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朝着方家家主一指：“这事你们该问正主才对。”
方家家主面上犹豫了一会，开口说：“这事既然是误会，那就——”
唐小婉见方家家主想要息事宁人，忙替他接口道：“那就赔钱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这样闹一场虽说没出人命，但打坏了东西总要赔偿吧？”
“没错，是这个理。”这样的结果在那些江湖人士看来已经极好了，不然若真要追究起来，对方要留下他们的性命都不过分，毕竟是他们冤枉了人先上门挑衅的。
“哦，那就算一算吧。”唐小婉说着让方子玉过来把清单列出，又一一标明价格，连一个小瓷碗都没漏掉。
见此情形有些人不耐烦起来，好像唐小婉多么锱铢必较一般。唐小婉笑而不语，等方子玉把单子写完，两人各算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将那写着数额的单子递了过去。
对方起先并不在意，待看清纸上所写金额后，却恨不得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二十万三千五百六十七两——你，你们怎么不去抢！”
“不然呢？你们以为被你们撕坏的只是几张废纸吗，那是古人留下的字画，名家名作，有些个世上仅此一副，千金难买。若不信就拿了去问古董店的老板，或许有损坏的不厉害的，他还愿意收一收。而那些被你们摔成碎渣渣的古董花瓶也是一样，随便一个就够你们吃喝半年了。其余的上面都有标价，你们去镇上找个店铺问问就知道有没有讹你们。还有这二十万三千五百六十七两已经把零头抹了，索性再取个整，六十七两也不要了，你们就说什么时候给钱吧。”
唐小婉这番话说下来，那些江湖人士一个个面如苦瓜，他们有的身无长物，有的只是薄有家产，把他们所有人的身家加起来也未必能凑出一万两，更何况还是二十多万两。
这还没完，方子玉在问过旁人后说道：“既然百里大侠刚刚没有出手，那就不用算上他了，也省得不知情的以为我方家有意针对百里大侠。”
“这——”那些江湖人士虽有不满，但这会也只好认了。那位年长的开口请求道：“可否宽限些时日？”
“十日？一个月？”方子玉说一声，那年长的就摇一下头。
见此情形，唐小婉好心提议道：“不如你们打个欠条吧，就以十年为限，每月还上几十上百两，若提前还完，这欠条自然也就提前作废，若到时候还不完，那……”
“行，若到时候还还不完，那老子就给方家当牛做马！”却是那个耿直大汉先开了口。
其余人听了以后也纷纷附和，就这样，除了百里流云，其他人都签下了欠条，一个个盖了大名。
这事就此作罢，那些人气势汹汹而来，却垂头丧气而归，其中唯一没什么损失的就属百里流云了。
等那些人走后，方子玉有些担心道：“那些人听得我家有这些家产，会不会又见财起意？”
唐小婉白了他一眼：“你家每年花上十几万两建桥铺路就没有人见财起意了？你要担心这个早就晚了，还不如好好利用他们。”
“呃……怎么说？”
“着人打听清楚，哪些是真讲道义又本分的，哪些是游手好闲专爱不义之财的，那些欠条不用白不用，免费的劳力，给你看家护院不好么？至于怎么用人就不用我说了吧。”
“难怪。”方子玉摇着头笑道，“明知道他们赔不出钱，你还非要算那么清楚，原来早就打算好了。”
唐小婉笑了笑：“你不也是。”
那些人肩负巨债，而身为罪魁祸首的百里流云真的能一身轻松吗？
这时，站在两人身后的方衍不乐意了，他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道：“你们两个说完了吗？”说着看向唐小婉，“我们可以走了吗？”
方子玉一愣，同样看向唐小婉：“唐小姐要去哪里？”
唐小婉莫名其妙地看着方衍，她什么时候说要和他走了？
这时方家家主上来表示感谢，并邀请方衍小住几日：“恩人对方家有再造之恩，还请恩人多住几日，让老朽一家聊表心意。”
方衍摆摆手拒绝道：“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方家主日后多行善举就是。”
方家家主连连应是，见方衍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勉强。
方衍看向唐小婉：“走吧。”
唐小婉还没开口，方子玉先说了话：“唐小姐不如留下来多住些时候好了，上次打猎扫了兴，我改日带你去此地的冰泉钓鱼如何？”
“好啊！”
“不用！”
唐小婉刚答应下来，方衍就给她拒绝了，不仅如此他还对着方子玉说，“论理你该称她一声师娘，所以日后这种事情由我去做就好。”
方子玉一脸愕然，他看看唐小婉又看向方衍：“师傅，您什么时候……”
“你们是师徒？”唐小婉刚被方衍的话唬了一跳，又被方子玉的话惊到了，但如果仔细想想，两人的武功路数确实有些像，就连第一次见面给人的感觉都有那么一丝相似。
“我看他根骨不错，就随便教了一招半式。”方衍解释了一下，多年前他偶遇方子玉，无聊之下就教训了一番，而后指点了几句，故而说是师徒也不为过。
唐小婉终于恍然，但却又更迷糊了。
方衍趁她发呆之际，拉了人就走，留下方子玉颇有些落寞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他们……”方家家主一头雾水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而方子玉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
唐小婉走到半路终于反应过来：“你刚刚凭什么那样说，我和你什么时候成那样的关系了？”
方衍瞟了她一眼说：“你我名分早定下了，你想否认也没用。”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很久以前。”
“那是什么时候？”
“哼，你又忘了？”
唐小婉想了一下完全没印象，可否认吧，又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你能说下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说了你就记得了？”
“你不说，我就更不记得了。”唐小婉有些恼了。
r />
方衍见状终于点点头：“原本你就是要嫁给我的，只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你临阵脱逃了，这样说你能想起来吗？”
唐小婉想了想郁闷地摇了摇头：“完全没印象。”她现在只能记住上个世界的事，或许下个世界还能记得他。
方衍一副预料中的样子，倒也没有生气：“等下我们去哪？”
“你没想好？”唐小婉一脸懵圈，刚刚是谁急匆匆要走的？
方衍面不改色地说：“你想去哪，我陪你。”
唐小婉一点都不感动，她叹了口气指了指白云镇的方向：“先去那里吧。”
“去那里做什么？不如去南边，好吃的好玩的都有。”
“以后再说吧，先去看看百里流云怎么样了。”唐小婉说着就要往前去，却被方衍一把拉住。
方衍有些着恼地说：“他有什么好看的，看我不好吗？”
“……”唐小婉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话虽如此，方衍还是如他所说，陪了唐小婉去那白云镇。
几日不见，白云镇上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也没有人会知道，不久前方家堡差点就不复存在。
唐小婉依旧去了白云客栈，只是刚一进门就看到在大堂一角喝得天昏地暗的唐三，而同唐三面对面坐着的竟然是百里流云？
“三叔！”唐小婉上前抢过唐三的酒坛，往桌上一掼，怒道，“你怎么就知道喝喝喝，方家出事你却在这里逍遥，你侄女我差点回不来你也不着急，真是气死人了！”
唐三半醉半醒地打了个酒嗝：“丫头你怎么来了，不是和方家小子去玩了吗，也不带我，真是无趣！”
“他醉了。”方衍道。
唐小婉点点头：“难怪在方家没见他，居然跑这里喝酒来了。”她往边上一看，百里流云竟然也是醉意醺醺，直到此刻都没有发觉他们的到来。
“你在做什么？”
一道稍显尖锐的声音从唐小婉身后传来，她回头一看，却是关青青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