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有尧只笑着说好。
如此老祖宗又嘱咐了一阵,这才要连有尧走了,毕竟雪大天黑的早,早些回去也安全。
不多时,半夏便将陆靖然给喊走了。
老祖宗便絮絮叨叨与林姝说着话,“……你这孩子叫我怎么说才好?如今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事儿,怎么还每日来给我请安?虽说日日是坐着暖轿过来的,可下头伺候的人也是寻常人,哪有不犯错的?到时候脚下一滑,那可怎么是好?到时候便是打他几十个板子,也是无济于事!”
林姝扯出几分笑来,只说好,可话一说完这才反应过来,“都说一孕傻三年,这还真是不假,之前孙院判过来给我请安的时候也说了,整日窝在屋子里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儿,得多走动走动了,到时候生产的时候才能顺利……您权当我散步,顺道过来看看您了,平日里每天都过来和您请安,一日不过来还不习惯了!”
“哟,这肚子里怀着的怕是个猴精了!”老祖宗听了这话脸上是挡不住的笑意,指着她的独自对着白妈妈道:“她娘怀了他,这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
白妈妈听了也在一旁直笑,“可不是嘛?”
这日子眼看着是越来越好了,大姑娘找回来了,大太太也怀上身孕了,这老祖宗的身子也越来越好了……她晚上做梦都能笑出声来了。
林姝也跟着笑,可心里想着林慧下午说的那番话,这笑容并未触及到眼底。
后来还是老祖宗道:“……愁眉苦脸什么了?我可是有个打算与你说上一说!”
林姝正襟危坐,“您说就是了。”
老祖宗已经许久没说过这样的话了。
可接下来老祖宗说的话却是将她下了一大跳,“我巴不得能够将阿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可阿沁到底是姑娘,就算是我有心一辈子留着她,可她到底是要嫁人了的!虽说你和靖然将阿沁成过亲的事儿瞒着,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事哪里是瞒得住的?指不定她的身世过几年也被人知晓了!若真的将阿沁送到高门大户中去,就这一点已经让阿沁站不住脚了,更别说阿沁的性子畏畏缩缩的,哪里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这没个十年八载,她性子怕是改不过来的!可咱们哪里有这么长的时间去教导她?”
“所以我想着还不如给阿沁寻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以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比什么都强?我瞧着你尧表哥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要是你觉得可行,找个时间问问看你尧表哥的意思,探探他的口风,若他也觉得可以,这门亲事就暗中定下来,将阿沁养两年了再嫁过去……”
只是老祖宗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姝就扶额道:“这怕是不成了!”
这一件件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上一世她怎么不记得尧表哥有这般抢手了?
老祖宗只淡淡“嗯”了一声,倒也不觉得奇怪,想想也是,连家想要为连有尧在京城求娶高门嫡女算是难事儿,可若是搁在扬州,依照着连家的威望,想要为连有尧娶一个乡绅小户清白人家的姑娘那可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连有尧是林姝的哥哥,连舅母是这人她也见过,是个好相与的,绝不会做出为难阿沁的事情来……只可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若连有尧真的冲着阿沁宁国公府姑娘的身份娶了阿沁,她还不乐意将阿沁嫁过去了。
是以,她对连家更是生出几分好感来了。
林姝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却又怕老祖宗误会,只道:“我不是嫌弃阿沁的意思,我只是……”
她越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件事涉及到林慧的秘密,林慧不答应,她便是对着陆靖然都不能说!
老祖宗含笑道:“我知道,我年纪大了,如今又病了,这阖府上下谁对阿沁最好我可是看在眼里的?说句不好听的,你可是将阿沁当成女儿一般养的,事事都要操心,哪家的嫂子能做到里这样子?就连我疼阿沁对及不上你了!”
“你从小和你尧表哥一块长大,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知道你舅母中意什么样的媳妇……你既然说不好,那定然有不好的理由!”
林姝十分感激,若这个时候老祖宗逼问起来,她还真的说不出什么来。
想了想,她只道:“祖母,您看向尧表哥哪一点了?”
