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教授只好偃旗息鼓。
不过他做的鲤鱼焙面、罗汉虾、葱烧海参、神仙鸭子、白切鸡、香椿鸡蛋、白灼甘蓝、小白菜汆丸子汤,倒是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席间,姬教授与罗晋桓、宋泽珉频频碰杯,喝的就多了,话儿自然也多了。
宋依依这才知道,姬教授的名字叫姬甘草,是他父亲给取的,希望他像甘草一样,可以调和百药,在世间很好地生存下去!
姬家老祖宗在明朝时,是御医,医术高明,但他从不参与权贵之争,也将其写入了家训之中,所以才能让自己这一支后代,比较平顺地发展至今。
姬教授他父亲,在民国时期,是享誉华北大地的名医,怀仁堂就是姬家的产业。他有两子一女,姬教授是小儿子。他从不重男轻女,悉心教导三个孩子。而姬甘草则是三个孩子中,最有学医天赋的。
在抗倭战争时,已经接手怀仁堂生意的姬家大儿子姬人参,一直暗中支援抗战军队,捐钱捐药。付出总有回报,所以在十年大运动中,姬家顶着爱国资本家的帽子,保得了一大家人的平安。
公私合营后,姬人参一直担任总经理一职,倒也没有受到任何打压。
姬甘草的姐姐姬雪莲,更擅长治疗妇科疾病,现在在京城军区医院任科主任。她嫁给了现任总参谋部装备局局长的闻毅。
因姬甘草尽得父亲真传,并阅遍了家中历代传承的医案和心得,三十而立之年,他的医术就已经在一众高干之中,就得到了认可。
而罗晋桓当年在带兵打仗时,曾经受伤,危在旦夕,是路过此地去采草药的姬甘草,救治的。
后来,建国后,姬甘草被潜伏的特务抓走,用来威胁他的姐夫,是被罗晋桓倾力救回来的。
一来二去,二人的交情越来越好,但罗晋桓和姬甘草都是不张扬的人,只在背地里称兄道弟。
待到姬甘草听到,宋依依为罗大哥调理了身体,就伸手为其诊脉,结果令他大吃一惊。罗大哥的身体,在前几年已现颓败之势,而现在却非常健康,且身体机能竟然像三十岁的人,所拥有的蓬勃生机。
姬甘草在酒精作用下,有些发晕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曾经无能为力的身体,被别人给调理好了!
姬甘草用手扶着桌沿,两眼烁烁放光:“依依呀,你什么时候,给我引见一下你师父呗,我想向他求教一二!”
宋依依歪着头:“恐怕不行!”
“为什么?”姬甘草瞪大了眼睛。
宋依依抿了下嘴:“我师父乃方外人士,于两年前,就云游四方,不见踪影了。”
宋依依又加了一句,以绝后患:“师父他临走前,跟我说,他与我的缘分已尽,今后让我自行钻研医术。”
姬甘草卡巴卡巴眼睛:“呀,这是彻底舍你而去的意思?”
宋依依两手一摊,有些难过:“当时,我以为师父是在跟我开玩笑,谁知道自那以后,我就真的再也没有见到师父。”
罗晋桓看不得自己徒弟委屈:“依依,师父我会一直陪着你和子安!”
宋依依朝他会心一笑,心里却在腹诽,身怀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应付别人的怀疑、试探,或者像姬甘草这样的医痴、李立宏那样的武痴,真的好麻烦!
姬甘草晃着脑袋,嘴里大着舌头嘀嘀咕咕,谁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宋子安轻声问:“师父,姬教授是不是醉了?”
姬甘草抬起头:“你才醉了呢,我没醉!依依,我想了……想,我还是得……收你为徒,我做你……二师父……好了!”
蒋新勇“咳、咳”地转过身,他被呛着了。白峰好在嘴里没东西,张嘴笑着。
宋泽珉和石凤竹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女儿自己的事儿,自己决定好了。
宋子安微微皱着眉,二师父,怎么听怎么别扭!
宋依依无奈地看了姬甘草一眼:“师父,姬教授交给你了。我们一会儿得送爸爸、妈妈,去火车站。”
罗晋桓挑了下眉,看向宋泽珉:“今晚走啊,也好,免得明天耽误一天,需要准备什么吗?”
宋泽珉摇摇头:“不用!我们就去买些特产带回去,给单位同志分一分。”
宋依依站起身:“我去煮几个鸡蛋,然后我们就出发。”
蒋新勇尽职尽责地问道:“宋叔想要买什么,这个点,有些东西买不到了。”
石凤竹接了话茬:“买几只烤鸭,再买些驴打滚、豌豆黄这类的小点心。”
蒋新勇有些迟疑:“宋婶,现在五点钟了,卖小点心的商店,差不多都下班了。还有烤鸭,点完了需要等店里现烤,车票是七点钟的,恐怕也来不及了。”
石凤竹有些遗憾,但也看得开:“没事儿,那就不买。回沈市买些糖块、瓜子分给同志们吃。”
本来,在桌子的另一侧,姬甘草正拽着罗晋桓的袖子:“罗大哥,依依是不是觉得我医术不好啊,我改天可以带她去怀仁堂,见识一下的。”
几口热汤下去,出了些汗,姬甘草又清醒了一些,听到石凤竹和蒋新勇的话儿,说道:“你买什么点心,列个单子,我打电话,让人给你送来。”
宋泽珉笑道:“那谢谢了。”
石凤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刷刷刷写了一个单子,把纸从本子上撕下来,交给姬甘草。
姬甘草赞了一声:“好字”,就让罗晋桓带着他去有电话的屋子,打电话。
罗晋桓当时申请这座房子时,因为他的级别,在那里明晃晃地摆着呢,所以后勤人员按照他的级别,直接配了电话。
本来需要配备的警卫员,让罗晋桓拒绝了,他这些年来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旁边跟着个人。而配车也被他要求暂缓配备,有需要的时候,他会打电话过去,到时候由司机开来就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