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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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乎一丈之高血红弯月邪魅至极,恍惚之间让人有了天空月亮落下至此的错觉。加上血红弯月前伫立的金生身上散发出的寂灭之气,让包括景阳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脑海之中宛如有无数鬼魂压迫,难以呼吸甚至难以思考。

    与洞天宗影响灵魂以及**的响樱诀不同,这是单纯气势与威压上的碾压,是不知从多少尸首中走出的金生所自然而然具备的独特力量。

    面对金生,景阳甚至感受到比面对黑甲少年彭健桦时还要巨大的压力,因为比起那个依靠谢伽淏恐怖巫术压榨寿命成为元师的少年,金生虽然境界不及,然而却是实打实的杀神,真正靠刀斩鲜血浇灌出的杀神。

    ……

    金生垂下满是伤疤的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那里的看起来血肉模糊,若非他第一时间调动元气护住心脉,外加上战火中千锤百炼早已如钢铁铸打的身躯,景阳先前那时机掌握得极其完美的一剑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也导致他格外愤怒,于是拿出了他最恐怖的一刀,直接将骄傲的拿出最强防御手段的通天派甲一打得再也爬不起来的一刀。

    景阳神情有丝颓然,一位位平民也感到一丝颓然。

    本以为这个少年能够创造出奇迹击败这个少年,然而到了现在哪怕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也看得出景阳已经元气枯竭,即便剩下些许也已经不足以他再次施展更够威胁到金生的招数。就算有,真正愤怒而又彻底戒备起来的金生,又怎么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面对这一刀,他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

    “景阳哥哥。”清坠口中呢喃着,转着苍白的脸望向了高台上的刘眸与张鹤影。

    刘眸眯紧了眼睛,手指在腿上不断敲打着。

    刘眸也明白,这里没有人能够帮助景阳,若是要帮忙,只有同为被挑战方的另外三位甲一。

    然而刘眸有诸多顾虑。

    “我们之间也不必惺惺作态,我知道你嫉妒并且不喜欢这个九剑门甲一,我也一样。”张鹤影的极其低沉的声音忽然飘入刘眸的耳中,这位身宽体胖的圆脸少年略显愕然地望向了张鹤影。

    张鹤影道:“然而若是景阳败倒在这里,或者死在了这里,我们几人也注定不可能站着走出去。”

    刘眸手指抓紧了宗袍,之间箭弩拔张的二人有了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对话,然而其中蕴含的紧张与战栗两人又能相互之间深深地感知到:“以你我此时状态,相助也无济于事。”

    张鹤影没理会嘲讽这位愚蠢的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金生道:“他现在专注于景阳,我们还有可乘之机。联手,也是唯一的机会。”

    张鹤影强行一咬舌尖,一丝鲜血从嘴角沁了出来,对着清坠一点头之后,目光森然地盯着金生,话语却是对着身侧的刘眸,压喉道:“我助你!”

    说完一撑桌面,本已经没有太多的力量的他身形一跃,跃至二阶高台的边缘,手往前隔空一抓,体内仅剩的元气从体内全部逼出,如此行为让他的肌肤表面顿时泛红,而他随着手再度张开,一片片桃花瓣如同从一个黑洞中飞出一样,从他的手掌前呼啸而出。

    刘眸见状一咬牙,也不再犹豫,只在微微一滞之后便朝前跳过桌面大步流星的踏出,朝着前方直接飞去,数千片桃花便环绕着刘眸朝着金生俯冲而去!如同九天而落的桃花仙人!

    在张鹤影动手的同时,清坠心头一凛,便迅速也动了起来,她的步伐像是白鹤前奔一般,手中的剑在空中舞出几个玄奥的弧度,金生背后的空气之中便出现了数条红线。

    景阳神情微凛。这是昔日在落谷城,暗武监易伟杰杀莫尘时所展现过的天罡剑经。

    一高一低,刘眸与清坠一人从二阶高台俯冲而下,一人从地面急袭而上!

    景阳试图站起身来与他们配合,然而发现自己陷入其中后现在的动作宛如蜗牛,且每动一步便感觉极其消费体力。没有元气保护自己不与脚下的红色粘液隔绝,他几步便不可能再变得快速起来。

    “景阳哥哥快退出红色粘液中!”清坠焦急喊道。

    景阳见她舞剑前行,似乎因为他们二人突然的进攻让金生分了分心,脚下的红色粘液对于身体产生的减缓减轻了很多,体内已经没有元气便也知道自己没法再对金生造成威胁,于是只能猛然后跃,退出红色粘液覆盖的区域,避免无法躲避金生的那一刀。

    面对两道突然而至的攻击,只见金生面色只是微微一凝,一声鄙夷从他的鼻间嗤出。

    “黔驴之计!”

    金生将刀往地面一插,双手离刀而去,身后血红色的弯月却丝毫不散,插在地上的鬼头刀刀柄上不断的冲出血红色的雾柱。

    景阳不禁动容,他对于武学以及元气的掌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以分心施展其他甚至身体与兵器分开保持武学其威形不灭?!

    这样的惊骇同样出现在了清坠与刘眸心中,然而他们瞬间便回过神来,因为金生已经豁然转向看向了他们,铜铃大眼中的狂虐杀气足以让同龄的他们中断一切思考。

    金生的神情平静至极,像是被冻结的黑潭,两只铁拳悍然握紧,他身形往侧面豁然踏步而出,直面朝他冲来的刘眸与张鹤影的桃花!

