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猎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不由一变,嘴里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内心万分惊恐,一股寒意禁不住的他从脚底骤然升起,刚要迈出的脚步更是如被冻住,身子僵立在原地变得一动不动。
下关村的几人看到东龙村这边年轻猎人突然不动了,反而神情变得惊慌失措,露出害怕的模样,他们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说话的语气内容变得更加嚣张和肆无忌惮。
“对面的小子,你过来呀!”
“有种你来呀,不来就是孙子。”
“要不让你们那个小妞过来也行,哈哈哈……”
年轻的东龙村猎人被骂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发出半句反驳之语,他惨白的脸色带着一丝恐惧,小心翼翼地看着正在一口一口喝酒的伤疤男子,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心里后悔极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目光投向李霸天,希望能得到村长的帮助。
可惜让人失望的是,李霸天居然坐在位置上无动于衷,纵然这些人言语中已经出现对他的女儿不敬,他也没有一丝一毫开口的打算。
这场景,让不少留意的人心里暗叹,还霸天呢,真是白瞎了这个名字。
虽然李霸天愿意当缩头乌龟,但这并不包含其他人。比如坐在李霸天身边的李蔚然,又比坐在最后的缙云。
原本打算看李霸天热闹的他,在看到对面一行人的肆无忌惮的嚣张跋扈,听着对方越来越难以入耳的调侃谩骂,他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管怎么说,他目前的身份毕竟是东龙村的一员,被人骂的如此难听,他面色也很难看,而且对面这些人,说话的也太不干净了,实在影响人的食欲。
想到这里,缙云看了一眼对面下关村骂得最难听的青年汉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一盘干果,嘴角泛过一丝冷笑。
“对面的猪……哎呀,我的牙!”
众人只见,下关村的青年汉子,骂人的话才说道一半,突然捂着嘴痛苦的嚎叫起来。
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嚎叫声吓了一跳,难道东龙村的人动手了?
下关村的人都一下子站了起来,抄家伙的抄家伙,拿凳子的拿凳子,气氛剑拔弩张起来。这时下关村的徐老虎也转过头来目光冷厉的看着李霸天。
“小武,你咋了?”下关村的其他人更是都急忙转眼望向青年男子。
东龙村的众人,除了缙云,包含村长李霸天在内的五人都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下关村的人一个个如临大敌,一副要干架的模样。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事?”
两桌人的动静引起了其他几桌人的注意,一开始,他人还以为东龙村的人刚到,两个村的人在互相打招呼。可接下来两村人剑拔弩张的阵势,却是让其他几桌人看的直皱眉头。
尤其是下关村的青年男子发出的那一声惨叫,几乎所有人听到了。一时间就连在翩翩起舞的少男少女们,也不由的张目朝着两桌方向看去,曼妙的舞姿更是受到影响,奏乐也都有了一些凌乱,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作为此次比赛的举办方,此地的主人,黑龙寨的人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不能再不出声了,否则一场好好的迎接盛宴,就可能被这两个村子搅和了。
啪啪,
掌声突然响起。
伴随两声清脆的掌声,舞蹈和奏乐渐渐都停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下关村和东龙村的方向看过来。
“原来是东龙村的朋友到了,还请赶紧入座。”
坐在主桌后的锦袍老者,望着李霸天等人,脸上露出欢迎的表情,爽朗地道。
这老者正是黑龙寨的寨主路远年。
听路远年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李霸天身上。对于这个相貌魁梧的汉子,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互相之间看着东龙村的众人窃窃私语私语起来。
“这就是东龙村的村长李霸天?”
“看着实力也不怎么样呀,竟然敢叫霸天,这也太嚣张了。”
“不是他嚣张,是他的爹娘够嚣张,不过看这情景,有点名不副实呀。”
“听说此人还是白龙寨的乘龙快婿,也不知道白龙寨寨主看上他哪一点,难道是因为名字够霸气?”
