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财本名薛财,后来发迹了,才改名叫薛万财,是衡州府境内小有名气的富户。
几天前,薛百泰被薛万财派去岳州府那边走亲戚,说是走亲戚,其实是去岳州府考察一下情况,玖州钱庄有在岳州府开设一家分号的打算。
若是岳州府分号成立,玖州钱庄便勉强算在湘江沿线大一些的府城都设有分号了,虽然总体规模还比不上那些大钱庄,可总归是向好的发展。
薛红叶得知哥哥要去岳州,便缠着父亲让哥哥带她一起去,薛万财经不住缠,只好答应了她。
可玩了几天发现岳州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玩,薛红叶只等哥哥一考察完毕,便立即买了回程的船票,这才凑巧撞见了叶明扬。
薛红叶撞见叶明扬的时候,其实她第一眼是没认出来的,毕竟叶明扬离开衡州已经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之间叶明扬的个头和形象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最为明显的是气质上的改变。
薛红叶几年前是见过叶明扬两次的,那时候叶明扬还未考取功名,年纪尚小的他也还未染上赌博的恶习,课业方面也很勤奋,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清纯的书生气息。
也就是那个时候,薛红叶偷偷对叶明扬有了不少好感。
而被现代灵魂替代后的叶明扬,虽然看起来容貌依旧,但自身由内而外散发的那股气质却不一般,那些细微之处让人生出的感觉与这个时代的人与截然不同的。
薛红叶虽然只同叶明扬照了一面,但凭借女人天生的自觉,她从叶明扬看她眼神和问话的语气中也敏锐的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薛红叶看见叶明扬的脸时,当时便愣了。
但薛红叶并不能够完全确定,这人就是那个曾有着“衡州神童”名头的叶明扬。
不过同在一艘客船上,薛红叶到不着急了,因为船就这么大,在到达衡州城码头之前,她总是有机会再看到他人的,到时候应该是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叶明扬了!
在客船航行的途中,叶明扬自然也“知道”了薛红叶的情况。不过叶明扬并不想多生是非,是以大多时候他都尽量的避开了与薛红叶照面。
与此同时,薛红叶很是费解,就这么一点大的客船,她自从在楼梯口那遇见了他一次以后,接下来愣是再也没有巧遇过一次。
叶明扬所乘的客船在酉时过后不久,也就是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安全抵达了衡州城码头。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天公也并不作美,不客气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船工将客船泊稳以后,快速架好了上岸用的跳板,旅客们提着大包小包开始往岸上去了。
薛百泰兄妹一行四人也很快下了船,另外随行的是玖州钱庄的两个学徒,这次出来一是跟着少爷去见见世面,二是沿路照顾一下兄妹俩的起居。
薛红叶一下船便不住的左右望着,薛百泰还以为妹妹是在找来码头接他们的人,他哪会想到薛红叶其实是在下船的人群里寻找叶明扬的身影。
薛百泰见雨落的不便吩咐随行的两人拿好东西,他指着岸边不远处的棚子道:“走,咱们先去上面的棚子避避雨。”
两个学徒赶紧抱起行李包袱,一前一后护着少爷和小姐往棚子走去,码头边有不少棚子,建来就是给岸边的旅客们遮阳避雨的。
这些棚子周围有许多车把式在招揽生意,他们给旅客们提供租车的服务,骡车、马车、驴车、牛车,大小宽敞的车型都有。
四人在一处棚子里站住了脚,薛百泰便吩咐一个学徒去附近到处瞧瞧。
按道理来说,自己家里应该早就会派车在码头上等他们才对,不过下船上岸这么久了,薛百泰依然没有看见带有“玖州”旗号的车驾。
薛百泰支去寻车的学徒一直不见返回,而码头附近的人在不断减少,来码头接人的车驾也在逐渐减少,没过多久,岸边避雨的棚子里便只剩了薛百泰和薛红叶几人。
薛百泰有些焦急,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城门也快关了,若是自家的车再不来接,怕是会错过进城的时间了。到时候,就只能在城外的客栈睡上一晚,等天亮再进城了。
这时,棚子里的另一名学徒道:“少爷,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租一辆马车回城去吧,要不然城门真该关了。”
薛红叶看着远处,摇头道:“那怎么行,山子还没回来呢,咱们就这么走了,留他一个人在城外么?”
薛百泰同意妹妹的观点,便道:“二牛,咱们一起出来的,就得一起回去,亏人山子还凡事都照顾你,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
学徒二牛道:“少爷小姐,现在不是厚不厚道的问题,我和山子都是下人,在城外对付一宿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少爷和小姐,城门要是关了,就得在城外那些个破烂客栈里住宿”
“行了,别说了!”薛百泰打断二牛,下决定道:“咱们等山子回来再一起走!”
薛红叶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同时兄妹二人在心中也对二牛的为人有了新的认识。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小雨也变成了中雨,码头上除了还有几个船工在走动,已经没了别的旅客的身影。
终于,在黑夜中出现了一点亮光,伴随着马蹄声,亮光慢慢向避雨的棚子边靠近过来。
靠近后,车上立即跳下一个人,正是先前离开的学徒山子。
“少爷,小姐,快上车吧!”山子一边跑一边叫道。
二牛已经等得不耐烦,早已打算好在城外客栈睡一晚的准备,这时见马车来了,他立即就拿起包袱往马车跑去,嘴里有些埋怨的道:“山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山子一面将东西放进车厢,一边道:“车子在路上出了点毛病,修好就赶紧过来了,我去的时候正好碰见。”
薛百泰借着灯光发现赶车的车夫自己并不认识,可马车上确实又插着自家那种绣有“玖州”字样的旗帜。
薛百泰便问车夫:“你叫什么?我怎么从没见过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