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晅将永宁放在床上,替她脱下披风和大袖衫,除去鞋袜,又将薄毯盖在了她身上,永宁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沉沉睡过去了。只是那眉宇之间仍旧不怎么安稳,不时轻皱着。
陆晅看着心疼,正要探手去抚平永宁眉间的褶皱,突然停下了,对着虚空说道,“出来吧。”
话音儿刚落,大双小双两个少年就出现在了陆晅面前,两人皆是垂着首,一脸愧疚。陆晅将幔帐放下,好遮住永宁的身形。等确定了永宁那边已经挡了个严严实实之后,陆续这才回过头看着两个犯错的少年。
“这里不用你们守着了。”
“侯爷!”小双惊呼出声,只听的幔帐里面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娇吟,他当即就红了脸,忘记了公主还在睡觉了。
陆晅连忙拉开幔帐看了看,又为永宁掖了掖被子,然后便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小双,直看得他心慌。
大双连忙扯扯小双,示意他往后退,又壮着胆子问道,“侯爷,您说过的,只要我们能救出公主,就不赶我们走的。”
“是啊是啊,”小双又抢白道,“侯爷不能言而无信的赶我们走。”
“我几时说过要赶你们走了。”
大双小双对视一眼,“您方才说……”
“我是说不需要你们在这儿守着了,”陆晅看了看两个一脸紧张的少年,笑了笑,“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两人一听,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狂喜的表情,小双性子浮躁些,很快忘了刚才的教训,一连声的答应,“多谢侯爷!”
小双话音儿刚落,就被大双狠狠的打了一下,随即大双拖着小双就从窗外翻了出去。
陆晅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要去将窗户关好,就听见永宁在床上不安的喊着他的名字。陆晅快速的把窗户关上,翻身回来快速的将长袍脱下,就撩开幔帐钻了进去。
“永宁……永宁……”
陆晅轻轻拍了拍永宁的脸,就见永宁跟有感应似的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脖子,他原本是伏趴着用胳膊撑在床上的,这般被永宁抱住脖颈子,登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陆晅无奈的笑了,伸手绕到脖子后面想先将永宁的手拉下来,却怎么拉都拉不下来,不止如此,永宁还猛地加大了力道,陆晅一个身形不稳,就那般栽倒在了永宁的身上,他的脸,很巧合但很令人幸福的重重的埋进了永宁的胸里。
陆晅一愣,用胳膊撑在身侧想要将身体撑起来,却又被永宁嘟囔着又重新拉倒在自己身上。
许是永宁做了什么梦,怕陆晅再走似的,胳膊死了名的抱住他的头,陆晅的头被永宁这般紧紧的按在胸上,登时呼吸困难的两只手胡乱挥着,终于将头从永宁的钳制中出来了。
陆晅气息不稳的坐在永宁身旁,心想埋胸的滋味儿是很好,可是如果代价是闷死的话那就有点太过分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边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伸出就将永宁的中衣和裙子都脱了下来,顿时永宁浑身上下便只剩下了一条小小的亵裤和她自己改良的那个薄薄的两片布料。之后陆晅又将自己的中衣脱了下来,他将那堆碍事的东西一股囊的全扔到了帐子外面,结果刚躺下,永宁就正如他所料一般自己缠了上来。
永宁双臂搂着陆晅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脸侧,终于安了心一般的发出轻轻的如小猫一般的呼噜声。陆晅这般被永宁抱着,永宁胸前的两团便紧紧的压在他的身上。这滋味算是既**又难过,他仰头不自在的喘了一口气,想要伸手将永宁推得远一点,但心里却又不舍得。当下他就后悔了刚才的做法。
就该将永宁严严实实的裹成粽子再抱着睡的,也不用像现在一般难熬。本来想着是福利,陆晅却感觉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好自己生受着这火热的煎熬了。不过,陆晅慢慢开导着自己,这小东西被人掳去这么久,担惊受怕的,一定很是依赖自己。今天她受了惊,暂且先放过她,等到明日她元气恢复了,他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算他做的过分了些,比如让她帮他用手表达爱意什么的,想必这小东西也是不会拒绝的吧。
