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间石屋内,响起一声异响。
旋即,传来破骂声。
“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了!”
石屋内,一个独臂人双眸赤红,煞气凛冽。
在石屋一角,数道蓝纹白衣身影伫立,一言不发。
“呼!”
独臂人深吐一口气,压下心中烦躁。
半个月了,至从师兄那山离开天狼城。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快!快!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碰,为何让我也不沾?”
独臂人面目狰狞,他内心咆哮。
他不是那山,也不是寒谭!他没有他们那般妖孽的天赋。
他们看不上那件造化,却不意味着它很平凡!
所以,在那山离去之后,独臂人便布局,谋划那份造化。
修士本就与天争命!如此造化,本就伸手可得,为何要放弃?
“你们继续守着,我不相信那两个蛮夷,他们能在那间破屋一直待下去!滚!”
独臂人冷喝一声,谴退那些人。
“是!”
数人告退,离开那间阴森的石屋,他们不禁吐了口气,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彼此间看了一眼,皆心有余悸。
至从师兄断臂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他极易暴躁,脾气反复无常。
为了那份造化,他似乎已然疯癫!
但是他们无法劝解,虽然左肩之上仅是一纹之差,但是地位却是天地之别。
他们沉默着,离开了。
……
……
城主府内,一道紫袍身影盘膝而坐,手中执一子,放在棋盘上。而后,他的对面,瓮中,一枚黑子浮空,旋即落下。
城西,黑袍老人坐于池塘边垂钓,鱼竿弯曲,那根线紧绷着。可是他却无动于衷。
因为,那条鱼…不是他想要的鱼!
……
……
天狼城西北,一间石屋内。鹰睁开眼,一抹精光闪过,经过半个月的调理,修养,他的伤势已然痊愈。
甚至,他的气势……竟是突破至靠山二境!
但这并非他最大的收获,在他的泥丸宫内,有一道三寸小人虚浮着,一轮幽月高挂“天穹”,月华洒落而下,披在小人身上,极为威严!
短短半月之内,身受重创的鹰不仅痊愈,更是突破,塑造人魂!这简直是奇迹。
须知半月之前,他可是燃烧了一滴精血啊!
感知到身上靠山二境的气机,鹰的脸上亦泛起笑意,可当他看到气息近无的浮屠无畏时,笑意顿时凝滞。
他有着神人之造化,如此伤势已然痊愈;可是浮屠无畏伤得更重,却是凭一己之力支撑着。
想起即将入城遭受的那道攻击,鹰的面色略显苍白。
他知道,如果不是浮屠无畏将那道‘箭矢’化入体内,自己即便有着那枚神之印记,也必然身陨!
“白啊,希望你能安好。”
鹰微微一叹,看着已然大亮的大街,鹰走了出去。
虽然那些秩序已然泯灭,可是白天,可没人敢挑衅韩山的威严!
即便是那些背弃了自己使命的守护者也不敢。
若非如此,十年前那场杀戮也不会发生在夜晚。毕竟,夜晚难以追杀‘余孽’!
至从十年前那场杀伐的发生,人们便知道,法圣秘界净土也并非真正的‘净土’。
真正的净土,只有那间属于部落的石屋,在里面,没有人能伤到你。
其次便是,白天的城池!
光明之下,一切肮脏,一切罪孽都将消失殆尽,绝不敢出现!
……
……
天狼城西北角落,鹰走出石屋时,八方惊动,数位在此间走过的人眼中精芒闪现。
他们知道,蝶出现了。
在一间破损不堪的阁楼屋檐下,有一只蛛网,若隐若现,蓦然,一只飞舞的蝴蝶飞过屋檐,粘在了粘稠的蛛网上,剧烈的挣扎着……
东市很热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鹰冷峻的面孔也不禁出现了丝笑意。
他来这里是想要找到一株能对浮屠无畏伤势有用的灵株,为此,他也准备了交换之物。虽然那件东西很珍贵!
“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千年雪芝熔炼,再加入各种奇珍,才制成的雪芝糕点……”
“看看,卖冰糖葫芦喽,此树以龙血浇灌,其果经历百年才一熟,而今制成冰糖葫芦。各位,怎能错过?”
