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入他的心底,擦拭那阴沉一角,张琰,就是属于慕容炎的那束光。
“我想出去逛逛。”慕容炎看张琰,道。
慕容炎不是一个喜欢出去浪的人,平日里除了医馆和易一亦一起,他也不太喜欢去外面凑热闹,可是在这通安,每天就待在王府,慕容亦凡也不见踪影,就连席席对待他也是小心翼翼,心里的郁闷一消失,他就就得闷了,特别无聊!!!
张琰也想他出去走走,可这是在通安城,他一个刚刚将人家打出旧南的将军,严格意义上说应该与通安是为敌的,怎么好大摇大摆在人家王城闲逛。
他张琰也不是低调的人,这兴许出去就遇到几个‘熟悉’的人,那多尴尬。
他摸摸鼻子,不想拒绝慕容炎,又不能光天化日地去逛街。
慕容炎看他神情,也知道他的顾虑,便道,“我带你去,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没人。”
说着,还对他眨了一下眼,张琰接受得心花怒发。
吩咐熊心收拾东西,几人来到了通安后,慕容行想着赵薫既然被自己拐走了,便把熊心直接留到慕容炎那儿了,反正慕容炎正是需要人的时候,简直一点内疚都没有。
索性熊心自己也乐得自在,侍候公子比侍候王爷要省事多了,义阳王可喜欢可劲儿的折腾了。
“小薰自从跟着二叔后都不来看我。”慕容炎突然说道,“还挺想他的。”
张琰立马警铃大作,媳妇儿怎么能随便想其他男人呢,还在夫君面前,这必须不能纵容的,哼~~~
“现在他是二婶儿了,你不能想他。”张琰严肃道。
慕容炎抬眼看他,眨眨眼,见张琰的神情,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他笑,“小薰你都吃醋。”
“没有。”张琰义正言辞反驳,“我一直都在醋缸。”
慕容炎哭笑不得。
准备好了,几人准备出发,上了马车就看见霍权大喇喇的坐在上面,顾郡城缩在他旁边,满脸的不情愿。
张琰额角突突跳,好不容易和夫人单独约会,这两碍事的又跟来干嘛。
“你们怎么在这?”
“大哥,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来通安的。”霍权哭丧着脸,“天天就待在王府这么大块地儿,面对这这个呆子,说好的花天酒地,说好的纸醉金迷呢?”
张琰无语,看了一眼慕容炎,道,“谁说是带你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咱是来干正事的,快快快,下来”
霍权嘴撇得更加厉害了,用眼睛斜着他,那意思——整个马车备着点心,办啥正事啊?
顾郡城按捺不住,道,“我就说,大哥和嫂子要过二人世界,你非要来看什么香辣画面,我不去,我要下车了。”
说完,作势真要下车。霍权想捂他嘴巴都来不及,紧紧抓着他胳膊,咬着牙,道,“郡城,别呀,别别别”
顾郡城一个用力推搡,霍权一个猝不及防,居然就这样栽在地上。拍拍屁股的灰站起来,指着顾郡城道,“哎呀我说顾郡城,你敢偷袭我呀,啊。”
顾郡城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臂,看着他的眼神极为震惊。霍权避开他的眼神,看别处,清清嗓子,不说话。
虽说霍权表面上斯斯文文的样子,他的功夫可不弱,加上他惯用箭,手臂的力量自是要强壮些,可是他明明抓着自己的手臂,而顾郡城也只是推开他根本没用力,这与以前霍权的轻轻一抓自己的用力甩都甩不开的情景相反。
而且他很明确的知道,霍权刚才的样子不像是故意自己松开的。
他看着霍权,张了张嘴想要问他,霍权抢在他开口之前说话了,看张琰,“我说大哥,不兴这样重色轻友的,只带嫂子,不带我这个弟弟出去玩儿。”
张琰挑起一边嘴角,一把勾着慕容炎脖子,道,“你今天才认识我吗?弟、弟。”
说着,将两人直接一脚踢下车,吩咐熊心赶车,霍权顾郡城吃了一嘴的灰。
霍权愤愤直跺脚。
没办法,他这个秤伦小王子大摇大摆出现在通安城估计唾沫都把他淹死。
王府门口,霍权走进去,没见顾郡城跟上,他回头瞧了一眼,见他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霍权摇头,这呆子,又在想什么呢?
