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生息的时候,他仍然不放心,担心汉服老者有机会逃出生天。
虽然潜地利爪兽抓烂了老者的心脏,虽然潜地利爪兽的利爪有剧毒,能在短时间内把人变成飞灰,但他还是担心汉服老者有一线生机。
历史上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召唤门的门徒仿佛是打不死的小强,摔不死的黄蟮,明明已经被驯兽门逼到绝路,可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驯兽门有一条名言:在没有见到召唤门门徒的尸体前,不要判断他们已经死了。
他一直留心电台、电视台的新闻,看看有没有人发现古装老人的尸体——当然,他也知道希望极其渺茫。若是汉服老者死了,尸体会因为中毒的原因,化为飞灰,警察找不到;若是没死,他难道会躲在那里等警察来调查他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问题吗?
一个月后,他来到与汉服老者决斗的地点,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痕迹。
汉服老者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呢?他委实拿不定主意。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个地方的确很荒凉,找不到半个目击证人。他记得决斗当天倒是有一个凑热闹的,可惜并没有留在这里等他询问。
树上停着许多鸟,看起来笨笨的,它们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辫子老头得意地一笑,他有办法看到那天他逃走以后的画面了。
他运起“万兽心法”,向鸟儿发出亲切的讯号。魔兽都无法抵挡的功法,用在小鸟的身上,当然是百试百灵。
小鸟“叽叽喳喳”地飞到辫子老头的身上,亲昵地用头蹭着他的衣服和脸颊。
老头抓起一只小鸟,略一使劲,小鸟便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比亲人更亲的老头居然会杀它。
小鸟迅速进入了弥留状态,眼前开始闪回它这一生的影像,从鸟蛋里的朦胧到幼鸟时的期待,从青|春萌动的情愫到目睹凶案时恐惧……
辫子老头脸上泛起一丝残忍的微笑,这就是他期待的画面。
驯兽门曾经反复做过实验,一头魔兽或野兽在濒死状态时,会把它们生平所经历过的事情——无论是重要还是不重要的,像电影快进一样,在眼前播放一遍。只要观察它们的眼睛,便会了解它们这一辈子经历的所有大事小情。
老头捏死小鸟,正是为了看到小鸟在一个月以前所看到的一切。
辫子老头不关心他和汉服老者的决斗的画面,他关心的是之后发后的事情。
他看到,苍时蓝扶起了汉服老者,苍时蓝和汉服老者斗了几句嘴,苍时蓝从汉服老者手中接过了一本书,苍时蓝埋葬了汉服老者,苍时蓝立了墓碑又毁去了墓碑,苍时蓝冲着自己比了个中指。
辫子老头大怒,狠狠地把小鸟尸体往地上一摔,道:“你这小子,竟敢如此挑衅我这个驯兽门第一长老!”
