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耶稣布举着酒杯的手一顿,想到了村子中的传言。
班奇娜听到这话也放下了手里的勺子,一脸复杂的看向威廉。
“你应该已经听说过了吧,我是个海贼团的船长,”威廉问道,“摩根海贼团,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你是摩根海贼团的船长?”耶稣布一怔。
“我听说过你们的一些事迹,你们不光不劫掠平民,有时还会将物资用海贼旗包裹着放到码头,送给受到其他海贼洗劫的村镇,”耶稣布一脸严肃的放下酒杯,语带敬重的说道,“我很佩服你们做的事情。”
威廉一直很注重宣传工作,这番事迹传播,除了特立独行的原因之外,还因为夏洛克主持的商社在不同场合借机宣传的缘故。
威廉说道:“你既然听说过我们,也应该知道,我们和其他海贼团不同,那些欺软怕硬的废物海贼团,目标是弱者,而我们的目标则是为非作歹的同行,他们只招一些废物船员就可以了,但我不同……”
耶稣布被威廉刻薄的评价给逗笑了,却见威廉说着突然指向他道:“我的船上只要好手,另外,这次比赛所用的新型手枪,也是我的公司研发出来的,以后出现各种新型枪支,你上了我的船以后,也能第一时间接触到。”
被人看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对方是摩根海贼团这种近来在东海民间声名鹊起的义贼组织的领袖,至于海贼的身份,对于耶稣布这种人来说反而不算什么,他咧嘴一笑,想要说什么,却瞥见妻子班奇娜和儿子乌索普两人正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笑容便缓缓敛去,陷入了沉默,直到片刻后才道:“抱歉,我家里还有妻子和孩子,我不可能抛下她们不管。”
“在我的船上,船员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就算你肯抛下他们不管,我作为船长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威廉轻笑着说着,但他见耶稣布依旧不与回应,便改口道,“而且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对船员的家人不管不顾,所以你如果是害怕遇到危险……。”
“我不怕危险!”耶稣布断然说道。
威廉是四海商社的老板,东海知名海贼团的领袖,但自进耶稣布家门以后却一直表现的很礼貌和谦和,耶稣布虽然不拘小节,也以自己的射击天赋为傲,却也明白,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夫罢了,地位和威廉不说是天壤之别,也相距不远。
威廉这样礼遇和尊重他,耶稣布不想被威廉认为是个胆小鬼。
只不过口说无凭,爱德蒙自然是不信的,所以不屑的发出一声嗤笑。
“是我说错了话,”威廉看了一眼班奇娜和乌索普,拍了拍爱德蒙的肩膀,笑着对耶稣布说道,“你不是怕危险,只不过是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守护,我理解,所以我们不谈这些了。”
接下来威廉果然不再谈论邀请耶稣布上船的事情,尽管丹彼尔“自作主张”的试着邀请耶稣布到他的武器公司工作,只是参与武器数据采集,而不是当海贼,却还是被威廉将话题岔开。
尽管菜肴谈不上丰盛,喝的也只是乡村私酿的劣质酒水,席上依旧宾主尽欢,威廉绘声绘色的为年幼的乌索普讲海上的见闻,讲无风带的奇异环境、讲小岛上的原始部落、讲桥上王国的奴隶、讲他们如何从其他肆虐的海贼手中,救下一个个村镇。
乌索普听的兴奋不已,连班奇娜哄他去睡觉的话也不听,缠着威廉大吵大闹着表示想要加入摩根海贼团,拯救东海的平民百姓。
“有志气,男子汉就该这样,”威廉将乌索普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笑呵呵的说道:“等你长大了,成为像你父亲一样了不起的男子汉,我一定邀你上船。”
“说话算话!”乌索普年纪不大,却显得很聪慧,竟然知道担心威廉是不是在哄骗他,于是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从不拿邀人上船这件事开玩笑,但你记住,我说的是成为你父亲那样了不起的男子汉,我才会邀你上船,”威廉意味深长的说道,然后从颈间取下一个被他救下的村庄的村长,送给他的银质项链,带到乌索普的脖子上,“等你成为男子汉以后,带着这个项链来找我,我一定让你上船。”
班奇娜欲言又止,耶稣布则直接道:“这项链似乎太贵重了,何况乌索普只是个小孩子,你不必这么认真。”
乌索普对耶稣布怒目而视,威廉见此轻笑一声,刮了刮乌索普的鼻子:“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也可以有大志向。”
乌索普最终还是被班奇娜揪着去睡觉,余下的几个男人,主要是威廉和耶稣布两人又闲谈了一段时间,直到爱德蒙都忍不住打哈欠了,威廉才不顾耶稣布的挽留,带着丹彼尔和夏洛克、爱德蒙等人离开。
威廉自邀请被耶稣布拒绝后,一直没再开口,耶稣布本以为临走时,威廉会再邀请一遍,但威廉果然言而有信,只说以后有时间会再找耶稣布喝酒,绝口不提再次邀请他上船的事情,让耶稣布既觉得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威廉却知道,耶稣布绝对不是个甘于平凡的人,从他给乌索普讲故事时,耶稣布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向往就可以看出来,耶稣布之所以不同意上船,无非是家庭的束缚,看得出来耶稣布和班奇娜十分恩爱。
尽管摩根海贼团暂时立足于东海,但大海上航行的时间往往是不固定的,做海贼航程飘忽,尤其如此,耶稣布有些不忍心自己一个人上船,却将整个家和年幼的儿子都抛给柔弱的班奇娜来支撑。
……
耶稣布目送威廉等人远去,站在房门前久久都没有动弹。
他其实很想答应威廉。
八年前,香克斯就曾经慕名而来,邀请他上船,却被他拒绝了,因为他无法硬下心肠,扔下深爱他的班奇娜一个人,最起码他希望能与班奇娜有一个孩子,这样班奇娜在他走以后也不会感到孤单了。
但等乌索普出生以后,他却又顾虑将乌索普扔给班奇娜,让班奇娜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太过残忍。
家庭,将耶稣布牢牢束缚在这么一个连海贼都不屑于光顾的偏远村庄,束缚之紧,几乎让耶稣布感到喘不过气来,他有时候真想抛弃一切,就这么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不去想年幼的乌索普没有父亲的教导能不能顺利成为一个男子汉,不去想班奇娜一个人操持家务会如何辛苦。
耶稣布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有些失落的转身回屋,结果他一打眼就看到班奇娜站在客厅,拿着一杯用来醒酒的热茶,温和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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