“嘿,顾小呆,发什么呆呢?留那儿吃灰,继续去逗你的鸟儿吧。”
顾郡城一步并作两步到他面前,扶着他双肩,两人面对面,顾郡城歪着头细细打量着霍权,后者噗嗤笑,“怎么,终于发现我长得帅了。”
“你生病了?”顾郡城观察他良久,说道。
霍权面上表情一滞,也只是一瞬间就立马恢复原本的嬉皮笑脸,一巴掌拍在顾郡城脑袋上,道,“你咒我呢。”
说着,甩开他,走了。等到顾郡城看不见的地方,他脸上表情跨了下来,揉了揉胸口从怀里拿出药丸吃下,最近越来越严重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不知道,后面悄声跟上来的顾郡城看到了一切。
话说出去过二人世界的琰炎夫夫二人,下了马车,入眼便是一片荒芜,发黄的草地上面带着黑灰烧过的痕迹,周围的树木光秃秃的,有些光滑的树干上还有干涸的血渍,这明显有过打斗的痕迹。
四周围的许多田地荒成一片,这儿丢个偷窥,那儿一只长矛,每隔几步就有干涸得发黑的血迹。
不止张琰惊讶,慕容炎一下车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被惊呆了。
“这”他回头看熊心,“你确定没带错路?”
熊心点点头,对这里的场景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很漠然。这样的场景他见得太多了,多的都忘了那些地方原本的样子。
“我记得这里是一片美丽的田园,那个时候,空中没有一丝云,就连在这样寒冷的冬天太阳还是暖洋洋的,夏天的时候没有一点风,天上一轮烈日,树木无精打采懒洋洋地在这儿。”慕容炎想着自己脑海中这片土地的样子,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看样子,这里打过仗。”张琰叹一声气,战争过后的土地满目疮痍,尽管已经见惯了残垣的战场,他还是每每不由感叹,谁不想要安宁,谁不想要和平。可是,越美好的土地就越会被侵略者
者侵占。而他,或许也是那个侵略者。
慕容炎此刻心里也是艰涩地,那个时候虽然一个人,但那些日子却是他内心美好的回忆,那时候的他从头到脚趾都是快乐的,
这块地属于他心底的一片乐土,如今变成了凄凉之地。风呼呼狂啸着,似乎是这片土地曾经的人们在哀嚎。
“打仗,真的好吗?”慕容炎喃喃道,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张琰。
“可是,如果我不打,别人就会打你。”张琰道。
慕容炎抬眼看他,想了想,他道,“如果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你还会打仗吗?”
张琰果断摇头。
慕容炎也不想打仗,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就当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吧。
两人正准备离开,突然,斜刺里一个身影出现在慕容炎眼里,他也只是眼神一扫,不是很确定。
“等一下。”叫住张琰,他退回两步想去看个真切。
张琰奇怪地看他。
密密的草堆后面,黄干干一片的草在被这风压弯了腰,慕容炎只看到一个背影,那是一个挺拔的背影,他是坐着的,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从后看去透着一股优雅。
慕容炎虽然没看到他的样子,待看到他身边那个白面有些微胖的老头,他瞳孔缩了缩,慌忙拽着张琰离开。
那白面胖老头凑近坐着的那人,在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人微微侧过头朝慕容炎刚刚站着的地方看了眼,嘴角挑起一抹淡淡地笑。
慕容炎心里直骂倒霉,张琰看他皱眉的样子,心下疑惑,这又是咋地了?
