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人劫。
道无涯凌步虚空,大袖挥动间,一座浮屠伫立马车上空,天龙盘绕,神秘光辉洒落,守护那人。
凛冽寒风,鹅毛大雪,衣袍猎猎。
他抬起了头,眸中冷芒迸现,意念扫过时,他眸中的冰冷更甚了。
“方圆万里之内,所有生灵,离开,或者死!”
他开口,声若惊雷,响彻云霄,余音滚滚,震响方圆十万里,却未曾向外蔓延。
声消,却未散。
他以其意念,一言而定万里之法,言出而法随。至此,每一个踏足十万里界限之人,耳旁都会听到这个声音,都会听到这声警告。
可是没有人停,所有听到这道声音的人,便越发笃定,那个消息的真实。
如此,即便身前是法境他们都敢直面,更何况威胁是来自区区一个吞山?
呵,太可笑。
十息后,一道身形来到道无涯目光之中,这是一个拥有念山境修为的人族修士。
道无涯看到了他,他自然也看到了道无涯,可是他的眼中,却无道无涯,他的目光已被那辆马车吸引,霎时间,来人眸中精芒璀璨,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天佑林某人,如此奇珍,也唯有林某才能居之……”
林姓修士大笑,目光移开,似俯瞰青年,道:“小辈,今日林某心情甚好,放你一条生路,赶紧逃命去吧。”
言罢,便不再理会道无涯了。
“呵。”
让人小看了呢。
她可在看着了呢。
怎能让她失望?
青年眼睑微垂,而后猛地一睁,收拢袖中的长剑探出。
铮!
道无涯手指轻弹剑身。
“嗯?”
林姓修士闷哼一声,飞掠而来的身形一颤。
“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眸中精芒消散,疾速坠地。
一声轻弹,便是一条生命凋零。
如今的他,只为她而活。
谁伤她,谁便死。
他已给了他们选择,既然已经决定,他又何须理会,何须去在意?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他眼前,山界人族,冰族,凶兽,魔族,在这一刻似乎都忘了亘古仇恨,他们放下了仇恨,在补天丹面前。
“哧!”
一剑斩断一位魔族天将身躯,黑色的魔血染长空,道无涯浴血而立,头上的道冠已然不见,这是一位冰族通天击落的,而那人的代价,则是他的生命。
如今青年的敌人,皆是法境,灵境修士,根本不敢踏足此方战场,恐怖的余威足以将其重创,而后抹杀。
“当!”
金石之音震荡,道无涯眸中异色一闪,第九境诸强,出现了么?
果真是小看了天丹的诱惑。
道无涯苦笑一声,变得漠然,手中长剑轻指。
“天剑!”
他开口,剑动九霄,天地生剑芒。
这一瞬间,方圆百里之内,剑芒纵横,所有的通天强者在这一剑下,碎尸万段。
这一刻,天地染红。
即便是那位人族九幽,也不过是坚持了数十息罢了。
天剑之威,恐怖绝伦!
万里外,余龙面色微变,百年不见,那个人竟强大到如此地步,真很难想象。
林邡把玩竹签的右手一顿,云淡风轻的神色渐变——
“所幸今日没打算让这些人伤了你,这还只是开始呢。”林邡轻喃。
那一剑的风情,让诸多强者看之色变,至于那些灵修,都远远退去,他们知道,补天丹不是他们能够觊觎的。
敌人都不见了。
可是道无涯知道,这只是开始。
天上雷鸣电闪,大地血红,半日之间,却无一丝雷霆落下,反倒是人劫初至。
车厢中的紫气,越发的浓郁了。
道无涯脸色变得阴沉,她已忘,她将彻底不见,他想杀人。
远处的敌人在等待,等待补天丹现,那时,才是真正的大战,真正的杀伐。
补天丹的出现,足以让那些断绝了无上道途的老怪物疯魔。
九幽十万寿,十万年太久,久得不知埋葬了多少天骄人杰,天丹足以让这些忘却身外事,等死的老怪出世。
那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
天门关,今日与众不同。
关内修士都看到一道道身影出现,而后消失,他们看不清那些人的容貌,可是其散发出的气机,却无一不是法境之巅,九幽大能。
“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人茫然道。
“关外的那个消息是真的。”
“什么消息?”
“补天丹!”
“什么?!既然如此,你等为何还在这里……”
那人再说不下去了,看着那些用看待白痴的目光看着他的修士,他落荒而逃。
“呵,真是白痴,多少传闻已死的老家伙都从棺材里蹦出来了,以你通天的修为,还有得看?那是去找死!”
这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头发蓬松,随意用一根树枝挽上,开阖的眸中带着疲倦,在他身旁,是一只壮如雄狮的白色大狗。
“可惜啊,我这个灵境蝼蚁,就要去找死了啊。”
大汉揉了揉眼屎,打了一个哈欠,传音道:“死狗,那些家伙有没有追来?”
白色大狗眼露鄙夷,传音道:“切,不要看不起本大爷,这门改天换地**,可是我家二郎以一门天功为基础,而后衍化而出,修炼到极致,世间能够看破之人,不出一掌之数!”
“天功?”
大汉脚步一顿,目中精芒一闪。
“小子,你别想了,那门天功早已不见,你想修行,门都没有~”
“可惜可惜,如此功法竟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奈何奈何!”
“消失倒是说不上,也许那只猴子的血脉还在世,说不一定有一天,它会重现人世——”
“那我们可不可以逮住那只猴子的后裔,从它
血脉中明悟此功?”
大汉目露精芒,可他没有听到大狗的回答,扭头看去,又是那种看白痴的眼神……
雪地中,一场人狗大战,爆发了。
“嘶,死狗,你好狠。”
“切!”
“好吧,既然那只猴子都能将这门天功于血脉传承,那你家二郎,应该也行吧?”大汉揉了揉肿起来的脸,传音道。
他没有发觉,在他说出那句话后,白色大狗眸中闪过一抹诡色,而后它疯狂的朝大汉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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