚,莫要叫两国再开战。”

    “想不到我还是个友谊来使,”缇夫人又开始嘻嘻哈哈,“没想到我缇萤活了二十多年还有这么大用处呢!”

    永宁在郊外也有一处温泉别庄,原先那个拉皮条的管家在打理着,缇夫人如今六个月了,身子越发的不便,苦夏苦的厉害,搬到这京郊别院里才稍微好了些。于是永宁便说缇夫人可以去她的温泉别院,那儿有天然的温泉,泡一泡也对身体有益处,关键是地势高,且四面都种了永宁爱的竹子,清凉的很,泡完温泉也不会很热,刚好可以避暑,缇夫人笑着答应了。

    她拐到温泉别院跟拉皮条管家交代了一声,拉皮条管家大概是很久都没拉过皮条,见了永宁便格外的热情,弄得永宁都后悔来别院一趟。

    等忙活完了,天边也见了血色,一抹残阳挂半空,将四处的云彩也都映成了胭脂色,看着很是壮丽。景色虽好看,但她也不能多做停留,再晚进城可就不方便。如今也是在干大事儿的人了,永宁便赶紧驱车回了城。回公主府路上永宁突然想吃西大街一家老铺子做的冰皮酥酪,便拐过去买,谁知道是不是去的晚了,居然卖完了。

    “真不赶巧这位姑娘,”伙计陪着笑,“刚巧最后几杯被人定光了,姑娘明儿赶早再来吧。”

    其实这冰皮酥酪也就相当于现代的刨冰,里头有黄豆和砂糖制成的小圆子,就是把黄豆炒熟,去壳,用砂糖或蜂蜜拌匀,加水团成小团子,最后浸

    到冰水里,再浇上一层蔗糖糖水,就成了香甜可口的冰凉甜品。要知道除了大梁的饮品委实是有限,镇日里不是冰碗就是冰碗,她吃都要吃腻了。

    最主要的是恰好今天陆晅要来,这几日他为了巴特尔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官服又那般厚重,每次都是热的一身的汗,她心疼他这般辛苦,便决定买些带回去放在冰窖里,回来了就能吃。

    要么说这点男人就不如女人享福呢,大梁民风开放,随处可见穿着露腰胡服的外邦人在京城大街小巷穿过,大梁女子虽不能这般露腰,但是单薄的衣衫还是可以穿的,就比如永宁今天,上身就只穿了一个裹胸,外面套着一件大袖衫,下身穿着一件单层冰丝长裙,风一吹凉快的很。

    “这天色也没有多晚,怎的就卖光了?”永宁嘟囔着,“这架子上不还有这么多,若是那位客人不来取,你们今儿岂不是就白做了?不如给我两杯,就两杯,我双倍价钱给你,成不成?”

    “这……”小伙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我做不了主,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信字,那位客官可是先前就付了钱的,小店不好再转卖他人。姑娘还是明日赶巧吧。”

    “主子,”莲子迟疑的看向永宁,“要不……咱们亮出来身份吧,谅这小店也不敢得罪您。”

    永宁冲莲子摆了摆手,这样仗势欺人的事儿她可不乐意干,便说,“你那位客官可说了什么时候来取?我就在这儿等他,我自己跟他说。”

    那小伙计见永宁这么固执,也没了法子,说道,“那位客观说酉时三刻正来取。”

    永宁看了下天色,琢磨着也快到了,她索性就在这儿等一等,她可是个爱民如子又讲理的公主。她相信等那个人来了,以她的口才肯定能说动那人的。

    再不济,她就说她是公主,那人敢不从?没错劲儿就要使在刀刃儿上。

    可谁会想到,这一等,就等来了宁怀因。

    宁怀因很惊喜的看着把脸挡在扇子后面想要离开的永宁,叫住了她,“宁儿。”

    宁怀因一边叫一边快步走到了她的马车旁,这下想装没看到走人也不现实了。永宁很尴尬的看着宁怀因,冲他点了点头,“宁世子。”

    谁知宁怀因冲她挤了挤眼睛,小声说道,“我今日和公主一样,是微服私访来的,公主莫要再叫我世子了,叫我宁七吧。”