“怎么了?”张琰好奇询问。
“没什么。”慕容炎爬上马车,张琰跟在他后面,“我看错了。”慕容炎说道,“回去吧。”
原本好好的心情顿时低落下去,原来美丽的地方变得如此凄凉,还遇到痛恨的人,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张琰看着他,也跟着不开心了。夫人到了通安就没开心过,他真的太不喜欢这个地方了。
回想起记忆里的通安,张琰与傅氏王族的人并没有打过交道,很多事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对于当时的傅王傅清荣,远没有傅睿禾的名声大,但那传闻中让他都敬畏的战神年纪轻轻就褪下一身戎装归隐山野,他曾无数次为之惋惜。
听说,他是为了心爱之人抛弃了所有名利。张琰欣赏也羡慕这样子肆意潇洒的人。
他看了一眼慕容炎的头顶,伸手摸他后颈,用一种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头顶的发旋,他突然想到,自己从没问过慕容炎的意愿,如果他向往的是那种云游山野的生活,自己会不会毫不犹豫放下现在拥有的一切和去征伐天下的野心?
他自己都不能给出一个毫不犹豫的答案,所以,他始终在回避着慕容炎的意愿,一心只想将最好的给他。
他不敢问。
两人沉默着回到王府,慕容炎以太累为由打发走了张琰,一个人回房休息了。
刚好今日送信的人来了,旧南他全权交给夏星看管,若不是什么太着急的事,夏星都是每隔三天送一次。
三天的已经送了,又送来一份,张琰满脸狐疑地打开,看见上面一堆‘了不得’,皱了皱眉。
收起信条,问府里的下人霍权的行踪。
到了霍权院子,他便看到惊悚的一幕,顾郡城手里拿着剑,双手环胸靠在霍权门外,眼睛紧紧地盯着霍权的房门,那眼神,张琰反省,自己是不是真太不关心这两个兄弟了。
他走过去拍顾郡城肩膀,顾郡城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卸下防备。
“霍权呢?”张琰问道。
顾郡城指了指房门内,示意人在里面。
“这么大白天他窝在房间干嘛?”张琰不解,霍权这小子整个跟多动症似的,就算今天他不带他去玩儿也不至于躲回房间吧。
“那你小子在他房门口盯着他怎么回事?”张琰笑着打趣他,“你别告诉我说你和霍权看对眼了,那不行啊,两只受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
张琰郑重地告诉他,没办法,如果他们两人都喜欢男人的话,那绝对都是下面那个啊,一个傲娇一个呆。
就是顾郡城这身材,啧啧啧,这么粗犷怎么嫁得出去啊!!!
并不知道张琰此刻的胡思乱想,反而被他说的话弄得很惊悚,“谁和他看对眼。”
两个声音一同说出同一句话,就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张琰调侃看顾郡城,后者眼睛瞪他。
倒是房间里面,说完这句话后又传来霍权压抑着的咳嗽声,“怎么了?权诶。”
张琰拍门,门被锁上了。
“我没事。”霍权的声音很重,呼吸粗重。
这可不像没事,张琰看顾郡城,希望他知道点什么。
顾郡城看了那扇门一眼,然后招手示意张琰一边说。
霍权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咳得撕心裂肺,呕心沥血,张琰听了顾郡城说的尽头他看到的一切,神色变得严肃,他和顾郡城点头,两人砰一声将门撞开。
霍权半身倒在地上,上半身趴伏在凳子边,手伸向桌子拿东西,却一直未够着。
两人急忙将他扶起来,顾郡城慌忙把桌子上的那瓶药拿过来喂他吃。
最后一颗了,霍权吞下药后感觉舒服一点了,张琰给他倒了一杯水,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霍权冲他笑,笑得虚弱,“大哥,你别这么严肃。”
“到底怎么回事?”张琰问道,“如果不是我们这次发现,你是不是死了也不会告诉我。”
张琰说得痛心疾首。
“我没有。”霍权知道张琰是真的生气了,声音弱了下来,殊不知上辈子霍权便是拖着身患重疾的身体去救他,接过命丧黄泉,临死前,还在为救不了他而内疚。
张琰觉得自己真的太不是人了,霍权身子本就不好,他一心全扑到慕容炎身上,反倒对他关心太少了。此刻看着霍权苍白的面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可他却还笑着安慰自己说没事,张琰好恨自己。
他看着霍权的眼睛,道,“多久了?”