陆晅这么想着,却越发的觉得难受了。永宁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激的他一个颤栗。他无奈的望着头上的纱帐,祈求着这场难熬的夜晚赶快过去。
早上永宁醒过来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陆晅精致的眉眼。她眨了眨眼,红唇一咧,阳光便大朵大朵的盛开了。她伸出一个手指,慢慢的沿着陆晅的长眉划着,从眉毛,到紧闭着的双眼,又调皮的勾了勾那长睫毛,轻轻朝着吹口气,睫毛便像风吹麦浪一般颤动了起来。永宁看到陆晅皱了皱眉,连忙重新趴下装睡。
陆晅一向浅眠,她半夜里若是起身倒茶喝,他都会有所感应,但她今天都这样了,陆晅还是睡得那样沉,看来他为了寻她,是真的劳累了。
永宁心疼的看着陆晅眼底的黑眼圈,心下更加难受了。
但恐怕只有陆晅自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昨夜里永宁那般肉贴着他,睡相还不好,还时不时的这里摸一下那里蹭一下,特别是后来永宁的膝盖无意识的动了两下,刚好蹭在他不可言说的地方,这算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可怜他睁着眼睛忍了一夜晚,那冲动慢慢的被疲劳所驱散,但永宁来这么一下子,直接又叫小兄弟抬了头,他压都没法压下去。况且永宁就在他怀里,他一低头就能看到永宁的肌肤,更别提转移什么注意力了。
最后还是他强行掰开永宁的胳膊,自己跑到外间去解决了,等那股劲儿稍稍得到了缓解才又回到床上睡觉,好不狼狈。他又困又乏又难受,抱着永宁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呢?等有了空,他一定要再去催催钦天监的那帮乌龟们,等良辰吉日出来了,好赶紧把这小东西娶回家,省的他镇日受折磨,也省得别人再惦记。这般想着,陆晅便满满的睡着了。
但他睡着的时候已经过了卯时,所以陆晅才会这般累,任永宁怎么折腾他都不醒。
永宁在那边自己玩了一会儿,便掀了被子下床去。其实她在赖床界可是个中好手,在床上赖到吃晌午饭都不成
问题,但是永宁看着陆晅这副“劳累”的样子,心下有所触动,便决定起床给陆晅做些东西吃。
她这一起身,才看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只剩下了小内内和小可爱,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陆晅的手笔。永宁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她收起刚才的话,谁知道这陆晅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劳累”的呢。她绕过陆晅下了床,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穿上,又把陆晅昨晚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在了衣架上。
来到窗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了半天,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红痕之后,永宁才放心的出去了。
其实她在前世的手艺很好,什么家常餐都手到擒来,但是来了大梁之后水平就急速下降。她还记得她第一次下厨房的场景,这不比现代有什么天然气之类的,火一打就着,大梁是用稻草引燃之后添柴火做饭的,等她好不容易烟熏火燎的把火点着了,去做菜的时候发现大梁的调料真是少的可怜,哪像现代什么酱油蚝油鸡精味精的,一股脑放进去味道就差不离。
经历过那次惨痛的教训之后,永宁就长了经验,打死也不做菜了。
永宁梳洗好之后便带着莲子上了厨房,侯府里厨房的人并不知道永宁是谁,只看永宁穿的这般不俗长得又这般貌美,猜想着莫不是底下的人新孝敬上来的美人,要知道侯爷可从来都不往府里头带女人,以往的美人都是一股脑的往城外的庄上一塞再也不管了的,众人知道这层关系,便对永宁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听说永宁要亲自下厨给侯爷做甜汤,便很友好的给她腾了灶台,又彼此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
有个很好心的大娘过来帮永宁打下手,不时与她攀谈着,想着若是可以将自己的小侄女送到这美人房里做丫头子。
“姑娘是哪里人士啊?”
