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谁说虎父无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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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壁洁白的系统空间内,许清晏开口,嗓音干涩:“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只外形似猫的巨兽将他温柔的环起,他的头就靠在它柔软的腹部,周身浅棕的它,腹部却是一片乳白色,好似云朵一般。由于面部神经僵硬,它的神情看似高冷,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是长辈般的怜爱。

    “宿主,那不是梦,银辉帝国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不过我们已经成功逃脱了。”

    听到它的话,回忆如潮水般将许清晏淹没,他趴在地上,一阵干呕。真灵明明是没有消化道的,他却像是要把肠子都吐出来。他拿手比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我看到了,它被挖出来了,在我体外跳动,我怎么没死?”

    被囚禁太久,他的神智已经模糊不清了。系统提醒道:“你夺舍了丧尸的躯体,只要夺舍令没有被毁,你都不会出事。”

    “夺舍令!他要毁了我的夺舍令,好痛,我好痛……”真灵还记忆着那时的疼痛,许清晏无助地看向系统,身形硕大的猞猁温顺的像是一只家猫,它把那对直立的竖耳蹭在他的脖颈间,一声又一声重复地安抚:“没事了,宿主,没事了。”

    在它那低沉、如海一般包容的声音中,许清晏渐渐清醒。他苦笑着说:“这种折磨真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我明明没有痛感,都快要疯了。”

    系统附和:“是啊,明琛被e博士关在净土八年,过得可是比这更加可怕的日子。明琛原本是一块璞玉,凭他的资质和心性,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足以成为一方巨擘。可惜的是,e博士这把刻刀,却把一块璞玉生生地折磨成了变态。”它补充道:“确切地说是两把刻刀,还有明琛的母亲。”

    说到明琛,许清晏连呸了三声,用手背大力地擦着嘴唇:“恶心死了!那个大变态还亲我,我的初吻啊!就算给不了女神,好歹也该是一个可爱的邻家妹妹啊。”之前他的神志模糊,反射弧长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没事哒,宿主,反正你又没有知觉,被亲的也不是你自己的身体,只是一具丧尸躯体。他都不嫌弃和丧尸接吻恶心,你恶心什么呀?再说你的女神有他好看吗?”系统笑嘻嘻地说。

    “世上比他好看的人还真不多,我女神也不能说比他好看,只能说是两种不同的美……”说着话,许清晏狐疑地看向系统,“诶,不对啊,你在揶揄我?系统,我怎么觉得你变的人性化了?”

    系统点头,肯定了他的怀疑:“主神为我设定了优秀的学习技能,人类的情感也在我的习得范围内。”

    许清晏苦笑一声:“那你还真是学了个半吊子,对于人类来说,接吻并不仅仅是双唇的触碰,这个举动里面内在的含义是爱。接吻是人类表达爱意的方式,在没有爱的情况下发生,当然很恶心,和好不好看没关系。”

    他以为把话说明白了,哪知系统却一板一眼地辩驳:“没错啊,明琛的确很爱你。”

    “你对着-100%的好感度,也能瞎掰,服了你了。”

    系统调出资料,指给许清晏看:“在科胡特的心理分析中,有一个术语叫做自体客体。这是一种对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有的心态。顾名思义,你对明琛来说,虽然是客体,他却把你当做了自体的一部分。

    对于他们来说,确定真爱的方式就是——无论我怎样虐待你、攻击你、伤害你、侮辱你,你都一如既往地深爱我;我将自我丑陋的一面毫无顾忌的暴露在你面前,而你对我的爱毫不动摇。由此我才能确认你是我自身的一部分,你始终不会离开我,那么我才敢将爱意传达到你的身上。”

    许清晏恨不得拿拳头砸墙:“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爱他了?我那是为了完成任务!要不是想让他终结这场末世,遇上这种变态,真该直接报警,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

    “国家机器都瘫痪了,你找谁报警去呀?”系统眨眨眼睛,“宿主,你觉得那是做任务,可他又不知道。在他眼里,你为了保护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你对他爱的深沉呢。”

    见许清晏闷闷不乐,系统转而安慰他:“别生气啦,等咱们强大了,杀他个回马枪,要打要杀随便你。”

    “我杀吗?”许清晏不自觉地干咽了一口唾沫。

    “宿主,你怕了?”

