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到也还罢了,这周大姑娘还真是不大好办。
顾宸是顾家三房的嫡长子,以后是要支应三房门庭的人,他的妻子必然要有些手段才是。倒不是说周大姑娘没有手段,当初那番犀利的言语,逼得沈家只好默默咽下一口气,姚硕天没手段,那简直是纯粹扯淡了。
可是,怎么会是她呢?
不管如何说法,周大姑娘的出身便是个硬伤,自幼背着尅亲的名头,爹不疼娘不喜不说,还是在尼姑庵长大的,这要是以后出门应酬还不得被人笑话死啊?
顾家自诩是名门贵族,还不是娶了个半尼姑?这将来可如何是好啊!
“宸哥儿,你是怎么和周家,周家大姑娘”
“姑母,这倒不关周姑娘的事了。一切只是侄儿自己的意思罢了!”
顾氏一噎,敢情这还是单相思reads;!
一厢情愿而已!
“那你是想让姑母如何与你爹娘说?”顾氏觉得这心里真是不舒坦极了,本来觉得好好的一桩事情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这样,就像一颗卡在喉咙口的果子,上不去下不来的让人焦心!
“姑母只管照着自己的意思回信便可,侄儿自当另行修书一封送呈爹娘。万不敢连累姑母忧心的!”
顾氏心里翻了个白眼,沈大老爷之前就说了她家这大侄子一肚子心眼儿。看看,这不在这里装可怜来了!
“也罢。姑母再去打听下周大姑娘的是事,也好与你娘说说,毕竟你娘远在上京城一时半会的也不好打听!”
“那侄儿便先行谢过姑母了!”顾宸恭敬的又行了个礼。
“快去玩吧,杵在这里看的我眼疼!”说完了正事,顾氏看着顾宸真是哪哪都嫌烦得慌,挥挥手赶苍蝇一样把顾宸赶了过去。
“哎吆。儿女都是债啊!”
第二天用过早膳,顾氏便吩咐了沈妈妈香巧去外面打听周大姑娘。
“夫人?是要注重打听哪方面?”
“都要!”顾氏心塞了好一会,才咬着牙说出这么一句话。
“香巧,打听的仔细些!”
“是!奴婢这就让欢丫头他爹去!”沈妈妈应了,转身出门去找她家男人去了。
顾氏揉着眉头,坐在桌旁,心烦的想着心事,昨儿个晚上她连夜歇了一封信,金额一大清早就打发人去送信。她总觉得顾宸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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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什么?可是真的?”顾远手中的书简“吧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庄氏扶着额头:“确是真的,真的不能在真了!”
顾远皱着眉头,“那就暂且先缓缓吧。柳家那边左右也没有说定!”
庄氏忍不住谈了口气,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说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得亏我多嘴问了一声。否则还真不好收场啊。”
顾远龇着牙,咧着嘴,看着自己的手臂,这是在他代儿子受过啊。
以后一定要找补回来。
“只是,知道我们两家议亲的也有那么几家,这万一要是亲事不成,不是有损人家姑娘的闺誉吗?”
顾远揉着胳膊:“现在赶紧的去信问一下宸哥儿,怎么会攀扯上那个周大姑娘的?可别是有了私情了啊?”
庄氏一听气乐了,敢情这点都火烧眉毛了,才想起这出呢
不过宸哥儿怎么会心悦周喜初呢?
庄氏着实有些意外,想着在江南的时候这俩孩子也没什么接触啊?
难道是后面的事……?
庄氏心里一个激灵,又连忙劝自己打住。不说芳姐儿着孩子的品行,便是自家儿子也不是那等浪荡之人,万不会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发生的。
只是,心里到底是存了些疙瘩。
顾远写了帖子,使了下人一路小跑的到了柳家大门口,说明情况小厮就留下书信回了顾家reads;。第二天一大早,顾远便带着庄氏出现在顾家,柳大老爷亲自在大门口相迎。
拜见了柳老太傅和老夫人,柳大老爷便引着顾远夫妇进了正堂。
“贤弟,弟妹快快请。”柳大老爷颇为热情的招呼着顾远和庄氏,柳大夫人亲自端了茶水奉上。
对顾远夫妇的来意,柳家大老爷夫妇心里有数,只想到家中冷漠的女儿,一时脸色便有些不大自然。
多么好的亲事,自家女儿怎么就想不通呢?
寒暄了一阵子,庄氏轻咳一声示意顾远可以进入正题了。
“石谦兄,关于我儿顾宸和你家姑娘的亲事,你看”
“贤弟,是个什么意思呢?”
柳大老爷卖了个关子,顾远一时倒有些说不出口。难道直白的和人家说,我家儿子看不上你家姑娘,这亲事咱们不议了?
这不是找抽吗?
