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戴奥尼亚军队入侵美塞尼亚,斯巴达才紧急对其进行修复,但时间仓促,总感觉还修缮得不够完备,如今又遭到超过守军人数10倍以上的敌人的强攻,不得不让他感到担忧,因此尽管戴奥尼亚人即将大规模登陆,他还是抽掉了各200名士兵,紧急赶去增援。
而就在此时,停留在近海岸的戴奥尼亚舰队步兵开始向着岸边前进了。
按照戴奥尼亚军法,通常情况下作为舰队步兵指挥官的塞斐多鲁斯应该坐镇后方,但是登陆作战情况特殊,由于海况、运输、士兵登陆后集中重整等多方面的困难,所以塞斐多鲁斯一次性将所有的舰队步兵都送到了近海岸,自己再坐镇后方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身先士卒,反而能够提振士气,为处于困难局面下的军队多赢得一份胜机,所以塞斐多鲁斯跟其他舰队步兵一样,身穿皮甲,背负着皮盾皮盔,采用蛙泳的姿势朝岸边游动。
虽然希腊渔民个个是游泳好手,舰队步兵也大多来自于他们,但这种标准的蛙泳姿势还是戴弗斯教授的,主要就是为了武装泅渡时尽量无声、省力。
此刻的舰队步兵们确实没怎么用力划动,就像一根根飘在海面上的木头,顺着潮水就逼近了海岸。
而在岸上斯巴达人的眼中:一条横贯拉哥尼亚海湾的黑色潮线快速地向着他们涌来。
等到海水已经比较浅时,戴奥尼亚舰队士兵们就纷纷站起。
塞斐多鲁斯毕竟是年纪大了,站起来时有些气喘,而且身体有点冷,但他仍然和其他士兵们一样迅速将皮盔戴上,摘下皮盾,抽出短剑,尽力的高声喊道:“整队!”
哗哗的潮水让他的声音传不了多远,但事先所有舰队步兵都已经了解了整个登陆行动计划,此时他们都在自觉的重整阵型,原本停留在海域中时士兵们就是按照作战阵型进行聚集的,现在稍作整顿,一条长达近三里、厚度为5纵列的密集阵型就赫然出现在了斯巴达军队的前方。
优达米达斯为戴奥尼亚人列阵之迅速感到吃惊,这让他想利用戴奥尼亚人上岸时的阵型不整而发起进攻的企图落了空,他立刻意识到戴奥尼亚人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想要趁着斯巴达主力不在,倾尽全力攻入斯巴达的领地。
我绝不让你们的阴谋得逞!……优达米达斯将长矛向前用力的一挥,怒喊:“进攻!”
在优达米达斯的带动下,斯巴达军队开始向前奔跑,当他们再次踏上松软的海滩时,几十颗石弹再次呼啸而来,一些黑劳士士兵出现了骚动,但在斯巴达队官们的厉声呵斥下,不得不在慌乱中继续奔跑向前,直到石弹落在身后,他们才暂时松了口气。
塞斐多鲁斯带领着士兵们稳步向前,由于海水漫过胯间,他们是无法奔跑的,好在有潮水的推动,他们没有受到太大阻碍,当海水逐渐从腰胯一直退到脚面、舰队步兵们的双腿刚恢复自由之时,敌人已经冲到了面前。
舰队步兵们既没有标枪攒射,也没有长盾防御,他们只能举起皮盾和短剑,硬顶上去。
由近300名斯巴达战士、500多名斯巴达老战士、2000名比利阿西士兵、4000多名黑劳士组成的斯巴达军队和9000名戴奥尼亚舰队步兵组成的军队(戴奥尼亚第一舰队有近280艘乌鸦战船,每一艘乌鸦战船有40名舰队步兵编制,第一舰队总共有舰队步兵超过万名,虽然上一次登陆作战付出了上千人的死伤,塞克立安还是毫不犹豫的派出了所有的舰队步兵)终于在海岸边厮杀在一起。
色诺芬爬上了海滩后方的哨塔,紧张的俯瞰着前方的战局,他深知这一场战斗将决定斯巴达的生死,恨不能夺过旁边弓箭手的弓箭,亲自向戴奥尼亚人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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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局势发生了比较明显的变化:以斯巴达战士和老战士为箭头的右翼,凭着斯巴达战士的能力和重装步兵的威力,占据着上风,杀得戴奥尼亚舰队步兵的左翼不断后退,已经退入了海中;
以庇里阿西士兵为主的中路也暂时占据着少许的优势,毕竟经常跟随斯巴达人作战的庇里阿西士兵战斗经验比较丰富,同时他们虽然穿戴的是简单的尖顶铜盔和皮甲,但手持铜盾和长矛,防御力依然要强于舰队步兵,再加上有哨塔弓箭手的辅助,防御力并不强的舰队步兵们吃了不少亏;
只有在左翼,基本没有防护的黑劳士们只手持一根长矛同身穿皮盔皮甲、手持皮盾短剑的舰队步兵作战,渐渐的处于下风,即使有混杂在其中的斯巴达老战士们努力维持着阵线和后方哨塔弓箭手的射击,左翼还是在不断后移……这使得原本是东西走向的战线逐渐变成了东北-西南走向。
色诺芬为斯巴达军队捏汗的同时,站在旗舰上、听着桅杆上瞭望手汇报战情的塞克立安则更是焦急:“昨天上岸的舰队步兵呢?!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可能……可能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旗舰舰长小心的回答道。
“该死!关键时候出问题!”塞克立安愤怒的骂了一声,接着无奈的说道:“那就……立刻把预备队派上去!”
