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复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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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你们的来历吧!”

    白瑞直视着眼前一名被俘的敌人,眼眸冰冷凶狠,静得可怕。他一拳打在俘虏胸膛,胸部顿时凹了进去,俘虏惨叫了一声,鲜血从口中喷涌。

    “你们死到临头……恶棍。”他咬牙切齿的骂道,眼睛闪现仇恨的光。

    ‘砰’!

    俘虏的大脑爆碎,身体朝后倾倒。白瑞手中端着一把手枪,枪口冒着白烟。他把枪递给一旁的部下,鲍勃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查清楚了?”

    “是的,根据情报收集,外貌言语等分析,他们都可能是来自科霍罗大人覆灭后的亲族。而这一次夜袭,可能是他们第一次对我们发动的进攻。”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撞到枪口上的?”白瑞道,“那真是晦气!”他顺手接过一把机枪,一颗颗金黄的子弹装配进去。

    “根据最新战况,敌方好似有四位法师。”鲍勃边说边为白瑞披上轻甲防弹衣。“已经派人去请韦尔和海华两位大人,而各兄弟也已经尽量避免与敌方法师的交锋……至于,塔楼那边?”

    白瑞早年是军人出身,而后又在哈顿城地下世界打拼多年,如果平时没有警惕的意思和充分的防备,他早已身首异处了。韦尔和海华是集团不断壮大后又新招募的流浪法师,与凯恩的性质一样,作为供奉的存在,职责保障集团的利益安全。他止住了吞吞吐吐的鲍勃。

    “给弟兄们发下死令,誓死也要守住塔楼。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我们都统统枪毙得了。”白瑞穿戴完毕,耳畔是隆隆的声响,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年青的军人时代。“狗儿这里由你指挥,把这些砸碎都放入中央,打开地下室的大门。”

    “是!”鲍勃立即回答,望着整装待发的白瑞,忧虑的开口。“大哥让我去吧,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一定会把芭莎莎小姐安全接回来的。”

    扫了一眼鲍勃,白瑞摆了摆手,现在的他显得非常憔悴,眼睛下有两道很深的阴影。

    “莎莎是我在世所剩不多的亲人了,如果一直以来不是巴德阻止的话,我早就把她接过来了,这几年她跟在她父亲的身后吃过太多苦了。”他的话语流露浓浓的愧疚与哀伤。“这是我见到她的第一天啊!觉不能让她……”

    “走!”

    他一声大吼,带领众多部下前赴前方火海般的庄园,奔腾的火焰在黑夜中咆哮,赤红的焰光映照他狰狞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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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莎莎忍着伤痛迈开脚步,飞奔在楼宇之间。

    她冲过走廊,到处都破烂不堪的景象,厚实的木门只剩木屑裂片,精美的壁画多了很多枪孔…暴力的美学呈现她的眼里。一路上躺倒着很多尸首,其中一名死人面朝下倒在阶梯上,侍从制服被鲜血染得通红,她好似挣扎中逃命,可惜子弹洞穿了她的脑袋。她突然惊恐地发现死者是谁,之前一名为她端茶的女仆,面容很可爱。

    到底出了什么事?白瑞在哪里?她握紧法杖,汗湿手心,这句话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回响。她靠在墙上屏气倾听,听见不远的房间传来打斗声、咒骂声、嘶吼声和枪鸣声。

    前路不通,芭莎莎闭上了眼,一时间呼吸急促。现在,她只是一个担惊受怕、孤独无依的小姑娘,手中只有一把法杖。她的脑海里幻想着,若她被捕着的话,恐怕也像那倒霉的女仆难逃一死。

    “不,我不会死的,我是芭莎莎?克尔。”她小声嘀咕道。

    子弹击中的伤口血流得更多了,包扎的睡袍湿润散发着血腥味,疼痛刺激着芭莎莎的大脑。她往相反的方向逃奔,穿过一间厨房时,她看到了十来个全副武装,手托枪支的敌人从身边走过,但由于他们喝着抢来的酒神情恍惚,所以她躲在阴影里蹲低着身子,尽量不发出声音等他们走过。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她内心大喊,脸色苍白如白纸。凭着记忆,她踉跄地逃跑,只要是有敌人的地方能避就避,身影好似一只老鼠偷偷摸摸。

    不久,芭莎莎终于赶到来时的大厅,但她急忙停止,闪到一旁阴影的转角处。余光向大厅的门口扫视,厅里静悄悄的,陈尸累累,有守卫,有仆人,她甚至看到了那名为她牵马的侍从,他身上中枪无数,以至于外衣绣满了猩红的花朵。

    “该死!”她的视野里有五个人守卫着大门,堵住了她出去的路。“该怎么办呢?”她急得眼珠子直转,尤其那名带头的女性,粟色的长发,黑色的夜行衣及她手中的法杖。

    逃不出去了吗?绝望比利剑更伤人,痛苦比死亡更可怕,脑中静默的声音响起。芭莎莎咬着牙,目视着周围环境,绞尽脑汁地思索着逃跑的办法,希望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大厅很乱,很空阔,除了尸体和破碎的家具,没有任何的遮掩物。

