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担心这个孩子,那么,他的母亲呢?”他把孩子的脑袋凑近自己,又看向男子怀里的阮明心,嗜血的笑容在他脸上散开。
“担不担心,他的身份比我尊贵,有他陪葬,还是老子赚了!”黑衣人老大的动作快到男子都来不及阻止,他带着孩子一同跳下了断崖。
下面波涛汹涌,很难想象人掉下去之后,还能如何存活。
男子眉头一皱,并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可不满意这个结果也已经成了,山崖上,只剩下他跟怀里的阮明心,还有地上那具重伤,没有力气逃跑的尸体,说尸体并不为过,因为他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男子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留后患的人,脚上踢起一把刀,广袖一挥,飞起来的刀如同利箭一样,朝地上剩下一口气的黑衣人心头射去,最后扎进他心口的位置,从刀柄留在外面的长度,可以看出,刀身已经穿透了黑衣人的心口,绝对不会再有活着的可能性。
“真是个麻烦。”也不知道他让在说那个已经跳崖的黑衣人老大,还是被迫跟着掉入悬崖的无辜孩子,亦或者是他怀里的阮明心。
灭完口,男子这才拿出一颗药丸,不同于一般黑色的丸子,药丸是通体红色的,他直接塞进阮明心的嘴里,手指捏着她的下颚一抬,药丸便滑下她的喉咙。
随着男子的眼睛轻轻一瞥,阮明心脖子间的那个精致的玉牌格外耀眼,男子随手扯下丢在了一边,瞬间埋没在满地的狼藉之中。
轻轻吹了一个口哨,远处便跑来一匹骏马,从奔跑的马蹄上看得出,那是一匹良驹,他身轻体盈,轻轻松松抱着阮明心跃上马背,离开断崖处,往傅长风等人来时的另一个方向离开。
不得不说,男子在时间上拿捏得非常准,在他离开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远在京城的人才纷纷赶到。
不管是天机阁的人,还是六王府的人,出城时正逢天又下起了雪,白雪覆盖了地上马蹄奔跑的痕迹,他们又遇上了两批黑衣人劫杀,等赶到山崖的时候,只有浓烈的血腥味,以及地上的几具尸体。
落下的雪没有把地上的血迹完全遮掩住,足以见得他们到来之前,这里的战况有多激烈。
“搜!”足迹是到了这里就消失了,随着人都死了,而中断了线索。
最后一群人无功而返,天机阁的人只在断崖边找到傅长风的贴身兵器,以及傅长风当日身着的衣袍碎布,除此之外,再没有一点痕迹。
也没有搜到人离开的迹象,断崖下是滚滚奔腾的大江,就算人摔落下去,也绝无存活的可能性。
要说人可能掉落悬崖,他们相信,可要说人掉落悬崖之后还能错过,这种话,三岁的孩子都未必听信。
霍铮收到消息的时候,不惜一切出动所有的势力,就连玄月阁的人都全部调动去悬崖底的大河打捞,上游下游,附近山林,村庄,但凡有一丝可能性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而他自己,自从收到消息以后,就在屋子里坐了一整夜,油灯燃尽,没有动作,直到床上躺着的婴儿肚子饿,呜哇大哭不停的时候,他才稍微回了回神。
双眼红肿,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尽是没有休息够的苍白。
她不会死的,她怎么可能死掉?
霍铮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也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前,就算她随身的玉牌落在断崖边又怎样。
闭上眼睛,掩去了眸子里脆弱的情绪,床上的孩子嘤嘤啼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才起身过去。
刚出生的婴儿身上软绵绵的,跟没骨头似的,霍铮在调整抱他的姿势,看到这个孩子,他紧绷着的脸才有了松动的迹象,这是他们的孩子,她只是失踪了,她绝然不会抛下他跟孩子的。
霍铮一连几日都在六王府中,宫里的情况他盖不理会,终是有一天在书房里晕倒了,太医诊脉之后说是劳累过度,积郁在心,喝过几副药后,霍铮不管不顾整日频繁的处理公务,几乎没有休息,只有想到孩子的时候,他才会停下来。
山崖那边,一连几日都没有传来消息,只找到了傅长风破烂的衣裳。
云裳一直噎着一口气,直到云焰从天机阁赶到西瀚,见到哥哥的那一刻,她才扑进云焰怀里哭出声来。
“哥哥,怎么办,是我没用,没有及时找到人,没有及时赶到支援,呜呜呜……”自从阮明心中毒之后,她的神经里一直绷着一根线,从傅长风去取药,到阮明心剖腹生产,再到两人生死不明,这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如果不是为了等云焰来帮忙,她只怕早就心理承受不住折磨而倒下了。
天机阁里,一连两个阁主同时出事,生死不明,云裳把消息包得很好,除了云焰,还有云焰带过来的左倾,没有其他人知道。
“没事的,哥哥在,他们只是失踪了,你不相信其他人,你明姐姐的本事还怀疑吗?”云焰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心情很复杂。
左倾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云裳,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阮明心跟傅长风出事后,所有的压力都堆积在她身上,正式成为天机阁的一份子,时间并不长,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同样,阮明心出事,他们怪责西瀚皇室,却没有怪责霍铮。
此次的事情直到爆发后,他们才清楚,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阮明心而来的环环相扣的算计,龙翼轩牺牲了一半的势力,以及各国埋在西瀚的钉子有意无意的捣乱,才促使这件事情发生的那么快。
云焰这个时候更要稳住阵脚,待明姐姐回来再将一个完好的天机阁交付于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