    刘眸神情一变,随即又是一凝,身周有洞天门的桃花,即便是金生也不可能以肉身直面,所以他的速度丝毫不减,甚至一扭身躯试图加快与其相遇,便于给张鹤影的剑提供机会。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一块石头猛然从金生脚下飞出,从他的身侧飞过,将两片桃花咋成粉末,如同一支射出的箭矢,激射向了第二阶高台边缘的张鹤影!

    察觉到破空而来的激石,闭上双眸全身心操控这些看似醉人实则恐怖的桃花的张鹤影双眸顿时睁开,然而来不及做出反应,那颗石头便凶狠地砸到了他的胸膛。身躯虚弱至极而又没有丝毫防御,一身痛苦闷哼的同时他身形顿时后倒,手中牵动着的千丝万缕的状若无形的线开始飞快地断裂,片片桃花如扑火飞蛾肉眼可见的消失!

    处于桃花之中的刘眸面色骇变,桃花是保护他的手段,没有了桃花相护他此时状态根本不可能近金生的身!经脉刹那喷张,他的身躯像是一件任意扭曲的衣服一样旋转飞退,然而这飞退的身躯也猛然一滞,他的面容刹那僵硬如铁,只感觉一股澎湃巨力猛然握住了他的脚

    踝,他整个人如同一根任人操控的木棍被金生一把扯回!

    他扭曲的身形也飞速还原,天旋地转间只见金生那张狰狞的脸庞,以及轰然而下的拳头!

    “砰——”

    金生拳头轰到了他的胸膛,他身后的宗袍顿时被这股穿透身躯的气劲轰出一个大洞,整个人被一拳轰到地面,“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从高台上摔下的官员还在监察司衙役的保护下虚弱地往贵和园边缘走着,猛地又见到这一幕一些官员再也忍受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从平民以及这些官员口中传出!

    清坠面色大变,剑势一转,在金生一拳轰下的同时那三道红线也朝金生的身躯上刮来,而金生只是身躯一扭,提住刘眸的身躯让若在提一直猪狗一般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只听三声细不可闻的仿若剑刺入**的声音,那三道割过空气的红线猛地嵌入了刘眸的身体之中!

    好狠的手段!

    所有人都对金生的反应感到可怕,也对他在瞬息之间做出的战斗决策感到震撼。

    “啊——”

    刘眸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混着喷出的鲜血刺破夜空。

    清坠面色猛变迅速收剑,这些红线才没有将刘眸的身躯割成三段,而如此迅速的中断剑式直接让元气逆冲了经脉,清坠口中也喷出一口血。

    金生一脚将刘眸的身躯踹出,刘眸便横飞出去,撞到清坠,两人直接被撞出了几乎六丈之远。

    “清坠!”景阳喊道。

    “关心你自己吧!”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在出脚之后金生的脚步顿时回拉,只是数个步伐便再度一把握在鬼头刀上。

    再度得到元气维持,从刀柄上冲起的血红雾气刹那中止,身后的血红弯月也只是色形弱小丝毫。

    从手离刀到再度回握,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这可怕的镇南边军出身的少年便解决掉了三位甲一的联手!

    察觉到金生仿若弩箭锁定自己一样的森冷目光,景阳瞳孔一缩,望向那轮弯月。

    身形朝侧面飞掠,而夸平大刀一提,朝前一斩,那血红弯月便入破空流星直轰而去!向景阳迎面而上,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

    “轰——”

    整个百合园再度刹那血红一片,不见其他!

    拥有通天派最强防御手段的古栋都无法接下一刀,何况元气已经近乎枯竭的景阳。

    所有人都瞪大双眼,见证着这血月袭去,见证这九剑门三十年一见的双榜甲一殒落!

    “景阳哥哥!”清坠趴到在地面,试图爬起来阻止,然而却深深力犹不及。

    彭九零攥紧的拳头如同含苞猛放的花朵,顿时舒展,阴沉的面色之上,一边的脸庞上缓缓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一个区区市井小民,如何与我斗?”

    ……

    血色开始逐渐消散下去,站在百合园中间的金生大口喘息着气。即便是他,进行完这样一场战斗,也感到了疲惫不堪。

    然而场间五位甲一全部都败倒在了他的刀下,那些其余的场间人除了监察司的人外也几乎每一个都浑身无力的坐倒在了地面。

    只听砖瓦破裂的声音,景阳身后那堵园墙也在这一刀中轰然倒塌,露出贵和园其余部分的漂亮景色。

    金生的神情逐渐冷漠下来,看不到太多色彩,能感受到场间众人投向他的视线中怀揣的深深忌惮与敬畏。他是运元境的少年,然而,他施展了近乎元师才能展现的力量。

    纵使五位甲一中的四位都没有最好的状态,然而天下间也没有任何一个运元境的修行者,敢说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即便是五位甲一中的任何一位,也没有这个勇气能够做到。

    金生将刀掺入剑鞘,望向了从血红光芒中缓缓浸透而出的彭九零。

    而望向景阳身影消失处的彭九零的笑容却缓缓消失,眉头渐渐蹙下。

    原本应该变成一具死尸的景阳,还半跪在原地,而他的身前,有一道蓝色的屏障,他的手中,握着一个漂亮的蓝色手环。

    “你又救了我的命。”

    想到那个离开十数日朝思暮想的女孩,景阳的嘴角,一丝叹息。

    清坠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刘眸重伤昏死过去。张鹤影痛苦撑起身来,他丝毫不感到轻松,并非因为自己的伤势,而是这**裸的现实:

    即便挡住了这一刀,那,下一刀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