    一看到是宁怀因,永宁便不怎么想争这杯冰皮酥酪了,大不了回府继续和陆晅俩人抱着冰碗一人一个的吃。她朝宁怀因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可这个时候,那小伙计却画蛇添足的说了一句,“这位客官,这位小姐在这儿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了,想从您手中让两杯出来呢。”

    宁怀因一听,扭头冲着永宁说道,“宁儿想吃冰皮酥酪怎的不与我说,我这些买了也是打算送到你府上的,刚好遇上了你,我便直接给你吧。”

    永宁默默的腹诽着,我能不能选择不要啊,你给了我我也不敢吃。

    “不用了,”永宁推脱着,“我也不是那么想吃,我这几日肠胃不太好,吃了怕寒凉受不了,还是算了,多谢公子好意了。”说着,就要往马车里钻。

    可是她的衣袖马上就被宁怀因拽住了,宁怀因站在她身后,脸上表情晦涩不明,只是声调很是低落,“宁儿,你……你之前不是这样的。难道,你在躲我?”

    永宁猛地一顿,讪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为何会躲着公子呢?”

    “自从上次凉山寺一别,我送与你的拜帖,你全都说身子不适推脱了,就连昨日也是,”宁怀因的声音多了几次幽怨,“你说你回了宫,可我昨日进了宫特地询问,守卫却说你根本就没有进宫。宁儿,我可是做了什么惹到了你?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呢?”

    宁怀因依旧拽着她的袖子,他们俊男美女这般在大街上僵持不下,慢慢的看热闹的就多了,还有几个好事的贵公子相询需不需要帮忙。

    “这位小姐,可是被登徒子缠上了?需不需要帮忙?”

    永宁看着那个摇着折扇觉得自己很风流倜傥的胖乎乎的公子,婉言相拒了。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都盯着他们委实不好看,永宁有些头大的对宁怀因说,“七公子,你先松开我,我们改日再聊。”

    “这个改日怕是要遥遥无期了吧,”宁怀因苦笑一声,“为何不趁今日?这些冰皮酥酪若是再不吃,就要化了。”

    永宁看了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无奈的对宁怀因点了点头,“那多谢七公子了。”

    宁怀因面有喜色,却叫住了想要上马车的永宁,说道,“我的马车停在远处,怕是不方便,永宁可不可以载我一程啊?”

    不可以!

    “好……好吧……”

    永宁为了避免尴尬,特意把莲子也叫了进来,但宁怀因仿佛跟没看到莲子这么大个活人一般,直接无视了她。

    宁怀因打开一杯,递给永宁,“宁儿,瞧你出的一头汗,吃吧。”

    永宁是很想接,可是她才刚说过她肠胃不适,这会儿就马上好了,未免有点太挂不住,还是拒绝了,“我还是算了。”

    宁怀因有些颓然的放下了手,低垂着眉眼,说道,“宁儿,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冷淡呢?你这般……这般……”宁怀因喟叹一声,“叫我很不好受。”

    “七公子,今时不同往日……我毕竟如今也是订了亲的人了,若是再这般与男子随随便便的来往,未免不给我未婚夫婿脸面。”

    “宁七可不认为宁儿之前是什么守法克礼之人。”

    他要是说些旁的还好,这般直白的说到你脸上,搅得永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愣了一下,又很快装作了一副娇羞的样子,“那是之前没遇到侯爷,如今遇到了心中所爱,自然也就想着回归家庭了哈哈哈哈。”这话说完,永宁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宁怀因听了脸上的表情果然不好,“我与宁儿之间,清清白白,只不过是朋友之情谊,如此这般的交往,难道定安候也不允?”

    永宁也学会了宁怀因先前的耿直,她点了点头很直白的说,“是,不允。”

    但是明显宁怀因比她反应快多了,“定安候如何宁七自是管不了,难道宁儿也决定对我避而不见了么?先前在我生辰宴上,宁儿你还送了我绣了你名字的扇袋

    ,说以后都不会再让我孤孤单单一个人,难道都是假的?”