永宁一愣,说道,“啊,我是京城人士。”
“京城人士啊,姑娘莫不是哪个大人的女儿么?”
永宁想了想,她爹虽然是皇帝,但是也应该算官儿吧,只不过是最大的官,便点了点头。
那婆子一看永宁点头便知道了,瞧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一看就是官家小姐,当即对她更热情了,直让永宁消受不了。
“大娘,您真的不用帮我,甜汤很简单的。”
“哎呀,小姐身娇体贵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那婆子麻利的替永宁剥着百合的皮,“这点小事就让老奴来吧。”
“不用,真的不用……”
就在永宁和那婆子互相夺着食材的时候,山伯竟带着人来了。一进门,山伯就对永宁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公主,您是贵客,进不得这下人地方,还请移步到客厅,等侯爷起身。”
那婆子一听山伯这般毕恭毕敬的叫面前这漂亮姑娘‘公主’,登时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下人们无聊的时候也爱聊主子的八卦,她可知道最近自家侯爷主子看上了公主,前一段日子不在府中就是因着搬到那公主府上去住了,她们还聊着这公主长得什么模样呢,也能将他们向来清心寡欲的侯爷迷得连府邸都不回了。
有一个婆子的侄子是在前头给侯爷赶车的,听那婆子说,那公主长得真是叫一个天仙下凡,特别是拿着那团扇一遮那半边脸,狐狸眼儿眨啊眨,真是要把人的魂儿都勾走,难怪自家侯爷这般欲罢不能呢。
大家都这么说着,那婆子心里头便把那公主想象成了话本儿里狐狸精似的长相,但今天见这姑娘,她只一个劲儿在心里头夸好看,但这姑娘的气质跟狐狸精也差太远了,便没叫她想到这一层上头来。
如今被管家大人道出了身份,那婆子吓得当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永宁看着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厨房哗哗哗跪了一片,对山伯说道,“我只是想来给侯爷做些甜汤喝。”
山伯又朝她行了一礼,说道,“这般粗使活计,公主怎么能做。还请移步客厅吧。”
这山伯原来永宁在偏院呆着的时候就对他印象不怎么好,因为明明山伯知道她是公主,但对她却没半点恭敬,还总是跟她说等侯爷回来定夺什么的,整的她好像陆晅府上低贱的姬妾一样。
如今这山伯又来了,不过是做一碗甜汤而已都这般阻拦她,什么她是贵客做不得这粗使活计,她可不觉得这山伯是真的怎么尊敬她才这么做。
永宁看着山伯那看似恭敬实则无波的眼,慢慢笑了,那笑容有礼却疏离,看似亲近却疏远,笑意清浅的很,并未到达眼底。她没再看山伯,而是自己拿着那没剥好皮的百合继续剥起来,一边剥一边说,“本宫只不过想做一碗甜汤而已,管家老大人为何这般紧张兮兮呢?”永宁欢快的笑了一声,“好似我要害你们侯爷一般。”
“老奴不敢。”
“山伯若是不放心,在这儿看着也行。只是这一屋子的人都叫起来吧,跪着我看的心慌。”
“公主这话可就折煞奴才了,公主是贵客,若是被侯爷知道怠慢了……”
“好了,”永宁轻轻扫了山伯一眼,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山伯既然放心,就带着人出去吧。这厨房这么小,一下子这么人,还真是闷。”
永宁支着耳朵听着山伯过了一会儿,又行了个礼说声告退下去,唇边慢慢显出一丝笑。
她最恨恶奴欺主,虽说这山伯是陆晅的人,但是若是欺负到她头上来,那也是不成的。以前她见陆晅对这山伯颇为敬重,想的应该是一直跟在陆晅身边的老奴了,不想出面敲打,但今日这山伯这么下她的面子,她要是还软软糯糯的不吭声就那般回去了,那她就是包子。
可惜她从来不是包子,她虽然怂,但是绝对不包子。
瞧瞧说的什么话,让她到客厅等陆晅醒来?拜托,她就算要等也是回陆晅房里等,她昨晚上可是和陆晅在床上躺着睡了一夜,这会儿要再去什么客厅候着陆晅醒来,啧,那她成什么了,窑姐儿还是舞姬?
