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回头看着顾尘,眼泪依然还在不停的流,还想说些什么,可眸光触及到吕笙,终究还是收了回来,任由自家丈夫揽着她离开了。
顾尘看着吕笙,深邃的眼眸中布满了憔悴疲惫和怜惜,他甚至不敢去想当吕笙知道他在这时候的心情,也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和解释
俩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相视着,沉默了许久,顾尘终于忍不住了,有些伤感地出声道:“吕笙”
话音还未落,吕笙抬手就给了眼前的顾尘一巴掌,随着顾尘的脸被打偏向一旁,那清脆的巴掌声也随之响起,她冷声道:“抱我——”
顾尘脸上传来了火辣辣地疼,可丝毫没有在意,偏过头来看着吕笙的右手,温柔问道:“下次别这么用力,手心会疼。”
话音一落,吕笙鼻头猛然一酸,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她抿着唇,极力想要忍住眼眶中懦弱的眼泪,带着几分怒意的声线再次响起:“我说,抱我。”
顾尘眉头微蹙,低头看了一眼双手手腕上冰冷的手铐,如泼墨般的眸子不似往日那般的深邃好看,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双眼眸中不经意流露出来无奈,伤感
吕笙抬眸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直努力压抑的眼泪还是如决堤一般止不住地汹涌流出,尽管如此,她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平和,“顾尘,现在的你没有办法抱我,没有办法抱住需要你的我”
她看着顾尘,声线早已被泪水打湿,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顾尘的眉眸下意识微微蹙起,看着吕笙脸上的泪水,那无色透明的泪珠就好像是一滴滚烫的油花一般,一滴一滴的灼烧着他的心,疼的让人窒息。
他抬起双手,温柔地擦拭吕笙脸上的泪痕,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低沉的声线缓缓响起:“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好丑。”
这么一说,吕笙眼泪泛滥地越加厉害了,顾尘只好不停地擦拭,不停的擦拭,可却好像是你妄想堵住那正在流淌的水龙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那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顾尘眉间的折痕越来越深,突然,他修长的食指轻挑吕笙的下巴,强迫她抬起眼眸直视着他,薄唇轻启,充满磁性的声线缓缓流出:“谁说现在的我没办法抱住需要我的你了。”说完将手臂举过吕笙的头顶,不用张开手臂,也能将她紧紧的抱入怀中。
吕笙紧紧抱着顾尘的腰身,脸靠在顾尘的胸膛心脏的位置,听着耳边那强而有力的心跳,眼泪打湿了他的白色衬衫,她哽咽道:“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想瞒我,等回去之后你每天都得跪够一个小时才能起来”
顾尘发出一声轻笑,下巴抵在吕笙的头顶,温柔说道:“好,回去之后任凭夫人处置。”
吕笙微阖着眼眸,突然莫名安心下来,轻轻蹭了蹭顾尘结实宽厚的胸膛,她相信顾尘不会杀人,也相信法律不会让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更相信他的顾尘不会就这样扔下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俩人就这样紧紧的想拥着,那颗不安的心也慢慢的冷静沉淀下来。
许久,吕笙突然惊呼出声,顾尘连忙的松开了她,关切问道:“怎么了?”
吕笙嘴角挽起一抹明媚的弧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突兀的肚子,轻笑出声道:“你儿子估计也想爸爸了,刚才踢了我一下,在跟你打招呼。”
顾尘眸子瞬间变得柔软起来,蹲下身子,一双大掌轻轻地抚摸着吕笙的肚子,低声说道:“在里面要安分一点,要是敢为难辛苦你妈妈,小心出来真的会遭到群殴。”
话音一落,顾尘突然惊讶地看着吕笙的肚子,随即仰头对上吕笙那温柔的眸光,惊道:“吕笙他刚才是动了吗?”
“嗯,刚才动了一下,应该是闹脾气说你要群殴他的事了。”吕笙温柔的看着蹲在她身前的顾尘,可心下却是五味杂陈,一团乱麻。
现在胎儿五个多月大,尽管吕笙说一直在动,可每每他准备好等待那小家伙给点反应时,偏偏却好似故意跟他作对一般,始终没有给他半点反应。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小生命最真实的存在。
吕笙眸子低垂,看着顾尘那满足幸福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牵强的弧度,轻声说道:“多久回来?”
顾尘嘴角的笑意突然僵硬,但很快缓过神,站起身子温声说道:“现在就是走个过程,我已经聘请了律师,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话还没有说完,吕笙已经不耐烦地出声打断道:“所以,什么时候回来?”
