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阮明心眼神一眯,眉毛一皱,周身的气质瞬间冷冽冰冻千里。
向宗光感受到身边的寒冷,那是剑气。另一只手缓慢的向腰间弯刀的地方移近。
“明心。我再说一遍,我是不会让你就此毁了我北狄根基。”
北狄可以内斗,但是大剑师和弟子,却是北狄的依仗。
他不懂心里那种不想与她动手的情感源于何,但是此时此刻却是坚韧地说道与之相反的狠戾话语。
“废话少说。”阮明心甩开他的手,瞬间拔剑,青峰一出,帐篷狂风摇曳,里面的篝火瞬间熄灭,锅碗瓢盆杯盏被子桌椅摔得七零八落。
“王子发生了何事?”有巡逻的侍卫见此异象迅速赶过来询问。
“无事。”
黑暗中两双黑亮的眼睛凝视着对方,弯刀与长剑抵死碰撞在一起。
阮明心目光一狠,瞬间一抽一刺,到底还是没有将他刺伤,在顺应剑势错身而过的瞬间身子倾斜,长剑原本对应着向宗光心脏位置的方向偏开半寸,刚好才从他手臂空隙擦身而过。
在向宗光怔楞的瞬间,阮明心顺势点了他的穴道。
“两个时辰后,穴道自动就会解开。”阮明心轻声说完,长剑入鞘闪身除了向宗光的营帐。徒留那黑暗中姿势怪异的一人。
阮明心几个错落到了元伦达与伏宝琛的营帐几米开外,营帐漆黑,显然篝火已经冷却许久,耳听风声,那里面没有一息呼吸就已经知道她来晚了。
她不死心的在马厩解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往峡峰关赶去。
黎明破晓,天泛鱼肚白,一人一马在草原上从黑暗中逐渐狂奔到天亮,太阳的橘红洒落在她身上,刺得即便是藏身在树林之中这一身黑衣都尤为显目。
阮明心无法,这样的状态白天是必然入不了峡峰关的城门。
然而进入峡峰关除了城门这唯一捷径,就必须要穿越两座脸面险峻的大峰。
深山中树木枯枝不好走外,最容易的就是迷失方向,阮明心心知救人如同救火,她没有那个时间了。
等她终于从等了许久从路过的行人身上拔下一身灰扑扑的汉装进入城门潜到总兵府还是来晚了一步。
驻守峡峰关十余年的蒙将军今晨遇刺身亡,总兵府外的门廊上的血迹还斑斑可见,就算是那些尸首全部拖下去,也依旧能想到那场厮杀是多么的混乱。
阮明心闭了闭眼,周围的百姓都在指指点点,原本这个时间段正是即使热闹的时间段,周围小摊热热闹闹,而今却是零零散散零星的几个卖着煎饼包子,还都摆得老远老远
阮明心落寞地从人群最前面离开,孤单落寞的背影被晌午的太阳拉出长长的影子,被赶过来看热闹的行人们踩了又踩。
一步一步就跟踩在她身上一样令她心痛,蒙将军是外公的老部下了,每次蒙将军回京都会去看望外公,时候过年的时候母亲带她到外公家拜年,她记得那时一个方正脸很慈和的一个将军,大冬天的也不穿棉衣,就两件长衫在身上飘啊飘,他还抱过她,身上很硬,却一点也不冷,挨着他就像是挨着一个火炉一样温暖,她透过他的脖颈从长衫的领子里望下去,一条长长的刀疤从肌肉坚硬的蝴蝶骨爬出来,一直爬到脖子的正后面。当时小小的她吓了好大一跳,哭嚷着要下来,再也不要他抱了。
外公给她解释那是蒙将军保家卫国的铁证,用他的血肉之躯为南庆的千万子民铸就了安逸的长城。那时的她不懂,蜷缩在外公腿上,蒙将军就憨憨地摸着后脑勺笑,看着她的目光比之之前更加温暖。
她按了按眼角,粗葛的衣袖将她嫩嫩的脸蛋儿刮得疼痛,眼睛都疼红了。紧握的拳头是她不屈的志向。
驻守峡峰关的总兵蒙将军已经死了,下一步朝廷会派谁人来接手这块军机要塞?
北狄王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
阮明心耷拉着肩膀一步一步往城门口走去,她这次一定要先发制人,不能再如斯被动了。
急于回去探听北狄动向的阮明心不知道,在她走后不久新上任的总兵与朝廷派来查探此宗刺杀案件的负责人一同到了峡峰关总兵府。
*
阮明心回到北狄王庭三天,整个人都明显灰暗了下去。也变得比平常更加的沉寂、冷淡。
向宗光虽然庆幸过她没得手,可是每每看着她不是夜不归宿就是在坐在那儿默不作声,身上都像是长了虱子一样痒痒。
别的那些兄弟部落首领看着他都取笑小王子是不是终于娶妻长大,是不是用力过猛,新娘子受不了啊,整天都深居帐篷闭门不出的,哪里像是他们北狄的女人,就该豪迈的长远策马,既能烤全羊,又能篝火跳舞。
向宗光每每被怼,心说我还没吃到过阮明心的烤全羊,看到过她得额篝火跳舞,哪里还能轮得到你们呢。
这日阮明心从外面回来,恰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入向宗光的营帐。
“王子妃怎么了?”阮明心身边的妇人问道。这是当初成婚时进来替她梳妆的那个妇人。
虽然北狄作风粗犷豪迈,但是一些等级规矩还是同样有的。她与向宗光成婚之后,老北狄王妃就要为阮明心指派贴身丫鬟伺候,还是向宗光替她驳回,说不他不喜欢身边跟着一长串的人,北地王妃笑骂她,说媳妇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不像话,是以就指派一个能干的有些脸面的。
就是现在跟在她身边得这博古家的,是一个小头领博古的夫人,阮明心只有外出额时候才叫上她,平常都是不用伺候。正好有她带领着阮明心可以明目张胆的观察北狄军营的阵势,省了阮明心在北狄军营乱晃被人盘问的麻烦。
“没事,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一个人进了王子的营帐。”阮明心不确切的说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