她咂摸着这个山伯怎么有点像有恋子癖的妈妈一样,看谁谁都不顺眼,看谁谁都配不上她儿子。但是她是谁,就算是陆晅亲爹也不能这么瞧不上她,何况只是一个老奴而已。
永宁本来高高兴兴的心情,全被山伯这一遭给毁了。
厨房的人在山伯走了之后便都被永宁叫起来了,这会儿看永宁面色不豫,登时也不敢聊天儿说话了。永宁知道这厨房的人不自在,但谁叫山伯暴
露了她的身份,这么大主子在这儿站着,能放得开才怪了。
永宁不再在意,专心致志的做起甜汤来。
永宁从罐子里舀了一勺糖放进去,用调羹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便把百合洒了上去,将盖子盖上闷了两分钟。百合很容易熟,再掀开盖子的时候便迎面扑来一阵儿百合的清香。永宁不由满意的笑了笑,素手抬起用瓷碗盛了汤,用托盘托着往寝房走。
永宁回来的时候陆晅那厮竟然还没醒,她起了坏心眼儿,拿了桌上陆晅昨晚命人事先给她准备的用来梳妆的胭脂,用手指头沾了,在陆晅额头上一来一回的一抹便写了个‘王’字。其实永宁觉得如果可以该画个王八的,但怕动静太大陆晅醒来,就先写了个老虎山大王字。
永宁抹完之后,吃吃的笑起来,捂着嘴这般偷偷笑了一阵儿,见陆晅还没醒,她便又用手指头沾了,去给陆晅点唇,可那手指头才刚挨着陆晅的唇,陆晅的眼睛便猛地睁开了,吓得永宁尖叫了一声就要逃。
可她动作哪里快的过陆晅,陆晅不过一拉一拽便将她拉了回来。
“好啊你,”陆晅笑着看着他身下一脸心虚的永宁,“胆敢趁我睡着作弄我。”
永宁红彤彤的手就在那儿放着,但永宁还是睁眼说瞎话,“哪有?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还说没有!”
陆晅猛地呵起她的痒痒来,她受不住又逃不过,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侯爷!啊……别!别!啊!好痒!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居然敢作弄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啊啊啊侯爷我不敢啦啊!别碰那里!我……我痒……哈哈哈哈!”
山伯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脸色便一层一层暗下来。
陆晅直把永宁挠挠的笑成一团软肉瘫在床上了才罢休,永宁有气无力的擦掉了笑出来的泪花,作势砸了陆晅一下,“你就会欺负我,不给你喝甜汤了。”
“什么甜汤?”
永宁佯装生气,趴在床上不看他,“人家可是一大早起来给你做的呢,结果你就这样欺负我,我才不给你喝。”
“你做的甜汤?”陆晅执起永宁一只手左右打量了一阵儿,又执起另一只手看了看,觉得这实在不像是一双做饭的手,又问了一遍,“你做的甜汤?”
永宁回过头看陆晅这幅不相信的表情,犟脾气便上来了,“就是我做的甜汤,怎么了?”