霍权愣了愣,垂下头,道,“我回秤伦那次。”
宓宁行刺那天张琰遇到霍权的一个手下去
搬东西,霍权后来听说那手下张琰问起,他心里还挺忐忑,不过幸好张琰一心只顾着慕容炎,他总算瞒过去了。
那些东西全是霍子楠给他寻的各种续命的药材,多多的,两人明知道没用,霍子楠却始终不放弃,一箱一箱地给他送药,尽管没多大用处,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弟弟就这样放弃。
后来那些药稍微贵重点的都被霍权拿去卖了换焰军的军需了,其他的常用的就留在焰军了。
不知道霍子楠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跳脚千里追杀他。
若说霍权为什么毫无保留的帮助张琰,除了他与张琰之间的感情,还有就是,张琰有野心,他地处中原,若拿下中原势力,那么看在他的面上,秤伦在外族这块地儿也会变得强大起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张琰会放弃中原战场,直接转向外族。
打开外族战场,焰军与秤伦对上是迟早的事,他不能背叛张琰,也不能不顾自己的故土,所以张琰卸了他诸多权利他才欣然接受,加上自己的身体原因,他才能给这么潇洒。
只希望日后焰军与秤伦对峙时,看在他的面子上,张琰不要对秤伦赶尽杀绝。
张琰痛悟,他就说为什么霍子楠这么贸然的亲自到他营地带霍权回去。
“大夫怎么说?”张琰轻声问道,好像声音重一点会将他推倒似的。
霍权以拳抵唇轻咳,抬眼看张琰,那双眼睛一点不似以前的嬉皮欢快,他的目光清明,带着微微隐忍,他裂开嘴角笑着说,“那瓶药完了,也快了。”
张琰紧了紧放在大腿上的拳头,他瞧了顾郡城一眼,后者抿着唇,低眸沉默。
“你为什么不告诉炎炎呢?”张琰声音沙哑,“他医术这么好,一定会救好你的。”
霍权避开他的眼神,他知道慕容炎医术好,生怕他会看出来,所以在他病情恶化的那段时间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慕容炎。
他不知道慕容炎能不能救他,可他不想让自己最亲近的人知道,他的病很让人为难他知道,救得了还好,救不了的话难道要让他最亲的人为自己数着天数过日子吗?
他宁愿一个人悄悄地死去。
“权儿,咱让炎炎看看。”张琰并不是在问他,霍权此刻连站起身的力气的没有了额,无力的摆手示要拒绝,可张琰哪能让他拒绝,他直接抱起他,往他们院子去。
顾郡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默默无语。
慕容炎刚躺下,熊心急匆匆地又进来,“姑爷抱着霍公子过来了,那样子挺着急的。”
慕容炎一下掀开被窝,立马穿上鞋,卧槽,霍权被张琰抱着,人命关天呐。
“公子,你慢点。”熊心在后面拿着外衫喊。
“炎炎,炎炎”张琰将霍权放好,便开始叫唤。
慕容炎出来,看着虚弱的霍权和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顾郡城,眼皮子一跳,心中有股不祥预感,忙问,“这是怎么了?”
霍权努力想要憋着不咳,张琰刚放他下来,他立马咳得撕心裂肺,放开捂住嘴的手,果然,又咳出血了。
任是谁看到这种情景,都能知道,都咳出血了,这还了得。
慕容炎自听他咳嗽便知道这情况不对了。他一把推开张琰,外衫都没套上,扣住霍权的脉门,一会儿过后,他眼神一厉,严肃看他,“这病不是一天两天得的,你到底拖了多久?”
霍权冲他笑笑,“大嫂,你别和大哥一样,弄的一惊一乍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个屁。”慕容炎大喝,“你如果知道会拖到现在,你快死了,知不知道?”