天地良心,苍时蓝的中指是冲着小鸟比的,只不过从老头的视角看去,那就是冲着他去的。唉,这个世界有捡钱的,捡物的,捡啥的都有。不过捡骂的吗,好像就他一个。
辫子老头虽然愤怒,但看不清楚苍时蓝的姓名也是枉然。他总不能见人就捏死一只小鸟,然后让别人看看鸟眼中苍时蓝的影相,再问他认不认识鸟眼中的人。
不过辫子老头不愧为驯兽门第一长老,他很快便想到了了解苍时蓝姓名的办法。
苍时蓝不是给召唤门的掌门立了一块墓碑吗?只要找到墓碑,就能看到苍时蓝的名字。
不能不说辫子老头很有耐心的。苍时蓝已经把墓碑踩得粉碎,而且抛洒得到处都是。辫子老头居然能把碎片全部找齐,拼回原样。
不过刚拼回原样,辫子老头又一脚把木板踢得四散分开。
因为苍时蓝实在太缺德了,他居然把木板上字刮得干干净净。辫子老头再能干,也不可能把刮下来的木屑贴回原来的位置。
“小畜生,你当老夫就看不到你的名字吗?”辫子老头一阵咬牙切齿。
他骑上地狱梦魇兽,飞奔回到住处,拿了一个高倍放大镜。
辫子老头依法施为,照样捏死一只小鸟,观察鸟的眼睛。不过这次他用了高倍放大镜,鸟眼睛里的景物看得更加清楚,简直是纤毫毕现。
墓碑的落款,他看得分明,写着:“南昌大学中文系一六级学生苍……”
后面的名字被苍时蓝的身体挡住了,不过,这就够了。
辫子老头再次跨上地狱梦魇兽,气势汹汹地冲向南昌大学的学生宿舍,找苍时蓝算帐。
大概辫子老头从来没有来过大学这么高级的地方,他居然一头冲进了女生寝室。
在一波尖叫后,女生发起了猛烈的反击,什么鞋子、袜子、口红、镜子、梳子像不要钱似的向老头飞去。
辫子老头虽然身手了得,又骑着恐怖的地狱梦魇兽,但仍然被打得连连后退。
他站在女生寝室的门外,戟指大喊道:“我老人家宽怀大量,不和你们妇道人家闹……”
话没说完,又是一波小商品雨。
辫子老头吓得落荒而逃,背上还黏着一块小日本的膏药旗,仔细一看,似乎是一条用过的卫生巾!
好容易辫子老头才找到男生寝室。
吃过女生寝室的亏,辫子老头开始还有点心虚,叫嚷的声音比较小,打翻的凳子、踹开门也比较少,但发现男生的战斗力和团结性远不如女生后,他的威风终于抖了起来,把男生寝室弄得是鸡飞狗跳。
苍时蓝不知道这些,他只剩下在纸板后面发抖了。
好在整栋大楼在辫子老头的胡闹下变得喧嚣异常,苍时蓝发抖的声音几乎弱不可闻。
辫子老头扫了一眼寝室,发现里面似乎没有人,准备离开,继续搜索下一间寝室。
他突然发现趴在地上假装污水的利爪潜地兽正在“哼哼唧唧”,地发表什么言论,问了几句,又问不出什么来——老头根本听不懂兽语,便翻身下了地狱梦魇兽,踹了利爪潜地兽一脚,喝道:“还不快走!等下你跟不上老子,老子可不会等你的。”
想到上个月苦难的历程,利爪潜地兽也不
冲着苍时蓝继续“哼哼唧唧”地叫了,赶紧滚到辫子老头的身边,准备随时跑路。
辫子老头点点头,正想骑上地狱梦魇兽,忽然发现墙角趴着一个人,顺手揪着他的脖子,把他提溜了起来,问道:“小子,你哪个寝室的,知道姓苍的小子住在哪里吗?”
那个男生牙关颤抖着说道:“我……我是陈……陈嘉英,就……就住在这……这个寝室。这……这个寝室……寝室里有个……有个叫苍……苍时蓝……蓝的,不知道是……是不是您老要找……找的……姓……姓苍的小子。”
苍时蓝在小隔间里听到好朋友陈嘉英竟然这么容易就把他给卖了,气得差得跳了出来。
他心道:“好你个陈嘉英,平时看你人模狗样的,一到生死关头,你就变成这么怂包样。辫子老头又不是本地人,哪里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远远一指,把他支出去,他又不认识你,怎生回来找你算帐?”
老头随手把陈嘉英摔在地上,冷笑着走进寝室,四处查看。
不过苍时蓝的小隔间能瞒过火眼金睛的宿管老师,又怎么瞒不住一个不熟悉寝室环境的辫子老头。
辫子老头找了一圈,没找到苍时蓝,正想再问问陈嘉英一些情况,却发现刚才下手太重,陈嘉英已经被他摔得闭过气去了,便不再发问。
反正他的目标是除掉召唤门的新传人——苍时蓝,拆寝室这种事,他倒没有什么兴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