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落在任何人眼中,恐怕心底都会不由生出豪迈之气,可唐泽的眉头却是深深的皱起。
杀了红纹蝰之后,唐泽就将它彻底肢解了。一头巨大的狂三级妖兽,皮、肉、血、鳞、骨这些都有大用途,价值不菲,唐泽都一一收集起来。这些东西将他储物戒指最后一点空间都装得满满当当,甚至不得不抛弃了一大部分蛇肉。
接着,唐泽就在梅谷附近开辟了一个洞府,闭关修炼了整整二十天,疯狂吞食妖兽肉,同时疯狂的吸收上品灵石,直接消耗了五百多枚,这才在破关而出的那一天,堪堪将真气和灵力双双突破到第二等级第二重境界。
而那柄雷冥剑,他也已经炼化了五分之二,通过吞噬古墨的神识碎片,他的神识再次涨了四成,最远已经能延伸出体外一百多丈了。
这次外出,唐泽以命相搏之下,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获得了诸多的修炼资源,自身实力又上涨了一大截,可唐泽心中并没有多少喜悦。
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那危机感之巨大,是眼下大周的乱局都不曾带给他的……因为,他再一次被异常情绪所左右了!
而且是悄无声息!!
跟第一次一样,也是清醒过来之后,他才猛然醒悟。
进入第二境界之后,随着修炼的进行,唐泽对心魔的了解日益深厚,他已经便将心魔的嫌疑彻底排除在外,并且心中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到底是谁在给他带来异常情绪。
罪魁祸首便是……太虚剑!
上一次去参加交换会,他及时发现异常情绪的存在,并且成功将其镇压下去。原以为从此以后,只要时刻保持警觉,太虚剑的副作用就算爆发出来,他也可以第一时间觉察,然后立即镇压。却不想回到了梅谷之中,他再一次被异常情绪无声无息的控制了行为,而且这一控制,就是好几个时辰!时间比第一次还长。
到现在为止,这些异常情绪虽然给他带来了高昂的战意,让他的攻击更加准确高效,但总的来说,还是弊大于利的。
他最担心的一点,那就是:突然有一天,他从那些异常情绪中清醒不过来了这么办?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就不再是他了?!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当真再贴切不过。不管如何,我是唐泽!我以前是武道至高大宗师!是黑暗魔皇!!以后,我也会走上巅峰,笑傲苍穹!岂会被一柄剑控制……来吧,就当厉害一点的心魔……每一次冲击,我的心志就会坚韧一分,到了最后,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你控制我,还是我掌控你?……我唐泽,必将赢得胜利!”
唐泽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自言自语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黑暗空间中,那柄主宰万物,横跨起点和终结的金色长剑似有所感,从剑身散发出来的金芒极轻微的波动了一下。
唐泽现在对御剑术的掌握,已经很是熟练了,可以任意做出任何动作而不用担心掉下来,还能够分心多用,对目标实施攻击。
在遁天之气的加持下,他现在最大飞行速度甚至可以突破音速,这个速度,已经远远超过普通凝气修士了。用灵力在身周形成一个护罩,也不用再享受敞篷战斗机的快感,很是方便。
也只有飞在空中的时候,唐泽才能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自由,身心轻松。
大周只要是大一点的城镇,就会配备一种名为“探灵玉蝶”的法宝,功能单一,既是探测灵气波动,比如天京城那个“探灵玉蝶”,就是一件五品宝器,能够快速探测方圆五十里范围。
未央城是大周排名前列的大城,配备的“探灵玉蝶”即便不如天京城,也差不了多少了。
所以处于谨慎,唐泽离未央城还有五十多里,就落在了一座小树林中,将自己收拾一番,收敛全身灵力,只催动真气,向着未央城奔去。
花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未央城的城门口,他没有直接报上自己的身份,而是递上户籍路引。进城之后,直接找杀奔悦来客栈,跟飞铁双鹰汇合。
一个月的修养,两人的伤势都已经恢复,唐泽便一刻不停,带着两人直接去往“琴棋雅楼”。
未央城分内外两个城区,他们在进入内城时,还受到了守城兵丁的刁难,花了五十两银票才算过关。
当然了,这些是小事,无需细表。
琴棋雅楼位于长乐街上,是一栋宽敞的两层楼阁,显得古朴庄重,轻纱飘荡,颇具上古遗风。
眼见唐泽一身儒士长衫,手持折扇,温文尔雅的行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带刀侍卫,侍立门前的一名小二就主动迎了上来。
他青衣小帽,举止竟也有几分文雅,未语先笑,作揖道:“这位公子好气质,快请里面饮茶。”
唐泽笑着对他点点头,迈步往里走去,小二隔着护卫,一面将唐泽引进堂内,一面回头笑道:“公子瞧着有些眼生呢,不知到是会友,还是来听琴下棋的?”
唐泽淡淡笑道:“哦,慕名而来。帮我在二楼安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就好。”
唐泽说完,也不需要示意,飞鹰就立即上前,递上了一张五百两银票,说道:“多的是我家公子赏你的。”
“那小的就领公子去听琴吧。”
那小二笑容更盛,双手接过银票,微微颔首表示谢意,便引着他们往二楼行去,还问道:“听公子的口音,想必是天京人士吧?这是来游学么?”
“嗯,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未央是前朝古都,我来瞻仰一番。”
小二闻听此言,不免呆了一吊,随即又恭维一句,然后跑到窗边,麻利的拉开凳子,等唐泽坐下后,又取过茶杯斟满茶水,才道:“小的祝公子学有所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一声……”
等那小二离去,唐泽才将目光扫向旁边一名认真听琴的俊俏少年。
这少年剑眉星目,穿着一身儒士长衫,却将袖袍挽至肘部,腰带松松垮垮,以至于束缚不住长衫,让里面的白色内衣露了出来。他神情悠闲,一只脚搁在凳子上,头颅微扬起,做倾听状。
“唐子渊……父亲不是说他的武儒双修么?看这幅模样,恐怕任何人都会以为他是一个单纯的武者吧。……一个有些不守礼法的儒士,居然是书院的先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