    永宁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而且那个扇袋上头绣的可不是她的名字,是宁怀因的名字啊!是了是了,她当时没曾想到这一层,忘了她的名就是他的姓来着,难道当初那个扇袋让宁怀因误会什么了?是了是了,听宁怀因这哀怨的口气,怎么看她都像是始乱终弃、水性杨花、玩弄可怜单纯世子感情的女人。

    不管误会不误会的,今日都一口气说开了吧。

    “七公子误会了,我送你的那个扇袋上绣的‘宁’字,并非是我的‘宁’,而是七公子你自己的姓氏啊。再者……我也并非对七公子你有什么厌恶才视而不见,只是我有了夫婿,就该洁身自好,不管以前如何,从我订婚那一刻起,我就决心这般做了。”

    宁怀因听了永宁一番话,大震。他吃惊的望着永宁,直看得永宁都不好意思的将视线转开,他都依旧盯着永宁。

    “竟,竟是我的姓氏……”宁怀因失魂落魄的喃喃着,像是颇为受打击的模样。

    马车一顿,车夫在门帘外恭敬的说道,“公主,世子,世子府到了。”

    说实话看着宁怀因这个样子,永宁也很害怕再跟他待在一起,便说,“世子,你的府邸到了。”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赶人的话语,宁怀因自然也听出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永宁,但见永宁脸上清清淡淡的一派平和冷清,心下便如刀割一般,但他还是尽力扯出了一个微笑,“宁儿还记得上次在凉山寺说的话么?”

    “什么话?”

    “上次宁儿说,一定要登门拜谢。莫不是宁儿贵人事忙,忘记了?”

    宁怀因这一提,永宁才想起来了,上次宁怀因将她从巴特尔手里救下,她是这么说来着,但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登门拜‘谢’。

    “自是没有忘记,等哪天我与侯爷说一说,叫他将谢礼送到世子府上,可好?”

    宁怀因压抑着心中被永宁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的怒气和冲动,手指扣紧了身下的座垫,“不好,宁七这回便厚着脸皮向公主要一次谢礼,怎么说也算救命之恩,宁儿就那般叫人代谢未免太敷衍了。宁七在府上等着你。多谢公主,宁七这就告辞了。”说着,宁怀因就下了马车,那几杯冰皮酥酪,被留在了马车上。

    永宁看着被宁怀因抓的起了褶皱的座垫,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府。”

    宁怀因怒气冲冲的回了府门,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那架马车毫无留恋的绝尘而去。宁怀因重重的砸了一下门柱。

    “都是因为那个定安候……”宁怀因恨恨的说道,“定安候……定安候……”

    “世子,您回来了,”顾先生出来迎他,“为何世子没有坐马车回来?”

    宁怀因收了目光,抬步往书房走去,“叫人去西大街说一声可以回来了,交代他们,继续盯着,若是发现公主去了西大街,立刻把我说的那几家店买空,就像今天那样,知道了么?”

    顾先生是有些不解的,但他也并不想触这个逆鳞的多问,便拱手道,“是。”

    待回了书房,宁怀因才开始好好的分析这件事情。冷静下来才知道,陆晅固然是不希望他见到永宁的,但以往永宁也都与他‘顶风作案’了,但这一段时间,似乎是永宁自己不怎么想见到他,并不是忌讳着什么人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呢……”宁怀因无意识的摸着黄花梨木座椅的扶手,“难道是……”

    他突然叫来一直为他办事的人,“清波坊那两个婢女,你当初是如何打发的?”

    “回世子,属下给了她们一笔钱,便叫她们离开了京城,听说她们已经回到家乡嫁了人。”

    “可知道她们家乡在哪儿?”

    跪在地上的人略一迟疑,“这……知道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村落。”

    “那就去查!”宁怀因面无表情的说,“若是找到了,就处理掉。这两个人,不能留了。”

    “是。”

    永宁心情很不好的回到了府里,陆晅还没回来,她便先叫婢女把瓜果都洗好镇到井里,又叫人去冰窖里取一整块冰来削冰碗。莲子奇怪的问,“主子,咱们不是有冰皮酥酪么?”

