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盯着伤口思索再三,而后为死者拉好衣物,他继续检查时,发现死者左手掌心像是被什么灼伤过一般,周边的肉烧焦了。
之前那几具尸体似乎没有这个伤痕,难道是死者在死前还受过他人的欺凌?
吴捕头匆匆赶到的时候,仵作刚好结束了验尸,“怎么样?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嘛?”
仵作点点头,“可能性很大!我对比了女死者与其他死者的伤口处,伤痕一模一样,都是徒手挖心,干脆利索。我还发现死者的掌心被人用什么东西烫过,周边的肉都焦了。”
吴捕头走上前去一看,果然如此!如果真的被人用什么烫的话,死者一定会挣扎反抗,大声呼叫,为什么季府的人一点响动都没听到?还是说死者根本就不是在季府死亡而是在其他地方,然后死后又被带回了季府?可是,凶手这么将尸首搬来搬去不是被发现的概率更大吗?
“女死者身上有无其他伤痕?就像是被捆绑所致,挣扎所致的?”吴捕头询问道。
说起这事,仵作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并没有!尸首表面没有伤痕。”这也是仵作觉得最奇怪的地方!“也许当时死者已经昏迷,所以才会丝毫没有抵御!”
吴捕头在停尸房来回走动几圈,神色凝重,“你是说有人迷昏了死者,然后对她下手?但是——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人,他根本不需要做这些无用功,他为何要毁坏死者的手掌?再说了,什么样的东西能造成这样的灼伤?他是直接拿火把烤的吗?”
女徒弟轻轻回了句:“吴捕头,会不会是有人想对死者不利,迷昏了死者,结果还未等他动手,凶手就来了?”
吴捕头摇摇头,“那你是这第二个人是怎么逃脱的?凶手既然杀了女死者,那他会放过那个人吗?”
女徒弟挠挠后脑勺,憨憨一笑,还真是想不明白!
季府——
吴捕头走后,季落忙不迭地派人准备好马车,带着父母前去柳州据说最有名最有佛气的普陀寺。
“统啊,这普陀寺得道高僧开过光的护身符跟你的比起来怎么样啊?能抵御那妖物吗?”季落一边靠在垫子上假寐,一边跟系统探索情况。
闻言,季落松了口气,随即试探性道:“统统啊,那上门的是什么妖物?是不是就是这个玩意想杀我?”
系统傲娇地哼哼,
季落撇嘴,了不起哦~反正他心中就是已经认定了那个妖物绝对跟任务有关!等等,他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办?他现在是肉骨凡胎,也干不掉妖怪啊!
季落一激灵,坐直了身体,季夫人跟季老爷听到动静,睁眼看他,“落儿,怎么了?”
季落噗通一声又倒了回去,“没事,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嘴里的鸡腿跑了!我再做会儿,说不准鸡腿就回来了!”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似乎真的沉睡过去。
季夫人抿唇一笑,看着自家儿子那温润如玉的脸庞,玉颜因为酣睡而染上一层浅浅的桃子红,真是越看越喜欢,真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会嫁给她的宝贝儿子!
“系统大大,我要拿什么跟那妖怪打架啊?求都嘛得,我是不是只要猜出那是什么妖怪就可以进入下个世界了?”季落期待万分地问着系统。
系统呵呵,
季落扑上去抱大腿,“粑粑,求你再爱儿子一次!”
系统一脸嫌弃,
季落(╯‵□′)╯︵┻━┻,“说好的独孤求败呢?说好的寂寞如雪呢?粑粑你好不要脸!”
系统(= ̄w ̄=),
季落咬着小手绢,泪眼汪汪,“粑粑,你真的不爱儿子了吗?你舍得吗?”
系统勉为其难地吭声,
卧槽泥煤!喲你个大头鬼!说好的每个世界都能通用的护身宝贝呢?你丫的就是这么坑他的!
