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竟然还活着?”其中一个鞑子一流武者眼中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活着的感觉,真好。”
另外一个鞑子说道:“是啊,活着真好。那老道士是宗师武者,没有对我们大开杀戒,看来他对我满清没有恶意。只要不去招惹那老道士,我们就是安全的。”
来到大明,他们两个不怕一流武者,就是怕碰到宗师。
宗师和一流武者只是相差一个境界,可是宗师却能碾压一流武者。一个宗师,击杀十个一流武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二者之间的差距,简直天壤之别。
满清势力范围内的宗师武者,明面上只有三个,蒙古境内的活佛,满清的大萨满,巴图鲁鳌拜。活佛和大萨满两人都比较神秘,很少有人见到他们出手,可是鳌拜的厉害,整个满清都是知道的。
鳌拜身为满清第一勇士,一身横练功夫大成,浑身刀枪不入。在宗师武者当中,鳌拜的武功绝对是最顶尖的。
大明的宗师更多。
大明名山当中,存在着一些非常古老的宗门传承,比如武当山,少林寺,据说全真教都还有传人在世。一些家族,甚至还存在着更久远的武道传承,或许可以将其历史追逐到先秦上古时期。
陈继修炼的五禽戏,就是非常古老正宗的养生功法,已经有了上千年的传承历史。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比五禽戏更加古老的养生功法,绝对有。
好在大明境内的这些宗师并不为朝廷效力,而且宗师之间也不联合起来和满清作对,否者满清将会非常麻烦。
“只是可惜没有逮到那个叫做陈继的大夫,那宗师道士如此重视他,说明他医术和身份非同寻常。若是将陈继抓住,我们或许就立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重赏我们。”
两个鞑子武者不甘心。可是没办法,面对宗师,能活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回去之后,调查清楚那个陈继的身份,一旦有机会,就将其抓起来,带到我大清去。”
满清的武者,对皇太极忠心耿耿,为了治好皇太极的头痛,他们可谓是尽心尽力。哪怕陈继身后有着一位宗师,他们依旧没有死心。
“走,押着精盐和精铁,我们马上出关,回大清去。”
没有能杀了王江这个锦衣卫千户,他们有些不甘心,但是将王江麾下的锦衣卫几乎全部击杀了,也算是给了王江一个难忘的教训。
他们只要带着货物回到满清,就算是立下功劳。此时此刻,两个鞑子一流武者,真的不愿意再节外生枝。
……………………
回到华山,陈继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起来,他脑海里经常浮现鞑子武者击杀锦衣卫的场景。真是凶残无比,鞑子和汉奸,都是没有人性。
白鹤道长说道:“怎么,被吓到了?”
陈继点了点头,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第一次遇到厮杀场面,自己差一点被鞑子给杀了,被吓到,是在所难免。
“师傅,你是宗师,完全可以出手救下那几个锦衣卫。”陈继说道,“我知道师傅不喜欢锦衣卫,其实弟子也不喜欢他们。不说其他,光是听到锦衣卫的这个称呼,我心里就觉得阴呼呼的。可是他们毕竟是汉人,死在鞑子和那些汉奸的刀下,可惜了。”
王江麾下的那些锦衣卫,每一个都是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一个人投降。他们称得上是真汉子,真英雄。
白鹤道长淡淡地说道:“杀人当然容易,可是杀了他们之后,能改变什么吗?”
白鹤道长当年行走天下,蒙古草原、满清地域、东边海外,都去过,杀的恶人不比王江少。杀的人越多,白鹤道长心中越是迷茫。杀人不算本事,救人,才是本事。白鹤道长觉得,用医术救一个人,比用刀杀十个人,都要有成就。
他这次出手,是为了救陈继的性命,逼不得已杀了三个鞑子。
其实,白鹤道长在十年前,就已经舍弃了那些杀人格斗技巧,转而研究医术和养生。白鹤道长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可以进入先天境界。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呼?
这就是《道德经》对先天境界的描述。
想要达到先天境界,何其困难!
古往今来,聪明俊秀的人,实在不少,修行武道的人,如过江之鲫,能达到先天境界的,又有几个?
总之,想要踏入先天,难,难,难!
成为一流武者,靠努力,达到宗师境界,靠天资,踏入先天,那就是靠运气了。运气很玄乎,但是的确存在,能成为先天武者的人,绝对有用逆天的运气。他们都是一个时代最为风华绝代的人物。
王重阳,张三丰,都是这样的人。
白鹤道长,也希望自己成为王重阳和张三丰那样的强者,可以引领一个时代。
陈继知道白鹤道长说得有一些道理,但是陈继却不认同。敌人的刀都架在脖子上,自己还不能反抗?天下哪有那么荒谬的道理?