她蹭蹭蹭下床走了几步将那碗甜汤端过来放在床头,又将陆晅从床上拽下来,一手抚上盖子,扭头对着陆晅挑了挑眉,“不要太惊艳哦。”
永宁猛地一掀开盖子,登时满室的清甜香味。
永宁看着陆晅眼前一亮,颇有些洋洋得意的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陆晅盯着那碗甜汤,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看着永宁说,“我能不能选择……”
“不能。”永宁微笑着说道。用嘴型虚虚的说着,赶紧给老娘喝。
“哦……”陆晅有些尴尬的冲永宁笑了笑,如临大敌般拾起了汤勺喝了一口。
却在下一秒发出了惊喜的赞叹声。
陆晅呼噜呼噜的将那一碗甜汤喝了个底朝天,直叫永宁笑着说他暴殄天物。
“你怎么跟个猪八戒似的,一口气就喝完了,”永宁用扇穗撩了一下陆晅的眼睛,“你品出来滋味了没啊。”
“怎么没品出来,”陆晅将永宁搂坐在怀里,抱着她的腰,在永宁涂了胭脂的小嘴儿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甜到心窝里去了。”
“哎呀,想不到我家娘子这般贤惠,这双小手,”他执起永宁那双白白嫩嫩的小手,“也会洗手作羹汤,为夫真是感动。”
“啐,你叫谁娘子呢,我还不是你娘子呢。”
“就算现在不是早晚也会是,我们可是有婚约在身,你想赖也赖不掉。明日我就去钦天监叫他们定日子,最好是这个月,就赶紧让我收了你。省的你天天的瞎跑”
永宁点着陆晅的唇,双手抱住他伏在他怀中,“我这十几天里一直在想你。”
永宁从未这般直白的对陆晅表白过心迹,当下永宁这话一说,陆晅就整个人飘飘然的美到不行,只觉得这十几天的辛苦与辗转反侧都是有回报的,他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紧紧抱住永宁,说道,“如何想呢?”
“从白天想到黑夜,特别是夜里,我总睡不着。只有想着你,才能闭上眼。”
陆晅心疼的用下巴蹭蹭她的发心,声音缱绻温柔,“没事,都过去了,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永宁更紧的抱住陆晅,发出像刚出生小猫一样娇嫩的声音,“嗯。”
情到浓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陆晅抬起永宁的小脸,永宁便闭上眼睛吻了上去,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两人都没有看见在门外拂袖而去的山伯。
永宁又窝在陆晅怀里腻歪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动身出发回府。其实她现在是顶顶没有安全感的,还是希望陆晅能够陪着她,但是她一向自诩是个独立的女人,绝不过分黏着男友,这才没有开口。
坐在马车里,永宁问道,“这几天我失踪了,府上的人该很着急吧?”
陆晅抚摸了一下她的小手说道,“是,不过我已经嘱咐过他们不准声张了。除了我和魏府上的人,没有人知道你被巴特尔掳去的事情。”
“母妃也不知道么?”
“嗯,不知道。”
“那就好……”永宁长出一口气,“不然母妃真是要担心死了。”
永宁突然又想起来什么,“那我皇兄是不是也不知道?”
“我找你是调动了私军找的,并没有声张。宫里头的人也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就在驿馆的?”
“我之前刚知道你失踪的事情,就怀疑是巴特尔所为,毕竟据我所知,巴特尔此人绝不是什么会善罢甘休的人。且你在大梁又无什么交恶的人,我便着人去驿馆附近盯着。最后确定还是因为你在小双手心写的那个字,才叫我断定你就被关在驿馆。”
“小双?”永宁惊讶的说道,“你说那个小叫花,是小双?”
“是,小双善伪装,有时候竟连我也分辨不出来。”
永
永宁一脸钦佩,“想不到大双小双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拨给我做影卫真是可惜了。”
“怎么可惜,”说道这里陆晅就来气,“我将他们给你做影卫就是为了好好保护你,却在眼皮子底下叫别人把你掳走,当真是失职,若不是看在他们完成了赌约的份上,我定是会将他们逐出门去。”
“赌约?什么赌约?”
