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嘶了一声,针扎到手了,“你董伯伯的儿子,是不是叫董航?”
“啊,你怎么知道的啊,我刚才提过吗?”
沫沫感叹,命运还真神奇,新来的师长竟然是依依的公公,“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来了一个朋友,你和我一起去接的她爸爸。”
齐红点头,“记得,叫钱依依。”
“她前段时间结婚了,嫁的就是董航,我还去参加婚宴了呢!你说这事巧不巧。”
齐红惊呼着,“这也太巧了吧,哈哈,饶了一圈都是自己人。”
“是啊,我也没想到,也不知道董航和依依会不会过来,要是过来就太好了。”
齐红嘿嘿笑着,“在凑一个人,四个人都能打麻将了。”
“真看不出来啊,你还会打麻将!”
齐红哼了哼,“我当然会了,跟我外婆学的,她可是麻将高手,可惜啊,现在不能玩,不过咱们可以玩点别的,要不一天天的太没意思了。”
“你还没意思?我看你过的挺有意思的。”
“那都是自娱自乐。”
下午刘淼来找沫沫,小丫头坐在椅子上,腿也不老实,晃来晃去的,沫沫拍了下,“姑娘家家的,坐要有坐像,坐好了。”
刘淼乖乖的坐好,“在家晃习惯了,我爸妈死得早,我爷爷和奶奶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出来工作才知道外面不像想象的好!”
难怪刘淼从来不提父母,原来都是死了,沫沫蛮心疼这丫头的,“怎么,受气了?”
刘淼摇头,“没有,院里的姐姐们都很照顾我的,只是有时会遇到刁难人的病人,说话好不客气。”
“你也别放在心上,他们说的难听,你就当没听见,要学会自我调节,懂吗?”
刘淼点头,“我懂,护士长也这么说的,沫沫姐,天气冷了,病房更冷的,向老都是单衣服,一件厚衣服都没有呢,这样不行的,昨天晚上他又受凉发烧了。”
沫沫就是这小丫头一般不会来的,原来是为了向旭东,“你很喜欢他?”
刘淼点头,“是啊,他教了我好多的知识呢,其实向老挺好的,真的。”
沫沫看着刘淼,刘淼心思纯净,天生对善恶敏感,她这么喜欢向旭东,看来向旭东是真的改了。
沫沫捏了下刘淼的鼻子,“我知道了,他的粮票和钱还够吗?”
“还剩不少呢,向老每次只喝一碗粥吃一个饼子,没花多少钱和粮票,他说要省着,不能给你们添负担,你们已经花不少钱了。”
沫沫,“你回去跟他说,让他吃好点,身体养好了才能活的久。”
“知道了。”
晚上沫沫说了向旭东的情况,“他这样反复,身体没养好,反而折腾垮了,我看今年的冬天一定比往年冷,他一直不见好,今年冬天很难过去。”
庄朝阳沉默着,沉默的沫沫以为他已经睡了,庄朝阳才开口,“我记得,我有一个棉袄,好像在柜子底下压着呢!”
“我知道,就是你烧破了两个大洞的那个?我还想等哪天拆了,找个弹棉花的重新弹了,给你重做呢!”
“不用重做了,补上给他送过去吧,记得要补出补丁的。”
这个沫沫懂,向旭东是下放人员,他不能穿好的,穿回去,说不定隔天就被抢了。
第二天沫沫找出棉袄,碎布头缝补上,又找出庄朝阳的旧棉鞋,想了想烫了个洞,重新补上,沫沫抖了抖,满意了。
沫沫送去的时候,向旭东正躺在床上翻看着刘淼借他的书,见到沫沫,忙要下地,“沫沫,你来了。”
沫沫一进病房打了个哆嗦,的确够冷的,看了一眼医院的被子,很薄,沫沫说出的话都能看到哈气,“你躺着吧,外面挺冷的,别在发烧。”
向旭东躺在床上,看着沫沫手中的包袱,沫沫放到床上,“给你带的棉袄和棉鞋。”
向旭东干枯的手指抓着被子,有些哽咽,“我一个糟老头子,不需要,你们带回去穿吧!”
沫沫看着向旭东,养了这么久,向旭东气色好了些,可依旧骨瘦如柴的,“你穿着吧,我们有,你多吃点,才能身体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向旭东嘴唇蠕动着,最后叹了口气,目送着沫沫离开。
沫沫刚离开,刘淼趁着休息时间来看向旭东,进来见到包袱,“向老是不是沫沫姐来了,我就知道沫沫姐心地善良,她一定会来的。”
向旭东愣了下,“你去找的沫沫?”
“是啊,我看你没有厚衣服,我就去找沫沫姐了。”
“你这丫头,不是不让你管吗?”
刘淼嘟着嘴,“向老有啥误会就说清楚呗,沫沫和那个冷面军官人都挺好的,是明事理的。”
向旭东暗淡着眸子道:“他们都是好孩子,是我识人不清,行了你去忙吧!”
刘淼回去工作了,向旭东打开包袱,将棉袄盖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回想着他的一生,第一次梦里梦到了死去的前妻。
三日后,68年迎来了第一场雪,沫沫起床的时候,外面的雪依旧在下,大地已经被染成了白色,鹅毛大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沫沫在窗前站了一会,楼下的积雪又厚了不少。
沫沫披着棉袄,她喜欢听雨声,喜欢看雪景,搬过椅子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沫沫看着窗外,起航回来了。
起航抖干净身上的雪才进屋,“这雪也太大了,往年第一场雪都是小雪,今年天气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外面训练不了,我就回来了,正好收拾下东西,明天我就要进队了。”
“新兵到了?”
“是啊,说是预计明天能到,可我看着外面的风雪,估计要在等两天了,这雪太大了。”
“不会,明天一定会到。”
窗外传来汽车的声音,沫沫回卧室一看,先行部队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