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怎么虚弱成这样?”张建安急忙咬破手指,在江晴的灵体上画了个安魂符,才勉勉强强控制住她那不断溃散的灵体。
江晴的眼里充满恐惧,这种恐惧比在学校见到那个女妖还要可怕,慢慢地抬起脑袋,一头乌黑的秀发现在看来似乎是有点散乱的,她应该是在地底看到了什么。
“一根锁链,我看到了一根巨大的锁链。”有张建安的安魂符稳定灵体,江晴稍微缓过神来。“随着锁链一直追下去,我看到一条被锁住的怪蛇,蓝色的脑袋,黑色的身子,很大很大,被这根锁链穿过身体,锁在一个白色的空间里。”
“白色的空间?”张建安皱着眉看着地面上这白色的地板,再回过头看了看四周摆列整齐白骨,疑惑道:“再仔细想一想,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
江晴摇了摇头,身上用血写好的安魂符在这一瞬间散开,没了安魂符的护持,江晴维持不住虚弱的灵体,只好再次化作法剑挂坠掉落在地。
张建安走过来捡起法剑挂坠,轻轻地擦拭着法剑上遗留的灰尘,再次挂到裤腰上。
“白色的空间,巨大的锁链,被锁住的巴蛇……”吴名嘴巴里回味着江晴带来的讯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遮住了。
不对,江晴看到的巴蛇蛇魂不对劲!
吴名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来到这头骨白柱跟前,仔细地看着这个叫祝融的巫灵记载在这些头骨上的讯息。
羿斩巴蛇,化蛇首于云梦,诛九百巫以镇。后蛇为怪,为祸人间,帝令皋陶入之镇压,复平如是。又九百年,蛇魂化龙,隐为水脉;又九百年,龙战于野,大德以镇之,复平如是。
然巫灵一脉,世为天谴,无为不惑,蜕神眼以镇诅咒,不复如是。今龙脉已成,蛇魂不再,巫不显世,咒祸之。巫之后,葬其首,拜其魂,不可强求,一切为命。
这个是头骨上记载的信息,上面告诉自己,巴蛇的蛇魂在超慧之前就化作了龙脉,难道说江晴所看到的蛇魂,就是已经化作龙脉的巴蛇,而巨大的锁链就是锁住龙脉不让其逃离,如果是这样,就想得通了。
“建安,你们道士里有没有锁住龙脉的额办法?”吴名想了想,还是决定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
“锁住龙脉?”张建安皱起眉头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道:“龙脉是山川之灵,锁龙脉可是有报应的,我们张家没有这种记载。”
“不对,一定有!”吴名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时,孔文君从人骨架子上跳了下来,而陆仁抱着小萝莉率先一步爬了上去。
孔文君好奇地看着这雪白的地面,好像也发下了什么不对劲,这地面虽然是雪白如洁,但是地面上的纹路却不像石头形成的纹路,越看越像骨头上的纹路。
随后,听到吴名说话的孔文君插了句嘴,开口说道:“我倒是在网上见过京城锁龙井以及魔都锁龙柱的故事,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吴名的眼睛里爆发出寸芒,没错了,既然存在锁龙的事情,那这地面之下应该就是锁住了巴蛇所成的龙脉。
巴蛇也是蛇,蛇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千年化应龙。经过无数年的祭祀,长江两岸的居民也就成功的将这条恶蛇祭祀成了龙脉,难怪之后形成的龙脉会被排挤出去。
新生的婴儿胳膊腿再粗,又怎么可能是大人的对手。新生的龙脉再怎么回本溯源,也不可能是一条形成千年的龙脉的对手啊。
“蛇灵找到了。”吴名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开口说道:“可是诅咒却解决不了。”
“为什么?”张建安盯着吴名的眼睛,他知道,吴名确实是找到了蛇灵。
吴名站直身体,面向这数米高的头骨白柱,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但是随后又转化为满足的笑容,开口说道:“他告诉我的,不止是我,就连祭灵人也无法解开这个诅咒。”
“他是谁?”张建安不镇定了,难道说这里除了自己五个人,还有其他的人吗?
随后,张建安迅速地用眼睛在四周环视了一周,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就连一个鬼都没有发现。也对,这里有皋陶这位圣人的镇压,再有超慧这位大德高僧的净化,是不该有什么其他的存在。
“扑通!”吴名突然面向这头骨柱子跪了下来。
“你干什么?”张建安不解地问道。
孔文君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吴名,搞不懂这小子为何会面对着这柱子下跪。
吴名面对着柱子,神情严肃的看着面前这九百个先人的尸骨,心里有震撼也有佩服。在知道自己的诅咒解决不了之后,吴名也没有懊恼,只有对这些先祖的敬佩。
巫之后,葬其首,拜其魂,不可强求,一切为命。
叩拜蛇灵,这是先祖的遗愿。不管是不是寄灵人的血脉,至少自己是这些生活在远古时期的人的后人。
这一拜,不为贤达,不为血脉,只因为他们是为了镇压作恶的巴蛇而献身。这一拜,不管是否是给巴蛇赔罪,只是为了完成一个祖先的遗愿。
吴名严肃地看着眼前的白骨,惨白的骨头已经随着时光变得泛黄,放下自己的身份,重重的将脑袋贴近地面。
三拜九叩,为大礼。
第一拜,叩拜皋陶先贤,为两岸百姓甘愿以身镇压巴蛇。接着,吴名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
第二拜,叩拜九百巫灵,为镇压巴蛇,甘愿世代受到诅咒,寿不尽四十。随即,吴名再次重重的叩响三个头。
第三拜,叩拜此地巴蛇,身前虽然为恶,但化作龙脉之后依旧被镇压在此,虽然没了蛇灵,解决不了身上的诅咒,但是依旧值得尊敬。接着,吴名再次叩首。
额头上的血迹沾染到了地面,吴名的三拜九叩大礼也随之结束。
大礼结束,突然间地面一阵抖动,随后这个墓室开始不停地朝着下方掉落碎石,紧接着四周的人骨都开始涣散,没有了之前的严密。
“不好!”张建安突然焕然失色,紧张地看着这地面:“吴名的血沾染到了这地面,这里要塌了!”
葬其首,拜其魂。
“原来,是这个意思……”吴名呐呐地说道。话音刚落,这头骨白柱上那盖着的顶盖开始裂开,紧接着,柱子上的头骨也开始摇晃:“快走!我们脚下的这片白色的地面,是巴蛇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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