陆晅便将之前他与大双小双定的约定大致说了一遍。
永宁一听便心疼上了,在她心里大双小双就还是个孩子,前世里她这么大的时候可还在上初中呢,天天除了上学什么都不想,父母疼爱生活美满,哪像大双小双,从小是孤儿不说,小小年纪便当了影卫,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
因为心里保留着这份怜爱,是以永宁对他们平时就很好,不时会塞给他们糖果什么的。小双这孩子性子跟她挺像比较跳脱,总是满心欢喜的接过吃的喜滋滋的,大双相比较之下就沉稳了许多,但到底还是孩子,就别别扭扭的接过了。
大双小双功夫再怎么厉害,骨子里也只不过是个小少年,与永宁相处久了便熟识了。且永宁又不像其他主子一样单纯的将他们当下属,大双小双自是也没有单纯的将永宁当主子。是以才会那般放心的跟着魏光远学习。到底这次的事情也有她一份儿责任。
但陆晅却不这么认为,“你对他们好那是你性子好,若是贪着你性子好就忘了自己的本分,这样的人便也不必再留在你身边。左右我已经罚过他们了,这次的事情就先这样了,若是下次……不,我不会再让你有下次。”
“再者,你对他们那么好干什么?要知道大双小双也是男子,莫不是你心里存着什么养成的心思?”
永宁哭笑不得,她之前只不过与陆晅提过一句‘养成’的这个概念,没想到陆晅就记住了,还问她,“是不是我们这样就算养成?那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不让我吃?”被她笑着啐了一口。
永宁无奈的笑着说道,“大双小双还是孩子啊,你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孩子?”陆晅冷哼一声,“你只不过比他们大三岁,怎么他们就成孩子了?有时候狼就要从身边防备起来。你听到了没?以后不准再对他们那么好了。”
永宁看着陆晅这个皱着眉的一本正经的表情,无奈的抚了抚额,“知道了知道了。侯爷,你今年年岁可都二十七了。”怎么有时候跟个十七岁的一样,啊不,是七岁。生怕别的小盆友抢了你的糖果一般。
“如何?你莫不是嫌弃我老?”
永宁看着陆晅的脸,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嗤,谅你也不敢。”
只听马车一顿,车夫吁了一声,公主府这便到了。待永宁下了马车之后,才看到门口立着一个人。
是魏紫应。他穿着一身紫衣,脸色更不好看了,眼窝深陷,眼下深深的黑眼圈,面色发白,整个人仿佛憔悴了很多很多,再也不复往日的风采。
永宁此时看到魏紫应,内心是很尴尬的。看到魏紫应不由就让她想起来凉山寺小亭子的那个吻,那个惊世骇俗,让她恐慌害怕的吻。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被吻得快要窒息的感觉仿佛还在。
魏紫应见永宁站着不动,心中一痛,抬步向前走来,“小宁子……”
听见魏紫应的声音永宁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还未痊愈一般,再仔细看,嘴唇上也干干的都发了白。
他怎么了?永宁想开口问一问,但魏紫应紧紧抱着她强吻的画面就又出现在自己脑海里,那毕竟是她表兄,即使过了十几天,但她只顾着应付巴特尔,都没能好好静下心来处理一下这个问题,是以现在的她,根本不敢面对魏紫应。
陆晅见永宁这幅表情,心下也是有些诧异的。他之前记得,永宁与这表兄关系一向是很好的,可谓是青梅竹马,而这杀千刀的魏紫应也经常假借兄妹之命对永宁动手动脚的,就连这公主府也是他一手布置的,想想这个他就来气,且为此还嫉妒了很久,但如今看来永宁竟是一眼也不想看到这表兄似的,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之前他就怀疑过,永宁在凉山寺用过午膳之后,就一直跟魏紫应待在一起,魏紫应的功夫他是知道的,没理由会叫永宁在他眼皮底下被劫走。且看这几日魏紫应的态度,愧疚之中又夹杂着悔恨,他虽不明白,但想到一定是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小宁子……”魏紫应看着低头揪着自己衣襟不语的永宁,心中痛如刀割,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道,“你……”
“表哥,”永宁依旧是低着头,“我有些累,今日就不招待你了,多见谅。”说完,永宁便急匆匆的越过了他,进了大门。
她叫他表哥……魏紫应的脸色更加灰败了,难道她真的像爷爷所说的,只是单纯的把他当哥哥么?魏紫应只觉得一瞬间天色都黑了,眼前的视线也一圈一圈的晕过来,晃得他几乎要站立不住。
“魏小爵爷,”陆晅走过来扶住他,“你没事吧。”
