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阮明心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
她不愿意!
要说她的心很大,大得能装下整个天下,她的心也很小,小到仅能容下两世都躲藏在背后,护着她一步步没有顾虑前进的霍铮。
此生除了霍铮,她的心没有多余的位置能够分给东方睿,亦或者其他人。既便是以天下为聘,她早已不会为俗世迷了眼。
“太子殿下是块璞玉,明心不过是块顽石。家国天下在前,不该为儿女情长绊住脚步。”
情爱算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这一世,除了霍铮,她谁也不想要。
“他还在等我。”
这个“他”指的是谁,睿太子听得出来。
西瀚的六王爷,桀骜不羁,风华无双,如同一把磨利的宝剑归入鞘中,没有轻狂的凌厉,气势上的磅礴早已能让人俯首。这样的一个人,又能平凡到哪里去。
倘若他只是西瀚的六王爷,或许睿太子还有与他一较高下夺美人的打算。
世上谁人不知晓霍铮与阮明心的关系?大剑师的关门弟子,好一对师兄妹,青梅竹马的情谊是他争夺不了的。
心底的不甘跟酸涩腾起来,东方睿的胃又是一阵翻滚。二十多年来,他难得遇见一个能触动他心房的人,他一直高高在上,以为自己的身份尊贵无双,世间的女子能得他目光停留便如获恩宠,偏偏有那么一个人,不吃他这一套。
睿太子生平第一次尝试到了心酸的滋味,酸涩的程度堪比酱萝卜一般。
想到酱萝卜,他的肚子又是一阵“咕噜”。
睿太子的肚子叫的这一声真是及时,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呢?还是让尴尬在尴尬中继续尴尬?
反正阮明心是不厚道的笑了,惹得东方睿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咳咳,你躺够了就起来吧,咱们还得继续找出口呢。”阮明心不客气的朝他腿上踢了一脚。
她给睿太子的药当然是极好的,时间大概过去了好几日,具体几日她只是估摸着一个大概,睿太子身上的外伤却已经好了,只是这么一脚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这几日他们也不全然没有收获,阮明心知道自己的药是什么样的,只能治外伤,而睿太子的内伤在逐渐康复,这绝对不是她给的药的功劳,阮明心猜,肯定跟这里的什么东西有关。
睿太子感觉到的是他的内伤在痊愈中,阮明心的内力却是一日比一日沸腾,像极了翻滚中的开水,好似猛烈到要溢出来,每每一动荡,又被阮明心强行压了下去。
这些变化源自何处,他们还不清楚。
“吃吧,咱们都进来了,也一定能出去的。”阮明心把先前摘的果子,丢给还在地上躺着的睿太子,这会儿睿太子的味蕾在这些奇异果子的折磨下,也几乎尝不出来什么味道了。
他们是坠崖后出现在这个地方,阮明心相信出口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睿太子几个果子吃下去,肚子也不再有空空的饥饿感,他们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能尽快离开,还是别耽搁了,也不知道外头的天,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身后一阵温热,东方睿刚迈出去的脚步顿住,伸手往后背一抹,昏暗的环境,却还是能够看清摸到的湿热感,更不提血腥的味道在这个地方显得有多突兀。
脖子仿佛僵住,看见阮明心变了颜色的容颜,他迅速飞奔过去,将她要倒下的身体接住。
“喂,你怎么了?你……”不待他说完,阮明心苍白的唇角又溢出浓稠的鲜血。
东方睿手忙脚乱,怎么擦也擦不完,阮明心的血就像不要钱似的一直吐。
阮明心几乎站不住脚,丹田好似包容不下沸腾的内力,真气开始在体内乱窜,她瘾瘾察觉到单靠自己一个人,是无法把体内控制不住的内力归真。靠在东方睿身上,她迫不及待的运转内力在体内周旋,试图将流窜的内力引回丹田之中。
看到一个这样的阮明心,谁人不怕?东方睿当然怕,就算是被拒绝了,心痛也比不上这一刻的慌乱,他连忙抓住阮明心的手腕给她把脉,他不懂医术,却同样是习武之人,很快便找到根源所在,真气不稳,本该固守在习武之人丹田的内力,此时在阮明心薄弱的身体里乱窜。
“怎么回事?”
阮明心是什么人?苍离定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岂会是什么泛泛之辈,阮明心的能耐不凡,怎么可能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力呢?体内的真气莫名其妙紊乱狂奔,这还是东方睿第一次遇见,他连医术都不通,更不用提这种情况。
阮明心此刻比他还莫名其妙,然而这会儿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流窜的内力在体内奔走的速度之快,让她稍微分一会儿心都不能,注意力稍不集中,体内就气血翻涌,连丹田也疼得几乎快要炸裂。
她在东方睿的帮助下坐稳了身子,双腿盘成一个打坐的姿势,心里一遍遍默念着学过的心法。
修炼的时候,她的心法也都铭记于心,以往能助她修炼事半功倍的心法在这一刻突然失效了,总在即将克制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对不上。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是哪一步做错了没有跟上?无数个问号盘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她所学的心法在此时皆用不上,阮明心知道,他们今天的行程,是要被耽搁了。
“帮我。”她忍着体内的疼痛,用尽力气说出这两个字,东方睿也不多话,毫不犹豫盘腿坐到她身后,驱动体内的真气,注入阮明心的体内,企图帮她引导,拖延。
这种看来浪费时间的行为,在此时对阮明心来说,实属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在她没有办法解决之前,只能尽量周旋体内的真气,总不能让自己活活爆体而亡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