    不提还好,提起来永宁心里就怪怪的,“那冰皮酥酪……赏给下人吃吧。”

    “啊?”莲子不明所以,“这么好的东西,给下人吃了多可惜啊。”

    永宁想了想,也是,她不敢吃,下人们也是人,没理由叫他们吃,便说,“那就扔了。”

    莲子看了看抱着的甜点,讷讷说道,“那还是给我们吃了吧。”

    永宁自顾自的脱了衣裳,“那你想吃就吃吧,不过别怪主子没提醒你啊,吃出个什么好歹来我可不管啊。”

    不过莲子倒没明白永宁这番话的意思,只当是永宁叫她小心点别吃坏了肚子,抱着冰皮苏洛欢天喜地的就跑了,惹得永宁只说吃货要吃不要命。

    永宁脱了衣裳,换了一身家常的宽松小衣并稠裤,又在婢女的伺候下拆了发髻,重新挽了一个简单的螺髻,便躺在了玉床上自己看话本,将那婢女打发出去和莲子一起吃冰饮去了,把小姑娘高兴的喜上眉梢。

    永宁靠在床头想着事情,话本看了几眼便看不下去了,宁怀因啊,本来她也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的,但是知道那些事之后她再也无法直视他了。

    那一日,她坐在上首,听着下首侍卫的禀报,心就一点一点悬起来。清波坊那件事,她本来是那么感激宁怀因的,在她最害怕最无助的一刻,是宁怀因像一个天神一样从天而降,冒着大雨将她从那个可怕的地方带走,而后又几次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说实话那段时间她心里是有些微微的动心的,若是没有陆晅的话,说不定她会爱上宁怀因也不一定,毕竟暖男攻势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很吃香的。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啊。

    但是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所有的所有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她所有的憧憬和感动都不过是一场骗局,她就有些微微的崩溃了。虽说她也见过很多男子为了追求女子,故意找些流氓混混之类的去找这小姐的麻烦,而后自己再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做法固然有些低劣,但出发点总是好的。永宁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也只是一种追求的手段罢了,她不用在意。

    br />  可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在凉山寺那回。她万万没想到,宁怀因会给她下药。当时她醒来看见宁怀因的时候,心里就条件反射的觉得不对。即使那天是端午,来凉山寺上香的人比较多,但是也只是以女香客为主,只因凉山寺的送子观音神像很是有名,因此鲜少有男子会来凉山寺祭拜,要来也是陪着女眷前来。京城的男子若要上香,大多都会去城南的恩德寺。

    就是这样的凉山寺,她又是在后院那般偏僻的地方,为何宁怀因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呢?

    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或许是巴特尔一早就盯上了她,才事先给她下的药,但她被巴特尔掳去那一段时间她多次不动声色的问过巴特尔,巴特尔都矢口否认。不管巴特尔此人是不是个渣男,毕竟当时巴特尔是真的想要求娶她,那么自然会想要再她面前留个好印象,给她下药然后**她这种事情定是不会做的。要知道巴特尔若是成功求娶了她,以后有的是机会跟她温存,哪里会等不得这一时半会儿?就算是种马也不会这么笨。

    再加上事后她又上山问过那个给他雄黄的小沙弥,有没有见过宁世子之类的,小沙弥想了想便说在给香客们送雄黄之前倒是碰上了宁世子前来,因为之前他给宁怀因的那包雄黄破了,便来找他换。只因宁世子是微服前来,他只以为是一般的香客,并没有多在意,还是后来见宁世子的时候听师兄们说了,才意识到那天见的那个笑眯眯很温和的男子就是宁世子。

    若说之前清波坊那回,宁怀因只是为了英雄救美一把,她认了,左不过是被关在小黑屋里,没什么影响。但凉山寺那回,万一她出了什么岔子,万一巴特尔真的动了她,她又该如何?这个代价可就太大了。除此之外,是怎样的人啊,才会给她下药?难道就不怕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么?

    饶是之前她那么害怕陆晅的时候,陆晅也不曾用过这种手段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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