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凝重,他犹豫了一番,随即才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温声道:“一个星期。”这是他能给出的最低数字了。
吕笙下意识不悦地皱起眉眸,“好,那我就在家等一个星期,如果没有回来的话,我就带着你儿子还有你顾氏数百亿的家产嫁给别”
吕笙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然别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堵住了双唇,发不出半字片语。
唇瓣上的温度还在继续,吸允磨蹭,那强而有力的舌尖轻挑牙关,顺利地滑进对方的口腔,卷住那丁香,强迫与之纠缠起来。
吕笙紧紧抱着顾尘,纤长的睫毛有些害怕不安的微微颤抖,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她只想去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丈夫,他孩子的父亲。
深情的一吻过后,顾尘松开了吕笙,双手轻捧着她的脸,温柔说道:“我不信什么下辈子,也不信有什么转世轮回和来生,我只要眼前,只要这辈子的你,除非我的死亡,除非我再也不可能抱着你,否则绝对不会放你离开我的身边。”
吕笙嘴角微微牵扯,可那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温柔地凝望着顾尘帅气的脸庞,轻声说道:“嗯,所以我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
话音一落,还不等顾尘回应,门口突然出现俩位身穿制服的警察,有些为难且不耐烦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
紧接着,他们上前来,将顾尘带离了吕笙的视线。
吕笙就这样微笑看着顾尘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身旁的顾渊明扶着捂着口鼻小声抽泣的白母,出声道:“吕笙,你先跟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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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笙看了一眼身旁的顾渊明,只是一夜,她忽然觉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老了许多
还在抽泣的白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鼻头的酸楚,轻抬手背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转过身来对吕笙说道:“中午了,我叫李婶给你熬了汤,我们回去吧!”
说完也没顾吕笙的回应,自己失魂落魄的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派出所的大门。
吕笙再次看了一眼那拐角处,很快收敛心绪,朝着前面的白母大步走了上去,挽上了她的手臂,轻搀着她
今天早上六点,阿坚的妻子搭乘最早的一个航班前往s市,上午十点才达到s市的凌华机场,一出站就被安排接机的警察带走了。
最后尸检报告也在凌晨俩点的时候出来了,死者死于十点左右,十点零七分,警察将在尸体旁的顾尘带了回来,所以,当时的顾尘,有最大的嫌疑开枪射杀了死者。
但是意外的是,死者的老婆在送往法医哪里去认领尸体时的路上,突然出现阵痛临盆的迹象,无奈警察先把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进行分娩
事情就这样被耽搁了俩三天,而警察从医院拿到的阿坚老婆的口供成为了最直接的证据。
阿坚妻子表示,自己老公原本就是澳门一个无业游民,前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多了俩个亿,说是s市有一个大款叫他做中间人,将手里的什么毒品什么的流往一个叫什么曼巴手里,我老公本来就是瞎吹的,哪有那个本事认识什么曼巴,本想拿着那俩亿带着我去国外躲一段时间的,谁知道他一时起了贪心,惦记着那大款事成后的另外三亿,还找个几个兄弟,想要伪装成曼巴什么的,那天晚上他就是去见那个人,本来想着约定好时间地点什么具体细节的,但是没想到
警察事后根据口供又去调查了一下顾氏集团的财务情况,发现在几天前,顾尘以个人名义拿取了俩个亿,他们又查了阿坚妻子户头的进账时间等信息,发现一致吻合,这就坐实了顾尘私下汇款给死者一事,证明俩人之前确实是相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顾尘只是涉及持枪杀人,现在居然还有贩卖毒品一事!
曼巴是国际上的通缉要犯,一向居无定所,警察动用了无数的力量都查询不到他的行踪,顾尘是怎么知道曼巴在澳门的?
阿坚老婆的供词说的不是很详细,但她不是当事人,作为知情人知道个模糊大概很正常。所以这基本坐实了顾尘当日因为愤怒,随即又怕事情泄露,随后将人约到郊外废弃的油厂杀害了死者
这下,人证和作案动机都已经落实,法院决定在俩天后进行案件审理和判定。
这天,顾尘再次收到被人看望的消息,等他出来时,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乔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顾尘看着窗子外的乔楚,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充满磁性的声线缓缓响起:“想不到啊!乔总裁居然会屈尊来看望我。”
乔楚眉梢轻挑,如鹰一般的眼眸泛着意味深长的趣味,“本来还不知道的,但是s市首富,a国地产界的龙头顾氏集团的顾董事长杀人入狱一事传得那是沸沸扬扬的,我不想知道都难。原本还在想,这顾董事长年过半百了,怎么还像个小年轻一般冲动,后来反应过来,顾先生已经将顾氏集团给他的独子了,那顾氏集团的顾董事长不就是你了嘛!我这想着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谈不拢的价码。我们好歹打过几次交道,听说你过俩天就要开庭审理了,我怎么也要过来看看你吧!不然这以后,想见面那是难了!”
“你说了那么多,让我内心很有感触,让我想到了七个字。”
乔楚疑惑问道:“哦?哪七个字?”
顾尘唇角轻动,低沉而极其富有磁性的声线缓缓溢出:“让我体会很认知到,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
话音一落,乔楚眉头下意识微微蹙起,如鹰一般的眼眸危险的眯起,看着眼前已经沦为阶下囚了仍然还狂妄的挑衅他的顾尘,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换上了冷笑,“看起来顾先生好像很不欢迎和愿意看到我的到来,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说话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眸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顾尘手上的手铐,这才继续说道:“就不打扰你的清净了,等你开庭的时候,我一定会到场,到时候一定回家开瓶香槟。”
说完已然转身,正想离开,可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转过身继续补了一句:“别再妄想把我拉下水了,你的那些小手段小动作,就好像是那跳梁小丑一般,让人觉着滑稽。”说完嘴角扯出轻蔑一笑,这才转身大步离开,直到消失在顾尘的视野中。
顾尘嘴角微微挽起,跳梁小丑吗?