心好塞,感觉不会再爱了!蓝瘦香菇!t^t
#论有一个时刻坑害自己的系统,作为宿主应该怎么在光怪陆离的世界活下去#
季落心塞塞地下了车,跟随着季夫人跟季老爷一步步踏上石板路,那路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山顶。路上不断遇到挑水的和尚,络绎不绝的香客,个个面容虔诚,越靠近普陀寺,越是能念经诵佛之声以及那悠扬的钟声。
进入庙宇后,三人先是虔诚地上香,而后跟着小和尚去找了高僧求护身符。
季夫人因为心忧儿子的婚事,故又前去添香油钱,抽签求算,季老爷自然相随。唯独季落觉得无趣,便在后头逛了起来。
普陀寺后头有个巨大的放生池,池水幽幽,清澈见底,各类鱼儿悠闲地摆动着尾巴,乌龟背着笨重的壳晃荡着四条小短腿慢悠悠地在水中潜行。
池中央莲花还未开放,独留碧绿色的荷叶浮于水上。
季落弯腰,随意地捡起几个小石子,打着水漂玩,“噗”的一声,池面波纹荡开,水花溢起,刚好不幸地溅到了一旁看客的衣服上。
浅色的锦服上瞬间出现点点湿润,那人伸手碰了碰,似乎是有些奇怪。
季落下意识地扔掉了手中的石头,妈个鸡,要不要这么准啊?他抬眼看向那人,面如玉冠,双目幽深,正直直地看着他。
季落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小碎步上前,“世子真是好巧啊!你也来上香吗?”
赵哲点点头,目光落在季落飘忽不定的眼睛上,抖了抖衣摆。
“哎呀,世子果然是有福气的人,居然一来就沾染了放生池的福气!看看,看看,我在这站了这么久都没有这等待遇!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啊!世子绝对是福禄双全之人啊!”季落谄媚地冲着赵哲笑着,面部表情夸张又可笑,说出来的话叫人啼笑皆非。
赵哲垂眸看着上面被打湿而留下的原点,伸出手摸了摸,然后出其不意地探出指尖碰触了下季落的脸。
“这下,你也沾染了福气了!”
微凉的指尖碰触到季落温热的脸颊,嫩嫩的,软软的,然后世子大人就见到面前少年脸上的红晕如桃花盛开一般,一簇又一簇,蔓延到了脖颈。
季落:(>д<)卧槽!劳资全垒打都过了,怎么可能
被人摸下脸,脸就红成了猴屁股,这不科学!
系统翻了翻白眼,重点是这个吗?我的智障儿子!
夜晚,房间里昏暗一片,唯有书桌前那小台灯亮着,少女坐在位置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暗影打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可怕。
她的笔尖落在纸上,刷刷作响,情绪失控以至于纸张屡屡被勾破,字迹零落,笔记本上接连不断地出现水珠,以至于她每写几个字就会划破已经湿透的纸。但是她却像是没发现一般,握着笔的手疯狂而压抑,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字眼。
“我好像处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四周没有光亮,这个世界上明明就没有所谓的天使,我这样每天虔诚地祈祷,不过是一个可怜虫的自艾自怜。我只是想每天简简单单地去上学,平平淡淡地跟同学相处,为什么就这么难?我想回家就能吃到妈妈做的饭,我想出门前能听到爸爸说一句路上小心,为什么就这么难?我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为什么老天却给我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活着为什么这么累!”
女孩眼里冒出的泪珠越来越多,原本应该灿烂的双眼充满了绝望与挣扎,她的脸上带着白色的口罩,泪水的浸染使得口罩变湿贴在了她的脸上。
她情绪崩溃地放下手中的笔,颤抖的双手无力地掀开口罩,书桌上放置的小镜子清晰地倒映着她那张泪痕满面的脸,她用手捂着嘴巴,望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笑了,弯弯细眉,清莹秀澈的眼眸,单单这样看着,镜中的女孩长得真不错!
只是当她神经质地放下手时,那笑弯了的眼眸瞬间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与绝望,她颤着手指碰触着自己缺了一整块肉的上嘴唇,粗糙而又可怕,微微一笑,就像一个怪物一样。
打小她就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家里穷,父母外出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三岁那年,还是孩子的她吃完饭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等她被疼痛惊醒的时候,才知道她沾着米粒的上嘴唇被老鼠咬掉了。
爷爷奶奶连夜把她送到医院,止住血后,因为没有多余的钱做手术,就带着她回了家,从此以后,阴霾如影随形,再也挥之不去。
“啪”地一声扣下镜子,徐玉很想将镜子直接摔碎在地上,但是她不敢,她怕吵到隔壁已经睡着的爷爷奶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