“……”
无数叫卖声传来。
闻此,鹰不禁莞尔一笑,这些叫卖太过夸张与虚假了。
所谓雪芝,乃是立于万丈雪山之巅的一种灵芝!此类灵株本就稀少,更何况此人所言——千年雪芝!
千年雪芝已然是七品灵株了。异常珍贵,对灵魂伤势有着奇效!
至于另一人所说,以龙血浇灌。鹰不禁摇了摇头,龙血本就炽热无比,寻常树木浇灌必死。
当然,他所言也许为真,但那不过是连启灵境界都无法踏入的废龙罢了!
龙族,在这天地间很强大。自然,所谓废龙,便是流淌着龙族血脉,却是野兽的存在。这种龙……龙族不承认!
天地间,有龙族后裔启灵,那便是地龙。当地龙迈入第三境,便是飞龙!而后飞龙四境。
到了第七境、第八境为巨龙!
第九境的龙族为圣龙!
今日鹰来东市,唯有一个目的,换取一枚对浮屠无畏的伤势有用之物。即便代价很大!他势在必得。
夜幕落下,鹰失望的回到石屋,那种奇珍本就稀少,采到之人必然秘密珍藏着,他日必有用到之处。
但是鹰还是失望而归!
石屋狭小,没有多少东西,在石壁上,一张朽坏了的大弓挂着,还有一张灰色的兽皮。至于地上,没有一件东西。
鹰盘膝坐在地上,看着面色灰白的浮屠无畏,神情暗淡。
浮屠无畏的气息微弱,几乎不可见。
可是那缕生机,宛若风中之烛,摇曳而不灭
!
那头苍白的的头发,此间也显得枯燥,耷拉着。
浮屠无畏的气血太嬴弱,他的伤势很重!
鹰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要知道身为靠山境的自己都重伤垂死!而他,一个寻山境界的少年,背着一个累赘,横渡数千里!
鹰默然,心有悲怆。
他闭阖双眸,明天……他还要去寻找药物!
……
……
第二天,天蒙蒙亮,天狼城西北角的那间石屋,石门打开,鹰神色淡然,走出!
西天,紫阳落幕,余晕犹存,鹰失望而归!
……
第三天!鹰没有找到令人满意之物,似乎那些灵株从未有过。
第三天……第四天……
半个月过去了。鹰又一次失望而归,他都快绝望了。
看着面色依然灰白的浮屠无畏,他只有强撑着,他知道自己不能绝望,不能放弃寻找灵株,否则……眼前的少年必死无疑!
鹰神色颓然,双目血红,他很疲倦。想要一睡不醒,可是他要守护着浮屠无畏。他担心自己睡过去了,再一次醒过来,看到的是浮屠无畏的尸体。
这半月以来,鹰根本静不下心来。他心神烦躁,他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走火入魔,可是他依旧不给自己留下余地。
“等到‘白’好了,我便好好休整一番!”
鹰低喃,继而,他合上双眸,开始休憩。整日奔波,加上心忧浮屠无畏的伤势,他太倦了啊!
是啊!鹰的心神消耗巨大,连从十天前偶尔出现的尾巴他也未曾发现。
在屋檐下,坐镇中枢的蜘蛛蓦然一动,蛛网上粘黏住一只蚱蜢,它在剧烈的挣扎着。
然而,那只蜘蛛动作快如闪电,未过几许,一只‘白茧’出现在屋檐下。
疲倦的蜘蛛回到了蛛网中心。阖上复眼的蜘蛛没有发现,一条草蛇挂在房梁上,蛇头悬浮着,贪婪的看着它……
蚱蜢很肥硕,蜘蛛很疲倦,但却心满意足,那是一道美食。
蜘蛛很大,且有毒,但是毒蛇不怕。它要等待着蜘蛛忍不住进食,那时,便是它出击的时刻!
树梢的蝉,身后有螳螂,螳螂身后有黄雀……
这个城池啊,充满着尔虞我诈!
世人愚昧,皆知自己便是那黄雀,是那岸上的渔翁。
却不知黄雀之后有人拿着弹弓……
渔翁身后有强盗!
此半月间,天狼城,很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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