    “或许可以利用那盏灯。”情急中,她想道了一个办法,眼睛盯着大厅中央顶部的巨型水晶灯。她蹲下身,法杖对准另一边的转角处,释放了一个冲击咒,在地面发出‘咚咚’响声。

    守卫大门的莉莉给了两名部下一个眼色,他俩托着枪,谨慎地朝声响源奔袭。一会,他俩回来报告没有任何的发现,突然‘咚咚’的声音再度响起。莉莉皱紧了眉捏紧法杖,两名部下恼怒地再次奔去,还是一无所获。

    之后‘咚咚’的声响接连不断,可每当莉莉派人搜寻的时候总是没有什么发现。渐渐的,他们对这声响感到麻木,莉莉感到困惑眼神扫视着周围,但只仅仅守在大门附近。

    是时候了!芭莎莎找到一件仆从服穿在身上,法杖藏好,躺倒在转角处,脸上涂抹着血迹扮作死者的模样,一次次躲过了莉莉部下的搜寻。反反复复的一件事,总能让人放松警惕。她轻轻翘起嘴,加持了轻身咒,撤掉厚重的仆从服,冲向了大厅。

    ‘咚咚’!

    莉莉习以为常陷入沉思中,突然她发现眼眸里一名死人朝他们奔来。所有人愣了一下,刚有反应时,一道火线突如其来击中了头顶的水晶灯,瞬间水晶灯撞击地面,伴随着碎片的轻响,火花的激射,她们捂着了面容退避开来。

    “什么东西?!”莉莉尖叫道。

    当莉莉想看得清楚时,眼眸里是芭莎莎从火中奔袭而出,她的四周火花炫丽燃起,她赤着脚飞奔跳跃,残留的睡袍在空中飞舞,黑色的发丝宛如流苏,如狂野的骏马,眼眸尽是桀骜与偏执。

    不好!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莉莉匆忙地滚落一边,一道火线从芭莎莎的法杖射出,两名部下不幸的被火线击中,痛苦中翻滚。

    糟了!莉莉眼睁睁看着芭莎莎从她的身旁经过,嘴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快!阻止她!”

    音落,一道风刃从门外飞射而来,芭莎莎眼眸一缩快速朝一边倒地,丝丝黑发被风切落,她疼痛中翻滚大叫,溅起一地烟尘。

    “没事吧,莉莉。”

    唐尼从门外奔来扶住她,身后紧随的是罗宾森和戴米恩还有大量的持枪大汉。很快,原本空阔的大厅变得拥挤,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血迹斑斑的芭莎莎身上,面露仇恨。

    “她是谁?”

    “不知道,看她那破烂的睡袍及年龄应该是光头鲨的女儿吧?”

    “太好了,总算让那恶棍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

    敌人纷纷嚷嚷。芭莎莎半蹲着,发丝散落,雪白的肌肤展露光泽,更多的血从她的伤口和口中涌出,面对死亡,镇静而又害怕。她拿起法杖,一道冲击咒击中她的手背,痛喊中法杖飞到了一边。

    “她还是一名法师。该死!我们的兄弟可能死在她的手里。”

    “把她杀了,血债血偿。”

    “没错,血债血偿!”

    芭莎莎注视着周围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手指松开,她感到一股碎意,难受极了。她想离开,必须离开,她要躲到远离这充满仇恨的眼神的地方。

    “好了,她由我来结果。”四周顿时安静,莉莉颤微微走到芭莎莎面前端起法杖,双目对视。“要怪就怪你的亲人,所犯下的罪责由你承担。”

    绝望比利剑更伤人,痛苦比死亡更可怕。

    芭莎莎突然忆起童年的那一天,她告诉自己那时比自己更让她痛苦多了。那时,她年幼无知,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泣为什么痛彻心扉。

    “爸爸,妈妈去哪了?”

    望着巴德独坐在木椅上,晚霞的余晖透射玻璃的窗户散满他的惆怅,影子细长而孤独。芭莎莎站在房屋的里面,房门敞开,晚风冷凉,她的目光如蜡烛燃烧的火焰,随时会熄灭。

    “爸爸,妈妈去哪了?”

    巴德站了起来,哀叹中走到芭莎莎的身旁,蹲下抱紧她幼小的身体。“芭莎莎,你要坚强,”他的声音低沉而震颤,“你母亲的心死了,也走了。”她泪水浸满眼眶,冰冷地泪流。

    结束吗?

    凝视着法杖上的赤红光点,她可还没有穿够华丽的衣服,她可还没有享受尽情挥洒的快感,她可还没有尝试吻的滋味,难道就要朝黑暗的深处迈去吗?

    “你可还不能死!”

    突然,一道声音在芭莎莎的耳畔响起,或者说响彻整个大厅,惊异中,她昏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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