    “嗯,杀鸡杀鱼我都不太敢,你让我杀人……”更何况杀的还是明琛,他虽然憎恶明琛的邪恶,但两人毕竟曾经相识相知,哪怕那是建立在明琛的欺骗之上,总归有过一段情谊。

    系统说:“那就让我来,直接开启审判,功过自有天道论处。”

    许清晏看着积分发愁,“系统,我能问一下吗?我们任务失败会有什么后果?主神创造你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能只是一时好玩吧。

    “鸿蒙开辟之初,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它思忖了一下,换成了许清晏能够理解的话,“你可以把清气看做正能量,浊气是负能量,两者本该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最近几个纪元来,浊气却占据了上风,长此以往,会危害到整个寰宇的稳定。”

    许清晏不解:“既然它们在平衡之中,为什么浊气会突然占据上风?”

    短暂的沉默过后,系统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是一位大人物决策失误造成的。我曾和你说过,主神之上还有创世神,以及至高神。从实力来说,至高神与创世神不相上下,区别只在于创世神牺牲自己开辟了鸿蒙,至高神活了下来,负责维持鸿蒙的秩序。

    这位大人是创世神的妹妹,为了让哥哥创造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她打破了清浊二气的平衡。她收集浊气,把它们封印在一处大阵里,可堵不如疏啊,伴随鸿蒙而生的浊气哪是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封印的?哪怕她是至高神。

    量变引起质变,到达临界点后,阵法当中的浊气爆发了,冲开了阵法的禁锢。在鸿蒙面临覆灭危机的那一刻,她牺牲了自己,保护了大阵的运行。但我们只有一位至高神,她死了,没人能破开她的阵法,阵法还在运行。

    浊气被收集,再经过阵法的中转变强,当初想要封印浊气的阵法,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浊气加强装置。越来越多的浊气逸散而出,又一次爆发近在眼前,我们已经没有另一位至高神来牺牲了。”系统的话里满是惆怅。

    许清晏恍然大悟:“难怪我感觉现在社会戾气上很多,因为面钱涨了三块,顾

    客砍死面摊老板;由于掏不出二十块的乘车费,乘客砍死出租车司机;更有变态拦在小学门口,拿着刀砍杀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学生……”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这只是细枝末节的表现,倘若浊气占据上风,到时候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新神诞生。他们拥立的是暗秩序,必然会爆发众神之战,让整个鸿蒙元气大伤,甚至同归于尽。”

    许清晏问:“说了这么多,和我们的任务之间的关系是?”

    系统解释道:“面对浊气爆发的困境,诸神分为两派,一是保守派,以时间神殿为首,应对方法相对温和,希望借由神灵的力量,弘扬清气,引导人们抵御浊气的侵蚀;另一派是激进派,以死神为首,她主张展开大清洗,把所有罪孽抹杀,哪怕连生命一起抹杀也在所不惜。”

    “大洪水!诺亚方舟!”许清晏惊呼,死神的方法实在是太像神话传说里的那场大洪水了。在《圣经·创世纪》中,创造世界万物的上帝耶和华,见到地上充满败坏、不法的邪恶行为,于是计划用洪水消灭恶人。

    系统会心一笑:“没错,那就是她所做的实验,而我和你是时间之神的实验,在其他界域,像我们这样参与实验的人还有很多。保守派和激进派争执不休,谁也无法说服对方,因此纷纷展开实验,打算用事实证明自己。”

    “死神的方法不行吧?大洪水之后,世间还是有罪孽……”许清晏犹疑道。

    系统摇摇头:“也没证据表明我们的方法会成功,毕竟期望效应原本就不是百分之百起效,我们能教化的只是部分人。由于之前的失败,现在死神有了更加偏激的想法,下一次她打算连诺亚都不留下,清洗所有生灵。”

    “这是因噎废食啊,岂不是处处都会变成银辉帝国那样的死界?”

    系统调侃地说:“是呢,死亡之神估计还挺欣赏明琛的吧。”它清清喉咙,接着说道:“变成死界的好处也显而易见,浊气没了来源,众神可以用水磨工夫,慢慢消解大阵中的浊气。起码诸神不必经历大战,不必担心陨落,鸿蒙也能保住,尽管是一个没有生灵的鸿蒙。”

    话题太过沉重,系统用它肉肉的爪子,拍拍许清晏的肩膀:“宿主,你不必过于担心,对于诸神来说危机近在眼前,但你们的时间概念不同,还有好几个纪元呢,都够你轮回成千上万次了。”

    这番谈话,让许清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任务的重要程度,不仅仅关乎他自己能否回到父母身边,还关乎一整个鸿蒙的存亡。他不赞同死神的做法,可渺小如他,根本没有置喙的资格。他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完成每一次任务,证明时空神殿的方法是有用的。

    “系统,第三个任务,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