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独自仰望头顶的皓月,一杯接一杯的酌饮, 巴卫如此萧索的背影连经常借酒消愁的的瑞希都看不过去了。
阿遥没有回来,瑞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其中原因。“狐狸,你有心事?”
逗闷骚可是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闻声,巴卫往嘴边送酒杯的手滞了一下,随即继续, 嗓音中透着一股漫不尽心的劲儿, “你觉得我像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举手投足间都与平日违和感十足, 瑞希没再多言, 径直走进巴卫身边,收走酒坛。
正在酒兴上的巴卫当然不愿意了。他三步上前劈手夺走那坛梅酒,很小心的背着双手藏在自己身后,很是不满的斥责瑞希:“臭蛇,你居然抢走我的酒!”
“酒不是你这样喝的, 不要辜负了我酿酒时的心意。”
“别那么小气,一起来吧。”巴卫一把勾过瑞希,看出他的不情愿, 面露凶相威胁道:“不来就一把火烧了你, 刚好做下酒菜。”说着, 手一抬, 几团狐火跃然而现。
迫于**-威,瑞希不爽的把玩着一只空杯子作陪,话语间已经没了客气,直戳巴卫心窝:“阿遥呢?怎么没和你回来?”
这次好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巴卫反问:“谁规定的我们必须一起行动?又不是连体婴。”
混着一杯酒下肚,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在瑞希看来,动作是挺潇洒,但是字里行间好像深藏着幽怨。这样一来,连一气呵成的举杯都变成了一种假装洒脱的演示了。
见状,瑞希笑而不语,连被逼迫的那点不平都得到了治愈。他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心情极度不佳的巴卫掰开嘴猛灌了几杯。喝得快不急下咽,瑞希被呛得不住的咳嗽,火辣辣的酒气在喉间蒸腾,顺着心中的怒气冲上头,变得口无遮拦:“你去跟带走阿遥的小白脸发火啊,独自生闷气算什么英雄。”
空气在这一刻静止了,如果不是眼前悬浮飘散的颗粒,仿佛一切都处于凝固状态。
偷眼看去,巴卫紧攥酒杯的手指节泛白,好像随时都可以将它捏碎。他低头看着什么,又仿佛在思索什么,只是眸色晦暗明灭,那里涌动着暗流却看不出情绪。瑞希在等着一场狂风暴雨,良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等来巴卫一句淡漠的回应:“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呵… …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嘴硬?瑞希心中的小恶魔开始蠢蠢欲动。
“以我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迹部还是很不错的。”
闻言,巴卫侧目。也就是短短的一瞬,瑞希知道引起了他的注意,继续道:“先不说人家俩十五年青梅竹马的交情,单单是家世、样貌、学识、人品都是个中翘楚,况且他对阿遥一往情深。”
“那又怎样,不过区区人类。”
巴卫不屑,用鼻子冷哼出声,顺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你别忘了,”瑞希一顿,表情变得很正经,“阿遥的本质还是人类,而且人类之间的结合才是理所当然的吧。”说完,他故意看向巴卫。
“哐当”
酒杯掉落在地,回声**,“你也这么认为吗?”巴卫的话混在其中,听得并不真切。
瑞希拍着巴卫的肩离开,“我怎么想都没用,重要的是阿遥的心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巴卫的脑间开始循环最后阿遥央求迹部带她走的那一幕,一遍遍,是煎熬是苦涩。她分明喜欢自己,却避开了那个吻;她分明喜欢自己,却走向了别的男人;她分明喜欢自己……
她还喜欢自己么?
巴卫开始不那么坚定了,瑞希说的没错,她到底还是人类,而人类的情感总是那么变幻莫测。
他已经很郁闷了,而某人似乎还嫌不够,又添油加醋的来了一句:“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有完没完,巴卫恨不得撕烂那张蛇嘴。
可是他忍住了。瑞希诚然嘴贱,然而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打一架除了两败俱伤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巴卫深呼吸一口,霍然起身离开,看都不看挑衅的瑞希一眼。
“你去哪里?”
“散个步,解酒。”
瑞希一愣,随后唇角抿出了然的笑容,“我可是为了成全你才主动退出的,要敢失败,我咬死你!”
“傻子。”巴卫嗤笑出声,头也不回。
不过,他确实是要去找阿遥的,暂且不管以后如何,反正她不可以离开自己身边。
同样要出去散心的还有阿遥,不过她是真正的散心。
心情不好就喜欢一直走,仿佛走到天涯尽头就能把所有的烦恼抛在身后。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很远,回过神来才惊觉一片陌生。
眼前是条河川,清润的空气扑面而来,甚至连拂过的风都是湿凉的,阿遥不喜的皱皱眉。大概是因为心情阴郁的缘故,这样的环境只会让人觉得缠绵无力,她现在急需一场烈风刮散头顶上的厚云,还她一片干爽清明。
如是想着,阿遥不禁加快了步伐,却没想到这条河川如此之辽阔。似乎永远走不到头。总感觉是在围着一点转圈圈,这条河川真有毒!