白鹤道长的境界太超然,不是陈继能理解,他也没有和白鹤道长争辩,因为那样没有意义。
“师傅,弟子想要学剑。”陈继坚定地说道。
白鹤道长点头答应:“你想要学剑,当然可以。陈继,你心性不错,可是却依然有着杀气。一旦你剑术有成,将来怕是会掀起腥风血雨。武功,只是小道,你的选择,为师尊重,只是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陈继说道:“师父,弟子的境界,不能和您相比,能追寻小道,我已经很满足。等到我领悟了小道,再去追寻大道便是。”
白鹤道长点头道:“那好。明天,为师就传你基础剑术。”
陈继有着深厚内家修为底子,学起武功剑术来,事半功倍。
白鹤道长只是传授了陈继剑术基础,其他高深的剑术,一概不传。
劈、刺、撩、崩、抹、挑、提、绞、扫,九式基础剑术很好学,陈继花费五天就将其学会。可是长剑在手,并不听使唤,想要做到长剑犹如臂使,指哪儿打哪儿,更是不可能。
练习基础剑术枯燥无比,想要精准地控制手中的长剑,每天拔剑一万次,是最基本的。一般人根本就坚持不
下来。也许陈继天生就适合学剑,修炼枯燥的基础剑术,他竟然甘之如饴。
练剑、学医、打五禽戏,这就是陈继在华山必须修行的科目。
几个月一晃而过,陈继跟随白鹤道长来到华山已有一年时间。
陈继的身体已经痊愈,身子骨壮实了很多,一米八的身高,比起白鹤道长也矮不了多少。
几个月忘我的修炼,陈继的剑术算是入门,医术和五禽戏也有了更高深的造诣。这天,白鹤道长将陈继叫来:“陈继,这几个月你武功和医术都有很大的进步,为师很欣慰。”
白鹤道长对陈继的心性非常满意。
陈继抱拳说道:“都是师傅教导得好。”
白鹤道长递给陈继一张请柬,说道:“东林党领袖钱谦益让人带来请柬。钱谦益和几个士林大儒要举办一场文坛盛会,他希望为师前去。只是为师对那些俗事早已经没有兴趣,所以打算让陈继你代为师去一趟。当年钱谦益帮助过为师,他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你去南方,见到钱谦益之后,有机会就将为师欠下的人情还了吧。”
陈继接过请柬,点头道:“是,师傅。弟子去南方,一定将人情还给他!”
人情债,最难还。
师傅欠下的人情,弟子去偿还,情理上说得过去。
“既然如此,明天你就下山去吧。”白鹤道长对陈继说道。
………………
陈继回家一趟,给父母带了些银子。这些钱,都是陈继几次下山给人治病赚取的钱财。
“爹,娘,过几天我会去一趟南方。也许要几个月或者一年才能回来。”陈继将自己要赶往南方的事情说了一遍,免得父母担心,“家里要是有了什么难事,可以去华山上找我师傅。”
母亲看着陈继一脸担忧,儿子要远行,她当然放心不下,这两年天下更乱了,若是在路上遇到歹人,那可怎么是好?
“继儿,你在路上可一定要小心啊。办完了事情,就早点回来。要不,就不去吧,南方,太远了。”母亲说道。
陈元林一瞪眼,说道:“继儿是去办正事,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啥啊?继儿跟随白鹤道长修行,学了本事,一般的歹人,绝对不是继儿的对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陈元林见过陈继修炼剑术,他对陈继很有信心,也对陈继有着高强的武功和医术感到骄傲。其实,陈元林根本就不知道,陈继的武功剑术才刚刚入门,在武者层次中,只是三流。
三流武者,碰到一般的土匪强盗,倒也可以从容面对。
陈继笑着说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等事情办完,我马上就回来。”
夜晚,父母、妹妹都睡了,陈继耳朵微微一动,听到屋外有动静。拿起身边的长剑,陈继走了出来,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大门外。
“师兄?”
陈继一愣,没有想到王江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王江对陈继说道:“师弟,我们那边说话。”
陈继和王江来到不远处的树下,陈继看到王江脸色憔悴,看来这段时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王江说道:“师弟,明天我打算回京城,不知道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师兄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我知道你喜欢剑术,就给你收集了一本,希望你用得上。”
王江从怀里拿出一本剑谱,陈继接过,翻看起来,虽然是晚上,但是陈继的眼力极强,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剑谱上的字。
“天衍剑术?”
没有听说过。
陈继知道这门剑术是真的,而且非常不简单。
“师兄,天衍剑术是一门上乘剑术。太贵重了。”陈继说道。王江说道:“天衍剑术是我偶然得到的。我修炼的是刀术,用不着它。留给你,也许能发挥出天衍剑术的真正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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