只是这事也不能找中间人说项,一个不好这便是结仇的节奏!
庄氏看了眼边上略有些不安的刘大夫人,心里不免有些嘀咕,这夫妻两个似乎看着有些不大对头呢。
“呃。是这样,小儿现在在江南求学,没个三年两载的,估计也见不到成效,于是我和夫人便想着……”
“我和夫君便想着,莫如早些儿定下,早早的让他们成了婚,到时候宸哥儿在南边也有个人照应。”庄氏截下顾远的话,脸上的笑容异常的明艳。
“呃。这个吗?”柳大老爷未曾想顾家是想早日完婚,一时便有些踌躇。柳大夫人则紧张的捏紧了手里的帕子,不错眼的盯着柳家大老爷。
“贤弟,此事愚兄一人倒还做不得主,总要回家问了父亲母亲的意思才是,毕竟这芩丫头是我母亲跟前养大的。”
“也好,那我就恭候石谦兄的佳音了!”
听到柳大老爷的回复,庄氏发现柳大夫人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心下更加狐疑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蹊跷。
顾远夫妇见事情谈完也不肯多待,毕竟他们这打算着实有些不地道。于是带着庄氏就离开了柳家。
路上,顾远不解的问庄氏:“夫人,你为何说要让他们早日完婚?咱们宸哥儿可是不愿意来着。”
“夫君,我觉得这里有蹊跷。你是没有注意,柳大夫人在听说我
我们要提前成婚的时候很是紧张呢!”
“也有可能是人家稀罕女儿,不愿意早早的嫁了!”
“哼!”庄氏冷哧了一声。
“但愿吧!”
庄氏回了后院,只留了庄嫂子和姚黄伺候在旁,只是左思右想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姚黄,你唤马三来一趟!”
“是,夫人!”
姚黄领命出去寻护卫得头子马三哥,不一会的功夫便带着人回来复命。
“夫人,马三哥来了,在外面候着呢reads;!”
“嗯。随我出去,我有事儿要吩咐他!”
隔着张雕花屏风,护卫头领马三哥上前行礼见过庄氏便垂着头站在了一边。
“不知夫人唤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马三,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有个朋友号称是以包打听?”庄氏斟酌了半响,还是蹙着眉头开了口。
“回夫人,小的是说过!”
“此人与你的关系如何?可信得过?”
“夫人但请放心,此人与小的那是过命的交情。更何况,做他们这行的,嘴巴上都带把门的,不然根本混不去。”
“那就好,你去找他,帮我查一个人。但是,不能被别人知晓是谁查的,可做得到”
“没有问题!”
“那便好。姚黄,去给马护卫称些茶水钱。”
姚黄应声去了里间,不一会儿拿着荷包出来了。看着样子,颇有些分量。
“马三哥,这是夫人给你和你朋友的茶水钱!”
“是!小的替小的朋友谢过夫人!”马三又郑重的行了个礼,便被姚黄领着出了院门。
“马三哥。”
“姚黄姑娘。”
“可当不得马三哥这声姑娘。”姚黄笑着说:“马三哥,此事颇有些蹊跷,还望马三哥的朋友尽些心力,到时候,夫人定有重谢!”
“那是。我马三在府里这么些年,怎么会不知道好歹?姑娘只管让夫人放心,小的朋友别的用处没有,在打听事儿上头,还真没有谁能及得上他!小的定会让他尽快办好差事,夫人只管着听信儿便是了!”
“那是在再好也没有的了!”姚黄笑眯眯的看着马三哥走远了,才甩甩帕子袅娜的转了回去。
“夫人,奴婢都交代过了!马三哥说请夫人只管听信儿便是了!”
庄氏听罢轻轻地嗯了一声。脑子里则还在思考着柳家的事儿,看柳家的态度这里面的文章想必还不小呢!
唉!只看马三的朋友能查到些什么吧。
柳家。
“芩姐儿,你到底想怎样啊?”柳大夫人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有这么心塞过,瞅着眼前如花似玉,端庄稳重的大女儿,内心一阵阵的烦闷。
“母亲,女儿是怎么想的?难道母亲和父亲竟是不知道吗?”柳清芩冷冷的看着柳大夫人,眼中的讥诮差点儿让柳大夫人差点吐血三升。
这是怎么说话的?
当年她就说不该把女儿报给老夫人养,如今倒好,与她这个做娘的像是陌生人般,每日里晨昏定省的也就是个面子情。
如今给她说了门这么好的亲事,她分毫不领情不说,还总觉得他们是棒打鸳鸯的刽子手,她也不看看,她觉得是良人的那个倒是个什么玩意?
一个落魄的穷书生,哪里配得上她这太傅家大姑娘的名头!况且人家只不过是看上她的身份了,还真以为人家对她有多少情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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