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老太却是个不肯占人便宜的人,“给你们的,就拿着。”
后来早市快散了,旁边卖面的的大爷才提醒余榕她们,“那也是个可怜人,儿子年纪轻轻就过世了。他儿媳妇在大户人家做浆洗衣裳的婆子,他那个孙子平时也来帮忙的,只是这几天去了舅舅家就没过来。”
“总比我们好点,我们每日还得从村里赶过来,还要走夜路。哎,大爷,您那里还有多的面没有跟我们来两碗吧?”余榕笑道。
说起来谁又比谁好过,油条老头至少在镇上还有房子,老两口卖油条也是一笔收入,看起来他孙子也大了,比起余榕家要好过多了,而且做生意本来就是各凭本事的,没得你弱你就占理的。
余榕叫了一碗给余老三,一碗给余松,因为等会儿他们还要把东西拉回去,没吃东西可不行。余松也渐渐的对做生意产生了兴趣,但他不认得字,只得跟弟弟余树说,“你好好学,学了教哥哥。”
张氏在路上数钱,数完就高兴的说:“今儿比昨儿多了两百文,我看这地方还可以去两日,不必等年后。我今日跟一个客人闲话,人家就说这个时候去租房子是最便宜的。我们再做两日,我们去草埔租房吧!”
只是问题又来了,余榕想的多一点,“那小树岂不是跟我们分开了?”
张氏一想也是,又道:“可钱也交了,万万没有再退的道理。那小树不如平时住私塾,等有假了直接去草埔便是。”从御桥镇到草埔也近,到时候让余松回来接便是。
余树更是不高兴,“我们这样的人家读书,本就不是为了中举的,不过是认得几个字罢了。师傅一般都让我们读半天,另外半天则休息,可现在我又不能回家,那下半晌我又要做什么?”
“这还不好说,你就多练字,日后也好教哥哥。”余松故意对余树道。
一家人正在对未来做着规划,猛不丁的看到余娟过来了,余娟见着余榕就过来,笑嘻嘻的说:“四姐你们可是去镇上了?”
“是啊,你今儿怎么得空跑过来了?”余榕奇怪。毕竟余娟有那样一个娘,成年都是躺床上的,余娟不该留在家里照顾她娘吗?
余娟没回答,反而问道:“四姐,这镇上有卖下水的吗?”
平时余娟都不怎么做菜还没反映过来,便摇头,张氏一向掌厨,便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那猪下水又腥又臭的,不好弄。”
“三婶相不相信我可以弄的很好吃?”余娟信心满满。
张氏噗嗤一笑,“要不说你是个小孩子呢?那猪下水只要有材料都可以做的好吃,只是盐多金贵,调料也贵,咱们庄户人家自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做这个,所以我说不好弄。”
余娟见张氏不过短短几天,倒跟以前那泼妇样不大一样了,本不想多问,可在她的认知范围里就张氏还会做吃食,其他人做都做不来。
“那我会做全鱼宴,镇上有人会买我的方子吗?”余娟又道。
这下余榕可忍不住了,“娟儿,你看你小小年纪的,怎么专门说胡话?别说是全鱼宴,就是全羊宴,什么府城没有的。你没出过村,不知道外边的人,日后快别说这些话惹人发笑。”
余松也道:“娟儿快回去吧,这也是午晌的时间了,你还不回去吃饭。”
余家老屋一天只吃两顿,早上吃一顿,下午吃一顿。这是余老太定下的规矩,可余家三房的规矩是余榕跟张氏商量好的,一天三顿,虽不至于每日有鱼有肉,但是吃的比以前好多了,就是小树都胖了不少。
余娟一阵挫败,她觉得自己在现代所学完全无用武之地,这古代也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落后。而只有余榕这样有手艺的人才能活得下去,她迫切的想改变余家的愿望却一再落空,而等到她回家,面临她的又是分家。
原因是赵氏又不舒服,这下长房的李氏都恼了,“这些人不能让我们沾半点光,又要掏钱出来给她们,反正二房也住在厢房,不如把厢房直接隔出来给他们便是。”李氏是很在乎名声的,本来就因为分家的事情,三房四房净身出户,人家难免会说闲话,说他们大房容不得人,把几个弟弟全部赶出去。
余老大说:“这事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和爹和娘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余老大固然也想多照拂弟弟妹妹一些,但是余老大更重要的还是自家的小家,余奉要是真的出息了,那他们这一房才算真正的发达了。
赵氏本来就快生了,听不得这个,余老二也是个懦弱性子,但余老二又更愚孝一些,偏赵氏也是个孝顺的,夫妻二人犹如晴天霹雳。而余娟姊妹却很高兴,尤其是余娟见三房的人过的那样好,她羡慕的不行,若是能分开,那分开也罢了。
“老二,别说我这个做娘的偏心,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刚卖了十亩地,奉儿的束脩还没着落,如今正是用钱的时候。你三弟可是寸土没有出门的,我把厢房跟那个小屋子分给你们了,你们也不必搬家。”
余老二又谢过他娘,可赵氏的病也要看,余娟便道:“爹,不如向三叔她们借钱吧,她们这几天都去赶集了,我看都卖光了。”
余老二迟疑了一下,“别了,娟儿,上次我们还借了你三叔的钱都没还,这次再借,怕是借不到了。”余老二也拉不下这个脸。
可余娟却不同意,“爹,管他的,只要能借钱就行,以后我自然会把钱还上的。”
忙碌了一早上的余家三房正在酣睡中,只要余树小孩子睡不着,听到敲门声才去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