慕容炎此言一出,其他两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他,张琰张大了嘴,不敢相信,问炎炎,“炎炎,你说的是真的?权儿怎怎怎么会会”
那个死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张琰也是少见的吞吐,他的嘴唇都在颤抖,目光死死的看着慕容炎,希望他说的是假的,希望他说是骗人的,可是,慕容炎怎么会拿这种事骗自己呢。
慕容炎也不是胡说的,他生气,更多是痛心,霍权这个病症明显是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他的样子明显是到了严重的地步,可是霍权一点也没透漏过,该说他隐忍的太好太聪明,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呢?
霍权躲开他凌厉的目光,道,“大嫂,我的病我知道,没救了不是吗?我没”
话未说完,张琰满脸怒容的拎着他脖领子,恶狠狠道,“没事,没事,什么都没事,霍权,我是你大哥,我们说过发过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吗?我”
张琰竟然哭了,威猛的汉子刚硬的脸庞滑下两行清泪,霍权心里五味陈杂
慕容炎拉开张琰,霍权本就虚弱,被他这一晃还得了。可无奈他本身身子就重,顾郡城那个呆子也不晓得来拉拉。
“郡城,拉开他们啊。”慕容炎回头对这顾郡城喊道。
谁知顾郡城根本没动,他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很生气。”
慕容炎无语,你生气也别挑这个时候啊,没见张琰快把霍权晃死了吗?
无奈之下,慕容炎突然捂着肚子,大喊疼
张琰立马恢复理智,松开霍权,霍权啪叽一下没注意差点摔死,他忿忿瞪着张琰,果然,兄弟不如夫人呐。
“郡城,来,扶我一把。”霍权笑着冲顾郡城招手。
顾郡城扭脸,轻哼一声,还是过去将他稳住,让他老老实实坐着。
“炎炎,怎么了?”张琰焦急问道。
见他松开了,慕容炎立马好了,拍开他的手,数落他,“你终于肯放手了,啊,怎么叫你都不听,,你知不知道你再用点力他不用救了,直接埋了吧。”
一边霍权听了,心说,大嫂,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要埋我真的好么?
“炎炎,我不是”张琰心里真是交瘁极了,慕容炎不理他,推开他,问霍权,“霍权,你到底想不想活?”
霍权抬眼看他,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张琰忙道,“炎炎,你不是都说了快死了吗?还有救?”
慕容炎白他,现在不想搭理他,他只是看着霍权,道,“如果你自己都不想活了,谁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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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权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张琰知道了这件事不会纵容他,他看了张琰一眼,又看了看顾郡城,道,“我当然想活着。”
目光坚定,可是却带着不确信,“大嫂,我真的能好吗?”
慕容炎迎着他目光,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三人无语,张琰看他,“炎炎,不兴这样子的啊。”
慕容炎看他,理所当然,“我救不了他我当然不知道啊。”其他几人憋着一口气在胸口瞪慕容炎,只听他慢悠悠来了句,“可是爹爹在这啊。”
“对啊。”张琰双手一拍,“外族神医,爹爹一定有办法。”
张琰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对霍权道,“有爹爹在,一定没事。”
霍权惊讶,看夫夫二人,道,“你们说的那个外族神医,是我知道的那个外族神医么?”
“还有两个外族神医吗?”张琰眨眼,问。
霍权张了张嘴,看慕容炎道,“外族神医是你爹?”
“你说这话语气是怎样?”慕容炎挑眉。
谁知霍权一脸颓色,直呼,“完了完了,我还是等死吧。”
“怎么了?”两人不解问道。
霍权脸色跨了下来,眼神哀怨地看着二人,道,“那外族神医和我哥有些额,我哥弄丢了神医的人。”
“我哪知道他是你爹呀。”霍权看着慕容炎,狠狠咬牙,道。
慕容炎莫名有一种神医是我爹我错了的感觉,他看张琰,”你什么时候弄丢了爹爹的人?”