她虽也觉得连有尧是个好的,可原先在信中侯府的时候,除了她、林慧和母亲,好像旁人对连有尧都淡淡的。
就连大伯母也是如此!
她不怪大伯母,大伯母出生名门世家,有些思想已经是刻在骨子里了!
老祖宗笑道:“难道你觉得你尧表哥不好了?古语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这嫁了什么样的男人以后就要过什么日子,什么门第什么聘礼,那都是些寒门小户才会盯着的事儿!咱们这种人家便是姑娘的嫁妆也够一家子锦衣玉食几辈子了,盯着那些虚虚假假的东西做什么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叫我说,只要这男儿人品端正、对自家姑娘好才是最最要紧的事儿!这京城里头有多少夫人太太走出去风光无二,可背地里不知道抹了多少眼泪,过得好还是不好,只有自己才知道!你是在外头呆的时间多,还是在自家院子呆的时间多?旁人的议论就那么重要了?这京城中因心病三四十岁就撒手人寰的妇人还少?哪个不是被屋子里的小妾姨娘逼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不仅要防备着那些个姨娘小妾,还得替丈夫教导着庶子庶女,稍有不慎,这偏心的帽子就扣下来,我想想都觉得恶心了!”
“我看人啊很少有看走人的时候,你尧表哥错不了的……小小年纪就中了进士,为人有担待,身边也没那些莺莺燕燕的,婆婆长辈又是好相与的,叫我看,谁以后嫁给里尧表哥了那可是掉到金窝窝里头去了!”
林姝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些了?自己活了两世,可是被
世人的目光给禁锢糊涂了?连自己表哥都不相信了?
她眉眼间的神色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
老祖宗可摸不透她了,可见着她高兴了也就放心了,到了晚上林姝自然将这件事和陆靖然商量了,“……我想好了,明儿就差人去问问尧表哥的意思,他们这两人若是凑在一起,只怕那可就好玩了!你莫要看尧表哥现在变得沉稳了,只怕性子还未大变了!”
陆靖然搂着她,蹙了蹙眉头,“之前你不是一直很反对这件事吗?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就算是连有尧那边同意了,舅母那边了?信中侯府那边了?还有个林嘉,你可莫要忘记了!”
“我怎么会忘得了?”林姝知道林嘉的心思,林慧是林家一母同胞的妹妹,林嘉想着自己当年没嫁好,只巴不得自己的妹妹嫁给世上最好的男人,所以对林慧的婚事一直管的颇多!
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大伯母刻板,林嘉刁钻,到时候她就从大伯父那边下手就好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差了珍珠送信出去。
可一直等到了第三日的上午,连有尧的信儿才回来,字里行间只有一个意思,他觉得林慧也是个好的,只是他还想去四处游历为百姓出力,他怕林慧跟着他会吃苦……
林姝捏着这封信,高兴的像是什么似的,只扬声道:“珍珠,快!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去信中侯府一趟!”
她要亲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林慧了,林慧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珍珠有几分犹豫,“太太,您的身子……”
林姝冲着她直摆手,“无妨的,我又不是那进贡的琉璃娃娃,一摔就碎了?大不了你差人在马车里放上几个软垫和暖炉,快去罢,没事儿的!”
珍珠摇着头就下去了。
此时此刻的林慧正坐在屋子里懊恼了,只想着昨儿怎么就将那样一番话怎么就不对着连有尧说了?既然已经决定去做,索性就大胆些,横竖不过是一个死字!
她昨晚上可是一夜都没睡着,一闭眼眼前就浮现了连有尧那清俊的面庞……他好像长得更好看了,众人都说陆靖然长得好,可他只觉得连有尧是这京城里生的最好看的人了!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听到林姝来的消息,只觉得十分惊愕,不过还是忙道:“快差人请她进来!”林姝素来畏寒,如今又怀了身孕,若只是一般的事儿,林姝断然不会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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