都说海上天气说变就变,没想到河川之上也是如此。前一秒还是风平浪静的,下一秒就惊涛骇浪,阿遥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眼瞧着一个大浪向自己拍来,阿遥撒丫子就跑。然而躲过了这边却躲不过那边,几个回合下来,单单是心惊肉跳就足以她筋疲力尽。看准**的机会,阿遥心一沉,驻足观察。不是错觉,那些波涛如长了眼睛一般都指向自己,那分明就像是有人故意操纵!
“谁?!”坚定了自己猜测后,阿遥浑身汗毛立起,警惕的怒喝:“是谁别有企图?”
片刻后,伴随着放肆的笑声,又一个浪涛直指她袭来。
明显来者不善,阿遥心降到谷底。
浪潮很雄伟,拍打起来就像堵密不透风的铜墙,它呼啸着跟在阿遥身后根本甩不掉,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影随形。
就像猫玩弄耗子一样,若即若离,从不一下子咬死,这种不确定的恐慌让痛苦放大百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最煎熬的折磨,阿遥受够了,她停下来,怒视着四周空气大喊:“不敢现身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这女人果然有意思,老子喜欢。”
啥?阿遥傻了,“你谁啊?”
烂桃已经够多了好吗。
“吾乃荒川之主。”
说着,一个人影在河面上具现,而河川的水被像被刀劈过一般,分成两半,那具身影慢慢的从河底腾升而出。
还真是咸鱼王!!
这都能遇上… …
光顾着惊讶了,一个没留意,他居然来到了自己身边。阿遥惊慌的后退两步,身体恢复期间,她并不想和任何人成为对手。
“别害怕,我无意伤害你,只要你乖乖做我的妻子。”
荒川之主伸手去撩阿遥的长发,却被她头一偏灵活的躲闪过,冷漠的拒绝:“对不起,我们第一次见,我不能答应。”
阿遥继续后退,她心里很纠结,是放弃ssr直接走人还是死缠烂打争取过来。
这瞬间的犹豫让荒川之主有了可趁之机,他唤起浪涛将两人围起来,形成结界与外界隔绝。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等阿遥反应过来时,狭小的圈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毕竟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阿遥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你想干嘛?”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双手却不着痕迹的背在身后,紧握着用于自保的蒲公英。
“怕你跑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
阿遥手一挥,蒲公英将水抽开一条缝隙,眼疾手快的穿越而去。不再考虑什么ssr,还是逃跑要紧,荒川之主是个疯子,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奇葩的事情。
在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中根本没有方向感可言,即便忌惮于从头顶上方划过的闪电,阿遥丝毫不敢放慢脚下的步伐。可是无论她多么拼命还是逃不出,一条笔直的河川好像变成了一个圆圈,一个打不破的魔咒。
终究是徒然,这一定是荒川之主搞的鬼!
意识到诡计后,阿遥喘着粗气瞪着睥睨着自己的荒川之主,“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我的地盘,你觉得还能逃掉么?天真。”
“那就别怪我的蒲公英不客气!”
说话间,阿遥腾空而起,甩出的蒲公英直逼荒川门面,她不敢轻敌,毕竟这里是人家的主场。
果然如她所料,荒川之主单单一个“游鱼”的攻击就轻易化解了自己全力一击。水面作战让她重心不稳,一浪接一浪的冲刷已经自身难保,眩晕的感觉再次翻涌而上,光是保持平很都困难,更别提跳跃、出招,阿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如此不堪一击。
“敬酒不吃吃罚酒。”
荒川没好气的收了手,一切恢复到了往日的平和,怜香惜玉他还是懂的,况且他也真没想把这个女孩怎么样。
阿遥当然不是这么想的,本来已经够郁闷了,出来散心也能散出幺蛾子。原来的怨气和新增的怒火一并爆发,她不再压抑自己,趁荒川不备,一蒲公英抽了出去。
居然被一个女孩打了!
荒川从不敢置信到恼羞成怒,面部表情千变万化可谓精彩。
小野猫纵然调皮可爱,但是爪子太锋利了也是麻烦。荒川当即决定要调教一下,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了得。
一招“吞噬”,阿遥被虐的找不到北了。眼看就要溺水而亡,荒川终于收手,往她嘴里塞了一粒珠玉,剧烈的咳嗽终于得以缓解并且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他不再犹豫,带着依旧昏迷的阿遥回到了河底深处……
巴卫顺着阿遥的气味也找到了此处,却没料到气味中断了。他皱着眉头,扫视着四周的一片狼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现。
“阿遥,新井遥!”
大声的呼唤消散在旷野中,甚至连河面都泛不起道波纹。片刻后,他眸色一沉,像是做出了决定,一个猛子扎进水中……(83中文网 .83zw.)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