“这位出云寨的兄台,你又错了,看上他的不是白龙寨主,白龙寨的寨主在那边,看上他的是白龙寨二当家的女儿。”
“这位朋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额,因为——我就是白龙寨的呀,你没看见我做你旁边吗。”
看到山顶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自己的身上,纵使自诩已经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李霸天,身体忍不住一紧,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李霸天对着黑龙寨寨主连忙拱拱手,充满歉意的说道:“路寨主客气了。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等迟到耽搁了大家宴席,还请债主和诸位见谅。”
“无妨无妨。”老者哈哈笑了两声,对着李霸天摆摆手说道,“请坐。”
接着黑龙寨主又把目光转向下关村的站立的青年,“下关村的这位朋友怎么捂着嘴,难道是我黑龙寨的饭菜太难以下咽,要吐吗?”
于此同时,李霸天看见黑龙寨主跟他说了一句话后就不在看他,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接着他又转过身朝着另外几个桌子依次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最后他才带着东龙村的人又都重新入座。
此时被偷袭的下关村青年,捂着嘴巴惊慌地看着黑龙村的老者,他的脸上又慌又痛,尤其是这么多人都静静的注视着他,黑龙寨主一句话让他变成了场上的焦点,使得他顿时感觉压力倍增。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大场面,下关村青年,这时候被吓得完全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出于生物的本能,青年人放下手就想将伤口展示出来,向黑龙寨主解释实情。
结果,就在下关村的青年刚放下手,张开嘴要说话的那一刻,坐在他左边的村长徐老虎突然地站了起来,只见徐老虎用力拍了几下青年的肩膀,将他一下子拍的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接着,其他人只见徐老虎脸上的伤疤,像只虫子般微微扭动了几下,脸上露出一副画满大写的尴尬表情,让人大跌眼镜。
“我这个手下家里穷,从小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吃的太急了,一不小心咬住舌头了,让寨主见笑了。”
“奥?”黑龙寨主路远年端起桌上的茶水低头轻轻啜了一口,然后又把青铜茶杯放回在桌子上,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徐老虎,嘴角微微一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无妨无妨,慢慢吃,这次比赛期间我们黑龙寨的饭菜都是敞开供应,能吃多少吃多少,我黑龙寨别的不多就准备的食物多,绝对够大家吃的。”
“寨主仁慈,我等佩服。”徐老虎脸上露出感激神态,也拱手赞道。
接连受到两个村子的赞誉,路远年脸上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起来。
不过,同一件事情,往往有人开心,就必然有人不开心。
坐在第二桌上的白龙寨众人,看到东龙村和下关村的人轮番向黑龙寨奉承示好,都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两个马屁精。”做在白龙寨中间的一个身穿白色劲服少年,瞥了一眼李霸天和徐老虎,目光不屑地小声嘀咕道。
可惜劲服少年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左边中年汉子耳中。
坐在次位的白龙寨少寨主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转过头来看向东龙村的人,尤其是李霸天,他轻轻地皱皱眉,然后便把头转向坐在上首的父亲,白龙寨的寨主,白宁阳。
“父亲,你看妹夫他竟然……”白宁阳不满的小声道。
白宁阳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又添了一杯酒,然后对儿子白羽凡道:“待会儿宴席结束了,你去一找一下霸天,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他,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为什么?”白羽凡目光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满是怨气的道,“他都那样对待二妹,还污蔑她不守妇道,败坏我白家的名声,我不去揍他一顿就不错了,凭什么还要帮他?”
