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在心底默默吐槽这个势利的社会,但是我表面上只敢朝着那边暗自翻个白眼。
娘亲见我神情有异,扭头一瞥,便知道我在想什么,扯过我的手,拿指尖在上面写了个安字。
原来是皇后巨佬家的小姐,怪不得那么有王八之气。
我撇撇嘴。
明明我们是先来的,可这都快两盏茶时间了,面前这个宫女还板着一张死人脸磨磨蹭蹭地这摸一下那摸一下的,完全没有停手放我们进去的意思。而那个安家的小姐只是在宫门口象征性地站了站就进去了,前前后后加起来没有半分钟,还有一大堆宫女侍卫的笑脸相迎笑脸相送。
双标!红果果的双标!
哼
不过爸爸才不跟你们这些被封建主义腐朽思想荼毒的旧社会人民生气呢哼!
我轻哼一声,斜着眼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宫女。惹不起大佬,你这小喽啰我还治不了吗?
宫女本来专心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或许是突然感觉到后颈一凉什么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
低头继续摸摸摸。
我能说什么?不愧是在宫里混的见过大世面的人?
没办法我只能乖乖站在宫门口任她上下其手,反正都是女的,谁也吃不了谁豆腐。
我无聊抖腿看天。
今天天气倒是不错,阳光暖洋洋的,又不是很烈。几朵棉花似的大白云在天上飘着,天空蓝得跟欧洲白人的眼睛一样。前世饱受雾霾凌虐的天空就是在g20的时候都没这么蓝过。
又磨叽了快一盏茶的样子,那个宫女终于不情不愿地把我放过去了,原因无他,又一家的马车来了,她要是不放我就没人摸下一家了。
所以说菇凉你只是寂寞对吧对吧?
进了宫门就有个小太监来领我们往后宫走。期间七绕八拐,又是过甬道,又是走回廊,又是穿花园,一我一个路盲加路痴早都被绕晕了,直走了几公里,终于才走到。
是一个很大很大的亭子,长条形的,很长,目测柱子不会少于三十根,每一根上面都不是盘着一条金龙就是绕着一只金凤,装潢不可谓不金碧辉煌。可惜我前世看古装剧太多,脑子里总觉得都是塑料的。亭子底下两溜座位,面前都摆着矮几,都是面朝里的。借着地势,这些座位分了三个台阶。
最高处无疑是主位,现在还空着。不过也很好理解,巨佬嘛,肯定要大家到来了才隆重出场的嘛。然后剩下两个十分宽大的台阶上,都各有一些夫人小姐,但是明显还不满,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个小太监把我们带到第二个台阶左边的一个矮几旁,便行了个礼下去了。
娘亲拉着我坐下,碧白和桃依在后面站着。
我瞧了瞧四周。我们的位置是第二层次的中间偏上。看来这是按老爹的官阶排的。座位在左边这也很好理解,左文右武,古代上朝都是这个规矩。
这时,一个身上打扮得有些过分华丽的妇人走过来跟娘亲打了个招呼,面上有些刻意的亲近之意。娘亲淡淡地应了一句,便不再看她。那个妇人脸上不免有些尴尬,胡乱托词了几句便去了一边。
“娘亲那是谁啊?”我凑到娘亲耳边低声问道。
娘亲眼皮抬都没抬,回我:“新上任的吏部侍郎的小妾,刚被抬成平妻。”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娘亲没好脸色,原来是个搞不清楚自己身份来套近乎的妾,而且看起来似乎还很有暴发户气质。
我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女人。有夸夸其谈的,有一脸高傲的,有曲意逢迎的,有皮笑肉不笑的,但是好像没人在这个时候坐在座位上,都是起身到亭子中央的空地聚成一个一个的小团体,或者说说八卦,或者聊聊家常。
我回头看看稳坐钓鱼台、眼观鼻鼻观心的娘亲。
“娘亲不去和她们聊聊天?”
娘亲抬眼望了聒噪的人群一眼,用一种平淡至极的语气对我说:“一堆上不了台面的半老徐娘,有什么好聊的。”
我梗了一下。半老徐娘有些官家夫人确实是有些嗯不太年轻,但是也有些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么就半老徐娘了而且娘亲你这样说有没有考虑过跟着母亲来参加寿宴的小姐们的感受?她们大多数都才十三四岁,比我还嫩呢
不过说实话,我也觉得娘亲和她们聊不到一起去。这个时代的女人,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女人,出嫁前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能嫁个什么人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为了能嫁得更好,不是更好的人,而是更好的地位出嫁后,关心的东西变多了,但还是脱不开钱权二字,在家宅里斗来斗去,费尽心思争掌管后宅的权力,在外面装模作样,争着要为女儿找个地位高的夫君,为儿子娶个地位高的媳妇。一代又一代,一直这么流毒下去。
而娘亲却从来是不在乎这些的,她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妻子、母亲一样,只在乎老爹、哥哥和我开不开心、健不健康,别的一概不管的。
像这样的娘亲怎么能和这些被权势蒙蔽了双眼的女人聊得来呢?怪不得我从来没见过有哪家的夫人来找娘亲聊闲,也没见过娘亲去谁举办的宴会。
唉,娘亲本该是混迹江湖的侠女一类人物才是,为了老爹真是委屈极了。
我暗自为娘亲叹息。
但是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又过了许久,亭子里的人一下多了起来,妇人们交头接耳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耳边仿佛有一大堆苍蝇不停地飞来飞去,好不烦人。
突然一声尖利的公鸭嗓在上首炸雷似地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
得,正主来了。
扎堆的妇人们赶紧停了话题,回了各自的座位,站在座位上面向主位,静候皇后巨佬出现。
娘亲也拉着我站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