俩天后,开庭日。
吕笙和白母有些焦急担忧看着顾尘被俩名警察带了上来,随即一个脸色还有苍白的女人作为原告也被一名女警察搀扶着坐到了原告的位置上。
坐在最后面那排的乔楚看着法庭上的几人,嘴角不由的微微牵引,看着这一场早就预料到结果的好戏。
首先,是原告律师递交相关的资料信息,接着控诉被告顾尘的条条犯罪信息
一条持有非法枪支。
一条杀人罪。
尽管没有在顾尘的尿液中或者家里搜索到毒品,但根据阿坚老婆的口供,仍然被冠上了一条非法买卖违禁品的罪名。
这三条追无论是那一条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让场上听完的吕笙更是锥心般的疼,内心满满的都是不安和恐惧,她知道,她相信她的九爷绝对不会碰这三条,但现在那么多的罪证直接指向他,情况对他很是不利。
她这几天也很是不安,同时网上也查阅到了很多被冤枉入狱好多年后才释放出来的列子,她真的很怕
高高在上的审判长接过身旁审判员递过来的证据资料等等,随即看向被告顾尘,沉声问道:“被告方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齐言看了一眼身旁的顾尘,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随即将文件夹中的一些资料递给了身旁的工作人员,转交给审判员后才说道:“首先,根据我委托人被告提供的短信信息,是死者将见面地点约到了郊外废弃的油厂,并不存在原告律师说将预谋地点预谋杀人,其次,根据尸检报告显示,被害人的胸部有受伤的红印,且手脚还有被绑过的痕迹,根据当时报警的匿名来电记录,说听到枪声
声的时间是在晚上的九点五十分,委托人被告从家里出发,到达案发地点的时间是十点零一分,里面有一张废弃油厂外面的一段十字路口的摄像截图可以证明在匿名电话举报时,我的委托人被告并没有出现在案发地点,其次,在九点四十分时,有一辆黑色的无牌车进入摄像头的范围,前往废弃油厂的位置,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俩名皆带着鸭舌帽,无法辨认面目,随后在九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再次出来经过,我怀疑杀害死者的真凶另有他人。而且油厂周围因为失修,多是泥泞的路,我的被告当事人将车到油厂的附近,下车后,脚上都沾有了少许的黄土污渍,可死者的鞋子上却没有黄土,我推断,很有可能是被人绑着抬到了油厂附近,随后遭到枪杀。以上所有的证明都可以直接说明,被告是被污蔑。审判长,我的上诉完毕。”
审判长一边听着一边将递交上来的资料审核确认,而此时,原告律师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审判长,根据我方原告的口供,直接指明了被告用五亿的金钱来让死者做中间人,来进行毒品等违禁品的交易,且被告也确实承认了曾经给死者汇款俩亿,这充分的说明了,被告早知道死者有可能要潜逃,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从而为了避免泄密出去,使用枪支将死者杀害。”
场上的白母和吕笙有些焦急,原本在听到顾尘律师呈上的那些证据和言辞证明顾尘没有杀人,心不由得落回了原位,可对方现在又说什么俩亿,毒品什么的,实在是让人揪心。
齐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站起身来正声说道:“审判长,我这里有段录音,希望能当庭播放。”说完将手机递给了身旁警察,警察再递交给了审判长。
审判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录音页面,思想了一下,点击了播放,紧接着,里面传出了大概这样一段录音内容:
齐言:只要你出来指认阿坚是曼巴下的手,我们和法律都会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全的。
女人:不,我不能指认曼巴,不单单是我和孩子,连我家人和阿坚的母亲都在曼巴的手里,我要是不听他的话,那些人都活不了了
齐言:顾尘原本是想帮助你们脱离曼巴,结果现在却被你和曼巴一起污蔑设计入狱,可能终身都要在监狱度过甚至是死刑,你良心真的过意得去吗?
女人: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想保住阿坚的孩子,只想保住我们的家人。再说,如果不是顾先生来找阿坚要抓曼巴,阿坚又怎么会铤而走险,最后丢了自己的命呢!
这段录音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才刚刚生产完的女人,没有想到她会做假,妄想混肴视听。
女人脸色还依然带着虚弱的惨白,睫毛轻颤,满是忧伤和一个女人深深的无奈。
这场审判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审判长偏头看向原告律师,沉声问道:“原告对此有什么辩论上诉吗?”
原告律师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叹了口气,只好说道:“审判长,我方无话可说。”
审判长跟身旁的审判员商议了一下,紧接着那宣示着威严的法槌发出清脆的响声,庄严地敲击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令人不觉肃然起敬。
“我宣判,被告罪名不成立,当庭无罪释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