张琰无辜摊手,“都没见过。”
“不是说大哥了,是我亲大哥,秤伦王霍子楠。”霍权一脸悲怆。
“怎么回事,说说。”这下两人可感兴趣了,搬了个板凳围着霍权坐下,张琰又以慕容炎衣着单薄为由要抱着他坐自己腿上。
熊心默默将手上刚拿来的厚斗篷藏在身后。
慕容炎:“”
霍权:“”
顾郡城:“”
和爹爹有关的事慕容炎都很感兴趣,也没和张琰计较,反正被他抱着也已经习惯了。
霍权装作没看见,将霍子楠与那位神医的过节娓娓道来。
前几年的事了,具体是什么时候霍权也不清楚,那个时候霍子楠为他到处求医,外族神医的名头外族人都知道,但是那人却不好找,霍子楠好不容易才寻到一点踪迹,于是带着人便去请神医了。
通安与秤伦在外族九城中属于势力比较大,但这两国之间战争也厉害,秤伦王这么大的举动通安怎么会不知道,于是一路跟着秤伦王,两方找到神医,据霍子楠所说,当时神医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两人关系极为亲密,那男人总是穿着一身黑衣,面容清秀,有很明显外族人长相特征,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那男人挺瘦,看上去身子很弱,神医很好说话,听说霍子楠是为救自己弟弟遍寻名医也就愿意帮他一把,但是有条件。
那条件便是帮他找几味药,据他所说是救那个黑衣男子的必须药材。
那几味药材比较难找,霍子楠就请神医与那位男子一起去秤伦住着,一方面好方便寻药,另一方面霍权不在秤伦,他还几日时间将他带回来。
可事情就出在这个黑衣男子身上。那日通安人马跟着霍子楠找到神医,恰巧,通安的人马也请神医,可是神医好像对通安十分厌恶,想也没想便选择了秤伦。
可是刚到秤伦第二天,神医听说佛冰出现了,佛冰是一种珍贵药材,长相似佛陀肉髻,冰亮清透,随性而出,很有灵性的一物。佛冰这东西出现一次要隔很长时间再出现,或者再也不在世间出现,全看机缘,此物能助人长生,命薄之人食之可延年益寿。
可是此次佛冰在极寒之地出现,那黑衣男子身子孱弱,奔不了这么远的路,于是,神医暂时将男人安置在秤伦王府中,自己独自前去,此去三日,刚好回来时秤伦王应已经将霍权接回。
可是就在他刚离去的时候,通安出兵讨伐秤伦,其名为秤伦扣押了通安的亲王。
双方交战,祸及百姓。霍子楠怎么也没想到,神医带着的那个黑衣男人竟然是传说中的通安第一勇士,那个骁勇善战的睿亲王傅睿禾。
坚守着对神医的承诺,霍子楠并没有将人交出去,这场战争连着打了三天三夜,神医依旧未回。
两城休战已久,此次通安突然袭击,加之秤伦为救霍权之前动用了许多人力,此次战争两房僵持不下,最后是那男人见不得战火连天,自己出去了。
他这一走,便再无消息。神医没有拿到佛冰,回来时连人都没有了,一气之下,也走了。
霍子楠心中很愧疚,找到神医,却再也不见。
听了霍权说明原因,琰炎二人十分震惊,为何这个故事里会有傅睿禾,傅睿禾和慕容亦凡是什么关系?
