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超声波她无法精准的判断他的心脏到底是否堵塞了,凭着脑中的知识和直觉,她只有75%的确定。
脑袋在砰砰作响,夏承玉不能考虑仅凭借她跟在秦非身边学了三年的心脏外科,此时的判断是否太过武断。她急需一支18号脊椎穿刺针,排出心包膜囊液,降低血压,否则他的心脏会即刻骤停,而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一刻,她摒弃了往日的胆小与懦弱,大脑开始急促滚动着。蓦地,她猛地朝身后跑去,找到那个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背包,倒出所有的东西,直到从里头翻出一小瓶酒精喷雾和一把瑞士军刀时才松了口气。
酒精是昨晚墨歌买来为她清洗脸上伤口,她连着清凉药顺手带进了背包里,现在她真庆幸自己不至于无路可走!拔开瓶塞,里头那支细长的吸管正好可以充当18号脊椎穿刺针。忍着小腿上的刺痛,她坐在了毓塞尚的骶骨之上,拔开瑞士刀,用酒精淋之,她胸口处剧烈起伏,她害怕极了,即使从未接受过正统的医学教育,她也知心包穿刺术是一种极度危险的手术,要把握好穿刺的方向及进针的深度,稍有不慎即可戳破心脏,使病人即刻死亡。那些有过几年从医经验的住院医师都不敢轻易下手,何况是她。可是,老天,哦,她还有得选择吗?毓塞尚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再不获救就没命了!
那一晚,夏承玉永远记得是一种剧烈的责任与求生意志使她勇往直前,成功从死神手里抢回了毓塞尚。
没有灯光,她便以心火照明。稳住絮乱的呼吸后,夏承玉从毓塞尚胸膛处的剑突下部开始起刀,人类的皮肤真像贝壳一样坚硬,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划破柔韧的皮肤和胸大肌,又要时刻提防用力过猛,而此时她已进入肋间内肌,在它之后是胸内筋膜,纤维性心包及壁层心包。事情稳妥了一半,她不由的吸了口气,拔开酒精的塞子,取出那条细长的塞管,喷完酒精后,再把剩下的全倒在剑突刀口上。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她重重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躺在远方与漆黑天际融为一体的云层阒无声息。敛住气息,右手稳稳的抓住吸管从剑状入口缓慢插入,周围极暗,除了充斥在鼻翼两边血腥的味道,她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到。慢慢的,她感觉吸管穿过胸大肌进入肋间内肌和胸内筋膜了,下边就是壁层心包了,穿透它,就可进入心包腔。
她镇定自若的缓慢的使着力,一毫一毫的移动着。
噗!一注灼热粘稠的血液直直喷射在她的脸颊上,还未来得及欢喜,她一把撤出吸管,摸向他的颈脖,见对方的脉搏无太大异常,便又回到剑状软骨的下部循着原来的轨迹,如此重复了一次。直到两次抽出略摸600毫升的囊液之后,她取出吸管撕掉身上干净的内衣替他掩盖住伤口。他的心律、脉搏及呼吸都很平稳。夏承玉从他身上小心翼翼下了来,整个身体往后一仰倒在了微凉的泥土上,此时剧烈的后怕才像轰然倒塌的泰山朝她直面扎下,四肢百骸都没了呼吸。他暂时该性命无虞了吧,剩下的听天由命。因为,她找不到毓塞尚身上的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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