“家丑不可外扬,无论怎么说,在外人眼中,他李霸天都是我白龙寨的女婿,若是真的让某人得逞……那也是丢的我白龙寨的脸。”白宁阳看了一眼主座的黑龙寨主,眼睛眯着,目光犀利而冷冽地道。
“也是,尤其是二公子好像还对苒苒有点好感——”白羽凡又把目光扫向对面,只见白宏宇正在跟一个中年男子热烈交谈,尤其是看到白宏宇时不时的目光扫过东龙村的人的方向,白羽凡的心中更是多了一种了然。
另一侧,李大力几人不等李霸天吩咐,便已经拿起筷子,对着桌上的烤熟的鸡鸭牛羊肉大快朵颐起来,一个个不一会儿便都吃的满嘴流油,看的身边的李蔚然直皱眉头。
这吃相,简直就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这些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李蔚然都感觉脸丢尽了,可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他又不好说什么。
“知道的这是七寨比武的现场,来参赛的都是各村寨的俊杰,不知道还以为这是饿死鬼投胎大会呢,”怪声怪气的声音再次从左边的桌上传来,“跟这样的人坐在一起真丢人。”
本就被被同伴的吃相烦心的不轻的李蔚然,再次听到下关村人挑衅的话,她心中怒气再也忍不住了,满腔的不爽一下子窜到了脸上,她人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小子,你再给本姑奶奶说一边。”李蔚然用手指着下关村的人娇声怒喝道。
这声大喝,如同旱地惊雷,比刚才的那一声惨叫,更加的突然、清晰。
这下子,李霸天和徐老虎俩人懵了,东龙村和下关村的其他也懵了,全场的人也跟着懵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怎么又是这两个村子,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缙云看着手中咬了一口的鸡腿,又看了看满脸怒容的少女,心中暗暗哀叹不已,看来今天这顿饭是别想吃顺利了。
灯火通明的山顶上刚重新奏起的乐舞再次被迫中断下来,全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焦到了少女的身上。
看到少女怒气重重的样子黑龙寨的人,白龙寨的人,还有白宏宇和他的师父等几桌的人都不由地露出诧异的表情,纷纷皱了皱眉头,有人不满,有人疑惑,有人担心。
其他的几桌的人也有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筷子,把目光再次转向东龙村,露出不屑谐谑目光。
正所谓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是谁在大声喧哗,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这一次黑龙寨的寨主锦袍老者没有说话,坐在他下手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蓦地站起身子,犀利的目光扫向东龙村和下关村的人。
“管家,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把闹事的人请出去,不要坏了三位宗师的兴致。”
“是”
闻声从一旁站立伺候的人群走出一个黑袍老者,显然此人就是黑龙寨的管家了。
黑袍老者步履越过火堆很快出现在了东龙村众人的面前,表情平静的看着李蔚然,“刚才是这位姑娘说的话是吧,不知姑娘因何事情生气,可是我黑龙寨招待不周!”
没想到自己的一声吼竟然引来主人的注意,李蔚然愤怒的表情一下子变的慌乱起来,看着面无表情的老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是好。
因为白龙寨寨主是她的母亲的大伯,从小在白龙寨长大的李蔚然,耳需目染,对周围这些村寨的真实情况其实比在座其他人都要了解。
据她所知,作为方圆百里内实力最大的两个村寨黑龙寨和白龙寨的寨主都有后天巅峰的实力,而像是黑龙寨这般万人大寨,其管家至少也是后天中期的修为才能胜任。
更何况,过去在黑龙寨,每当有喜庆和大事,她跟这个黑龙寨的管家没有见过这个黑龙寨的管家,可如今,对方竟然装作不认识她。
其意味也就不言而喻了。
“大管家,”李霸天看到女儿被责问,纵使他心中再不喜这个女儿,也不得不急忙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弯腰赔笑道,“小女她……”
黑龙寨的管家扫了李霸天一眼,目光冷冽,“我问你了吗?”
“这……”李霸天被对方这么一看一问,浑身上下顿时如坠冰窖,一时语塞,吞吞吐吐地再也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表情极为尴尬。
见此情景,失望的李蔚然目光不由转向白龙寨以及白宏宇两桌人所在的方向。
坐在一旁的缙云也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r /> 缙云坐在桌后,趁众人不注意,把目光转向下关村的人,从对方幸灾乐祸的表情中,心中闪过诸般念头。
是下马威?还是有人要故意找他们的麻烦?
想到下关村的人接二连三的挑衅,想到之前黑龙寨主责问下关村青年的一幕,还有这个排座,缙云隐隐有种感觉,好像他们落入了某种阴谋之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