“你确定那人是傅睿禾?”慕容炎不敢相信问他。
霍权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我也没见过,只听我哥说起。”
两人对视一眼,慕容炎开了点药给顾郡城,让他去抓药,告诉了霍权一些注意的,他答应他会找爹爹谈谈。
拿着方子的顾郡城看着霍权,问慕容炎,道,“夫人,向钰的毒”
“啊!”慕容炎一拍脑门,“把这事忘了。”
可怜的向钰正受噬毒的折磨
张琰道,“行了,到时候再说,我和炎炎去找爹爹,你先带霍权去休息。”
说着,往外赶两人,最后还不忘嘱咐顾郡城,“少想点其他男人,给我照顾好霍权。”
顾霍两人面面相视,又忙别开眼,恶
凉风习习,慕容炎指使张琰抬着一张板凳到前院坐着,名曰截住慕容亦凡。
“我说炎炎,这冷风吹的,咱进去等吧。”
“不,我就要在这。”慕容炎插着腰,仰着脸,道,“你冷你可以去睡觉。”
那必须不能去啊!张琰笑,“那怎么能行呢,夫人在哪儿我在哪儿。”
“乖。”
张琰双手搓了搓,突然,想到今天夏星的传信,他说,“今天夏星传信来了。”
“前天不是才来吗?是要紧的事吗?”慕容炎拧眉,问
问道。
张琰倒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有点意外,刚才忘记告诉霍权了。”
慕容炎看着他,等着他说,月黑风高,冰凉的风吹进皮肤,那叫一个舒爽,张琰将慕容炎紧紧裹在自己怀里,道,“霍子楠去军营找霍权,结果撞上了易大夫,霍子楠貌似和易大夫看对眼了。”
想起就好笑,那个闷骚易一亦竟然被霍子楠看上了,虽然他没有和霍子楠打过交道,但此人也并不是好相与的,毕竟能做到王上这个位置,有哪个是单纯的。
只是,这次,张琰估错了,有霍权这个弟弟,哥哥与之会差得远吗?
慕容炎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天哪,不会吧,白莲花竟然会喜欢上人?他那个别扭的性子,我还真担心他吃亏。”
“放心吧,易大夫怎么会吃亏。”两人抵额闷笑。
“这么冷的天,你俩兴致挺好。”
清冷的声音如这天气一般冰凉。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慕容亦凡,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爹爹。”慕容炎低声叫了一声。
慕容亦凡看着他皱了一下眉,对着张琰数落,“这么冷的天你让他大着肚子在外面吹冷风。”
张琰嘴巴张了张,默默地背了这个锅。
“不是,爹爹,我找你有事。”慕容炎挡在他面前,看着慕容亦凡的眼睛,说道。
慕容亦凡看了他一眼,说,“先进去。”
慕容亦凡将斗篷脱下,坐着,看他们,问,“什么事?”
“爹爹最近在忙什么,都不见人影。”
慕容亦凡看了一眼慕容炎,道,“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慕容炎默默闭嘴,不再问。
一旁张琰道,“请爹爹救个人。”
慕容亦凡继续看慕容炎,“炎炎医术到火候了。”
“没有。”慕容炎连忙否认,低下了头,“我救不了。”
慕容炎的医术在慕容亦凡的教授下也能算得上是佼佼者了,他如此轻易说出救不了的话,慕容亦凡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他也没怎么表现出来。
“什么病?”
“没诊出来。”慕容炎说的干脆。
慕容亦凡已经很久没动气了,这会儿真的有些气着了,若不是顾着慕容炎的身子,像以前那样罚他那是毫不犹豫地。
他重重深吸一口气,看他一眼,道,“人呢?”
“就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霍权。”张琰边说边观察慕容亦凡脸色。
慕容亦凡想了想,脑海里闪过一个抱着席席的身影,霍权的轮廓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他呵一声笑了一声,“就那小子?”
两人点头。
“废了。”慕容亦凡道。忽然,他看张琰,问他,“那人不是中原人吧?”
他用手撑着脑袋,想了想,挺眼熟啊那小伙子。
“恩。”张琰含糊应道,“爹爹,霍权,他还有救吗?”
“霍权?霍子楠那个弟弟?”慕容亦凡歪头,问,他捏捏下巴,道,“命挺长啊。”
“爹爹,你能救吗?”慕容炎急忙问道。
“我能救。”慕容亦凡说道,他有些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懒懒道,“可我不想救。”
两人脸色顿变,慕容亦凡却是用眼睛看着慕容炎,后者深吸一口气,道,“你救霍权,我答应你,进宫。”
一旁张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是不是耳朵塞毛笔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