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化的问题,也是很多人的问题,白金堂、白玉堂、展昭、蒋平哪个也不是傻子,花冲的神色早已出卖了他,他根本就没有杀死沈仲元,而是找了一具烧焦的尸体来充数!
“花贤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李青不死,皇上怎么能饶你啊?”蒋平最先着急道:“这一趟咱们搭上了多少人命?为的就是救你这一条命,你要是一时不忍,放了他,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白玉堂一把揪住花冲,大喝道:“花大哥,你真的放了他吗?你忘了他是如何对你赶尽杀绝的吗?”
花冲叹道:“我知道,我也没有放过他,死的真的是李青,我相信他没有骗我,我确实放走了沈仲元,但他已经跟我保证,李青已经死了!”
白玉堂怒道:“你又信了他的话?你要让他利用多少次啊?你为什么要信他?”
花冲侧过头去,不敢正眼直视白玉堂,但却回应道:“我信他,因为在这件事上,我和他是一类人,我们做的决定也是一样的,我信他这次不会再骗我,咱们回去吧,如果他还活着,就当我眼瞎了,也当各位没有我这个朋友吧,我会自刎谢罪!”
白玉堂气的一把将他推开,一拳砸在桌子上,花梨木的桌子被他砸的四分五裂。
“花大哥,你气死我了!我们辛辛苦苦,这将近半年的时间,做了多少准备,就是为了让你重获自由,你居然在这放了他?你当这是华容道不成?万一他做下局骗你,你这两年的苦可就白受了!”
白金堂上前,拍了拍气势汹汹的弟弟,白玉堂一晃肩膀甩开哥哥,自己坐到一边运气去了。
白金堂走到花冲面前,淡然道:“你能看开这生死之事,很不容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李青罪孽深重,当死。沈仲元若要真的远离是非,你也算救人一命,别管将来如何,你心是向善的,一定会有好报,咱们走吧,回京之后,看万岁怎样决断吧。”
智化淡定的坐在沈仲元之前躺过的那张床上,看着几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人,忽然大笑道:“你们怎么就如此悲观?人已经死了,花贤弟算是已经完成了任务,待我回京交旨,一切就都结束了。”
白玉堂起身道:“你有把握让花大哥脱罪?倘若沈仲元是骗他的该当如何?”
智化笑道:“只要他不傻,在我们复旨之前,就算他想重新露面,也应该再多等上一等!我们复旨之后,他就算再度出山,赵祯也奈何不得他了!”
“为何?”
“只要能见到皇上,我就有办法让万岁赦免花贤弟!”
白玉堂不信:“你有把握?真有把握,你为什么当初不在京城里用?”
“我又没机会见驾,如何能用上这个主意,只要让我见到万岁,准能成功!”
路素珍在一旁黯然道:“就算脱了罪又能如何?当年一品大员,世袭国公也能一撸到底,变作朝廷钦犯,就算你们下套设计,让他脱了罪责,日后皇上就能不翻旧账吗?”
智化点头道:“当然能!可他能翻,咱就能治他,让他翻不过来!”
“还有皇上翻不过来的案子?皇上不是想杀谁就杀谁?”
智化轻轻伸出一根手指,摇摇道:“不是啊,有一家人就是皇上杀不得的!”
花冲忽然灵光一闪:“你说的莫非是丹书铁券?”
智化点头笑道:“没错,就是此物!当年太祖黄袍加身,从后周柴家手中谋得皇位,为了安抚民心,他登基之后,下旨厚待柴氏子孙,赐柴氏丹书铁券,即使柴氏宗族后人犯下弥天大罪也不得加刑!”
花冲想到智化要怎么做了,虽然冒险,但这个方法确实是最有效的!
“智大哥,你莫非是要再来一次?”
智化正色道:“这一次,你一定不能手软!”
花冲神色坚定,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白玉堂等人显然是听懂了两人的意思,但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众人心照不宣,但神色和心情比之刚才都要好了一些。离开了这个地宫,根据沈仲元指给花冲的路线,众人从暗门出去,沿地道一路出城,朝码头跑来。
码头这里赤发龙神冯奎章的兵马已经撤向城门,王兴祖这里的船队也就剩了四五条船,他留下守卫的人马不过五百人,死撑了一个下午,打的就剩了百人不到,此时正在码头这里修整。
花冲等人赶来,见着王兴祖,一起上船返回雷州。这一路上还好,并没有追兵或者阻截者,这剩下的几艘船顺利的回到雷州。在他们扬帆起航的时候,李士贤、崔波浪也和冯奎章相遇了。
崔波浪将李士贤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问道:“王驾莫非有意放走他们?”
李士贤冷哼一声,低声道:“以后的王驾怕是要换人了!”
崔波浪愕然道:“难道王驾千岁他……”
李士贤长叹一声:“去地宫看看吧,我觉得王驾千岁的尸身应该就在地宫!”
“走!”
崔波浪命令冯奎章紧守城门,不必回码头了。自己则和李士贤一起回到皇宫,到了大殿,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地宫的入口,这地方两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地宫一向只有沈仲元自己出入,他不允许任何人在地宫里和他商议军情。
两人沿着地道走到地宫里,果然里面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崔波浪指着尸体,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李士贤道:“这…这是千岁?”
李士贤却很淡然的说道:“除了千岁,只能是花冲,你觉得花冲会死在这里吗?”
“可千岁他……”
“普度、长明那些高手都死在地道之外,千岁死在这里也是正常的。”
“可花冲为什么要烧了千岁?”
“可能是泄愤吧?”李士贤回了一句,随即对崔波浪道:“崔提督,咱们还是赶紧成殓千岁,安排千岁的后事为好,小王千岁还在天竺呢!”
“嗯,咱们回去。”说完,崔波浪转身返回,李士贤回身之前,又看了看地上这具烧焦的尸体,心里暗自叹息道:“十年谋划,五年奋战,也只打下南洋、天竺,换做是我,或许也会借此机会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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