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院落街道之外,龙翼轩正在廊下的长桌挥笔疾书。
似乎不是这样,无法发泄心中的那股愤懑。
从阮明心回京,他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阮家的内斗,今日的赏花宴,一个个消息更是直接递了过来。
现在,他更是已经知道她被指剽窃长兄的诗作。
“你觉得她会吗?”
龙翼轩倏地抬眼,看了欲言又止的属下一眼。
“这”属下并不敢说。
“我觉得她不会的。”龙翼轩想到在钉板面前那双无所畏惧的眸子,那样凛冽的女孩,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所以,那就是污蔑。
“就算是不会,现在那情形”属下后面没有再说,但是也可想而知的凶险。
“她会没事的,一定会的。”龙翼轩收起了手中的笔,沉吟了一下对着属下耳语着吩咐。
属下领命离去。
而赏花宴上,阮明心不可思议地看着阮兆麟,不知道他究竟生了一副这样的心肠。
竟然能对嫡妻嫡女半分情面都不讲。
她宁愿是外人在咒骂她,这样她说不准等会儿还能再骂回去,可是阮兆麟她却只能生生受着。
手越捏越紧,指甲扣着掌心,生生的疼。
阮明心冷笑看着全场,你们不信,那好啊,等会儿看谁再来打脸!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纵奇才!
她的目光太过森冷,竟然生生将阮兆麟还要继续话语瞪回了口腔,一口气出不来,只能愤恨的瞪着她。
所有人噤若寒蝉。
微风带出了湖中的莲花倾向融入每个人的鼻息,却一点也没有让现场的冷意得到纾解。
这些人心中不住感叹,大剑师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即便是论文不成,在气势上却从来都有高人一等的存在!
阮明心环视一周,基本上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在了,在左边上首坐着一个胡子花白头发,头发也花白的灰青直坠老叟。
旁边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夫人,带着福字绣花扶额,谢屹然就坐在二人身边。
他们那儿是在座少有的没有年轻女子的一堆。
谢家百年世家,第一清流,却在谢屹然父亲一代人丁凋落,嫡系中就仅留下谢屹然一人。
其祖父谢恒是倾其余生在培养这个嫡孙,谢屹然本身也确实灵秀,在同辈中一直都是佼佼者,甚至前世的时候大家都不看好龙翼轩,他却孤注一掷的选择他。成为最年轻的左相大人,接替他祖父的位置。
阮明心走上前来,对着老叟谢恒一福礼,红润的嘴唇轻启,清清冷冷不被也不抗:“谢家百年世家,是天下文人的表率,且左相大人还兼当朝大学士,是咱们南庆国最有文才的人,今日明心就像请左相大人做个见证,当场出题,小女也想做一回三国曹植,若小女七步之内不能成诗,愿凭各位处罚剽窃之罪。”
阮明心一语话出震惊四座。
阮云庭对她投去不赞成的目光,与他相邻的阮琳琅那表情可谓表情到达了极致,那种又是担心,又是心痛到无以言说还有能够与当朝左相的交流的羡慕种种杂糅。
她这样子令边上好几个小姐都对她投去了关心释然的目光,甚至是连九公主都忍不住过来慰问了一下她。
相比较阮琳琅的多面情绪,剩余的阮氏三姐妹可就简单多了。
阮静琳一如既往的看不惯阮明心,甚至是投去了幸灾乐祸的眼神,而阮琳芝跟阮琳玉两个还是一个默然一个木那,更加衬托出周围小姐们的热情。
左相大人啊,那可是五十年前的状元,所做的文章至今无人所及,不仅如此他好监考了无数次,时至今日,可谓是桃李满天下。
在南庆国一直有一个广为人知的谚语流传——
“文昌远,武苍离,大剑师,兴南庆”
昌远,是谢恒的表字。
谢恒谢昌远,不仅是世家清流,更是当代大儒的代表,震惊四国,天下文人莫不向他看齐。
谢昌远看着站着娉娉婷婷的小姑娘,周身自有一股凛然于世的傲气风骨,不由多看了两人,点头。
谢昌远捋着胡子%3a“古梅花多文人墨客所歌颂,不若你就一梅花为题,赋诗一首吧。”
谢昌远一话一出,除了阮家,所有人都将目光凝聚到了阮明心身上,只见她轻轻踱步,那小巧的明珠绣鞋鞋尖微微从花色的裙摆中露出来。
一步、两步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尖上一样煎熬,反观她自己却神色从容。
不过才五步,她已经停步。
“我想到了!”阮明心转身。
这才几个呼吸,有些人都不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问着旁边的人“我没数错吧,她刚刚是只走了五步吧?!”旁边的人动作几乎与他一模一样,说道:“听见你这样说,我就相信自己没有数错了。”
曹植七步成诗,这个小女子竟然只用了五步,不仅是阮兆麟,就连皇上和龙以墨两父子都对她投去了异样的眼光。
然而这还不是最惊讶的,更令他们不可置信的确实,只见阮明心大步来到中央铺着宣纸的几案前,左右手执笔同时蘸墨?
两支笔?
已经有看不起的人窃窃私语,但是更多的当朝大臣们依然目光沉练。
他们这些人平常在朝堂都是刀山火海的来去,见惯了尔虞我诈,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却依旧被阮明心一身气度所折服。
且不说她到底能不能作出诗来,光是这一身火烧眉毛依旧处变不惊的姿态他们之中就少有人能做到。
所以当看到阮明心执两只笔开始在宣纸上左右开弓不仅没有嘲笑,反而有一种果真如此的笃定。
阮明心笔翰如流一气呵成,不时两张宣纸上就落下几行墨色字迹。
长公主一挥手就有两名身着粉色衣裙的漂亮丫鬟将两张宣纸平拉于胸前到了左相谢昌远的身前。
在这走过的短短几步期间,两张宣纸在众人眼前一晃而过,只见那字迹工整,行云流水,张扬又潇洒,竟然是王羲之的草书!
且就连笔尖走峰都临摹得格外真传,若不是她年
年纪还小笔锋不太成熟不然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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