“是!”
在昨天的军事会议中,在舰队步兵指挥官塞斐多鲁斯的激励下,其他的分舰队长官也提了不少意见,其中有一条就是:考虑到舰队步兵与重步兵正面作战不占优势,能不能让驻守在美塞尼亚的第七军团两个大队,派出部分重步兵参加登陆战?
后来经过众人商议完善后改为:邀请驻守美塞尼亚的戴奥尼亚部队从东面向斯巴达反击进攻,同时请他们派出三百名重步兵参与登陆作战。
原本将他们作为预备队,塞克立安还是希望舰队步兵们能独自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但现在看到战局处于下风,担心失败,不得不派出预备队。
只见由第一舰队船员们紧急制作的一个个5米见方的木筏上,有一名水手持木浆操纵,中间站着三、四个黑盔黑甲的第七军团士兵,穿过战船间的空隙。由于木筏比小船吃水更浅,借着潮水的涌动,顺利的通过阻船木桩海域,纷纷朝着舰队步兵的左翼划来……
“糟了,戴奥尼亚人的援军!”色诺芬在哨楼上看到这种情形,非常焦急:斯巴达已经没有多余的士兵来挡住敌人援军的攻击,怎么办?!
色诺芬急得团团转,突然望见在营地里搬运物资的一群黑劳士,病急乱投医似的赶紧下了哨楼,急奔营地,想要将这些黑劳士组织起来,去增援前方的斯巴达军队。
负责在营地看管黑劳士的十几名斯巴达老战士得知情况紧急,立即同意了色诺芬的建议,但问题接踵而至:就算将这上百名黑劳士组织起来,但他们没有武器,怎么战斗?
斯巴达人对黑劳士看管得很严,即使是对要参加战斗的那些黑劳士也是在临上阵之前才给配发武器,军队去战斗之后营地内还有这么多黑劳士,当然不可能多遗留武器。
紧急在营地内翻找一遍,才找到十几根断折的长矛,色诺芬不得不让黑劳士们抽取支撑帐篷的木杆,又是许诺、又是威胁,才逼迫黑劳士们不情愿的跟随他赶往斯巴达军队的右翼。
之前,斯巴达战士的猛攻让舰队步兵的左翼付出了一些伤亡,为了荣誉和整个舰队步兵的生死存亡,他们只能通过不断后退来缓解敌人给予的压力,而越往后退入海水越深,斯巴达战士的进攻就越是减弱。道理很简单,涌动的潮水、松软的海底对身穿重盔重甲、行动较为笨拙的斯巴达战士而言影响较大,他们要分出部分精力来维持身体平衡,而舰队步兵对此则习以为常。
在这样的情况下,舰队步兵的左翼渐渐地挽回了一些颓势。
然后第七军团士兵陆续赶到,立刻对斯巴达战士的侧翼发起攻击。
在夹击之下的斯巴达战士毫不退缩的奋勇作战,他们深知背后就是家园,因此绝不能撤退。
色诺芬带领黑劳士们横穿沙滩,紧急赶赴增援右翼,在潮水声、厮杀声、惨叫声……所笼罩的战场上,心中焦急的他完全听不到距离他不远的哨塔上弓箭手的惊呼:“又有敌人的援军!在东边!在东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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