魏紫应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满满升上来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儿,有不甘,有妒忌,还有愤恨。他明明是在永宁一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她的,他比所有其他的男人认识她都要早。他从小与永宁一起长大,他经历了永宁的所有的所有,甚至永宁第一次来月事,他也是见证人。他一直以为,早晚有一天他和小宁子会否极泰来终成眷属,却没想到永宁最后却被这样一个人给夺去了,他又怎能不愤恨?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比他成熟,比他冷静,比他更有能力。至少现在,他的能力是比不过他的,他没办法像陆晅一样直接给永宁派两个影卫保护她,他也没办法调动私军将整个凉山围起来寻找她。他一想到永宁不见的第一时间却不得不去向陆晅求助,他心里就有一种浓浓的挫败感。
永宁不见的那十几天里,他慌乱的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但反观陆晅,依旧沉着冷静,他也曾惊讶过,这个男人不是说很爱永宁的么?为何永宁失踪了他还能这般从容?但后来他再见到陆晅的时候,他虽然依旧冷静,但眼底的红血丝却不是假的。他也是担心的,他也是焦灼的,但他把那份心意全都藏在了心里。内心如身在地狱,面上却风平浪静,这便是统领过百万雄兵的定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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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他输了。
魏紫应站稳了身体,颤抖着说道,“我无事……多谢侯爷。我先走了,小宁子就先拜托给你了,我……改日再来。”
就在魏紫应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陆晅在他背后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不是……”听陆晅说着,魏紫应的心吊起来,“你……冒犯了她?”
魏紫应身子一僵,登时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干涩的说了句“告辞”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陆晅看着魏紫应可以说是仓皇而逃的背影,抿了抿唇。永宁一直是对这个哥哥没什么防备心的,若是平常的举动定是不会将永宁吓成那个样子,一想到魏紫应居然冒犯了他的女人,陆晅的心便有一团火似的烧起来。
陆晅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怒意,拂袖进了公主府。
陆晅进了大门后便看到守在新月园门口的玉茗,玉茗看见陆晅后便对着他行了一礼,“见过侯爷。”
“你们主子呢?”
玉茗有些担忧的指了指里面,“公主一回来就脸色不好的进了寝房,侯爷,公主这几日到底是去了哪里,怎么……”
陆晅一抬手,“这个且不用管,你吩咐好其他人,切莫声张公主失踪的事情。”
玉茗虽担心,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点了点头。
陆晅撩开幔帐果然看见永宁缩成小小的一团躺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
陆晅默默在她身旁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了?”
“他走了么?”
“走了。”
“嗯……那便好……”
“你跟你那个表哥……”陆晅斟酌着语言,他其实不想管那个魏紫应的事情,但看永宁这么难受,他才少不得要管一管,“怎么回事?”
永宁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心虚的说,“没什么。”
“你就与我说,他怎么冒犯你了?”
永宁猛地一个哆嗦,转过头来看他,“你……你知道了?”她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大双小双告诉你的?”
陆晅摇了摇头,“不,魏紫应告诉我的。”魏紫应虽然没有用言语直白的告诉他,但是魏紫应那个反应,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动声色的给魏紫应挖了个坑,谁叫魏紫应冒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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