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洛凌想不到时之境还有其他理由提到这件事了。
她这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时之境无话可说。
“也没什么。只是想着朱陶文夫妻要知道朱莹雪能活过来,会比较满意。”时之境随口找了个理由,“你要现在不乐意,那以后再说吧。尸体什么时候都能找。”
洛凌顿时被时之境误导,只当他正好发现了个合适的女尸,所以问她要不要趁机就“复活”过来。
错过了这次机会,洛凌也没当回事。跟时之境交代好了善堂的事情,就匆匆离开了。
时之境越发觉得洛凌这种鬼魂状态实在是自由过了头。
洛凌倒是有种充实的快乐感。有事情忙碌,几头跑,她也不觉得累。
去了冯萱的宅子,正好碰到薛大夫来复诊。
薛大夫对冯萱一直淡淡的,给药方增减了一些用量,就准备告辞离开。
冯老夫人脸色不怎么好看,可不好对薛大夫发脾气。她就是偏心宠爱冯萱,也没到谢令善对卫宁宁那种毫无原则的程度。薛大夫她不好得罪,她心中也清楚,冯萱这肝火旺盛,可不是薛大夫是庸医,治不好,而是冯萱自己脾气不好。
冯萱这脾气,还是冯老夫人从小给宠出来的。宠出来之后,冯老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到了这会儿,冯萱怀相不好,**和精神受着双重折磨,越发暴躁,越暴躁,就越不好,恶性循环,冯老夫人也不禁头痛了。
麻烦的事情还不止是这一件。
谢令善和冯老夫人一样脸色不好看。旁人或许会以为他心疼妻子,实际上他是在愁卫宁宁那边出的状况。
洛凌不在旁边,卫宁宁当然用不了隐身之法。这样一来,原本计划杀人灭口就无法实施了。
谢令善看薛大夫就跟看着肉中刺、眼中钉一样,薛大夫偏偏一副不屑与他为伍的高贵样,更把他气得不轻,心中也有慌乱。
这事情拖越久,变数越大,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捅破天了。
谢令善急得嘴巴里都生了泡。
冯老夫人看谢令善那表情,暗自冷笑。
冯茗早派人从薛大夫的药童那里打听到了那日的详情,冯老夫人自然是恨死了谢令善。可这会儿薛大夫仍在,冯家也不好前头刚从他这边打听出消息,转头就将卫宁宁给处置了,惹人笑话。
冯老夫人压着怒气,思索着以后该如何弄死那不知廉耻的贱人。至于谢令善,冯萱嫁了他,也不可能找到更好的夫婿了。要冯萱这胎一举得男,直接废了他,家中多一张嘴巴而已,冯萱又不是负担不起。
这两边都想着恶毒的主意,脸上却都不动声色。
洛凌虽然不知冯茗那边探听到了消息,可看冯老夫人那眼神,就知道卫宁宁的事情暴露了。
谢令善在冯萱这边晃悠了一会儿,给翠怡使了眼色,就去了书房。
翠怡心领神会,过了阵,找了借口就去了书房,秘密会见了谢令善。
“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清楚了?”谢令善直截了当地说道。
翠怡点头,“翡翠原来不知道冯萱在李家做的事情,现在我已经透露给她了。外头的人……”
“我会让人传出消息的。”谢令善打断了翠怡的话,“既然如此,你像上次那样安排一次。”
“好。”翠怡一口答应。
这两人匆匆说话,翠怡就离开了。
洛凌摸着下巴,看了眼谢令善,心想终于是到时候了。
几天后,外头就有了流言蜚语,说冯萱前头嫁的那个李公子不是得了疾病,暴毙而亡的,而是被冯萱给活活打死的。除此之外,还传出了冯萱出嫁前后、和离之后、再婚以后各个时间段内打杀的丫鬟仆妇无数,将她描述成了一个暴虐无道的毒妇。冯家和罗世昌当然不能幸免,一块儿被人说了一嘴。
虽然有了这样的传言,可力道并不大。
安州府在罗世昌的管辖下,冯家在这儿根基深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这种损坏他们名誉的流言传出来。
当初冯萱的事情能被处置得干干净净,也是有这个原因。
即使如此,罗世昌知道此事,还是勃然大怒,将冯茗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的银票总有缺少,心情已经是不快了,又因为冯茗不靠谱的妹妹受了非议,自然将冯茗当了出气筒。
冯茗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地认错,又话里话外,暗示罗世昌去好好查查传出谣言的人是谁,惩治一番。
罗世昌冷笑,“还能有谁?李家还有两个郎君要走仕途,看我脸色,总不会傻到自取灭亡。倒是你那个妹妹,糊涂得很!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丫鬟婆子,当时就该全处置了,你倒将人留了下来!”
冯茗心中憋着一口气。这事情能怨她?她不想早早处置了冯萱身边的那些人?还不是冯萱当时被李家人吓到,冯妈妈拼死保护,冯老夫人看得感动,一见面就赞她忠仆,让她无话可说了!冯茗越想越来气,对冯老夫人也怨上了。
罗世昌警告了冯茗一句:“要真出了事情,你可别怪我大义灭亲!”拂袖离去。
冯茗心中冰凉。她和罗世昌成婚多年,总是知道他性情的。那就“大义灭亲”,灭的不是冯萱,而是她冯茗。知府夫人在外狐假虎威,借用知府名头做些事情,罗世昌原不知情,知道后大义灭亲,那可真真是可歌可泣的青天大老爷了。休了冯茗,他还正好能换个正妻呢!
冯茗又气又急,叫来了自己的管事妈妈,让她出去打听情况,自己则赶紧去了冯萱的宅子。
冯夫人正好和冯茗在门口碰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怨怒,顿时心照不宣。
冯老夫人最近忙于照顾冯萱,空闲的时候就想想以后腾出手,如何收拾卫宁宁,她年纪也是大了,没注意外头的传言。见女儿和媳妇一块儿过来,冯老夫人还很惊讶。
冯夫人做人儿媳,不好顶撞婆母,指责小姑。冯茗就没那么客气,噼里啪啦将事情说了。
冯萱挺着微凸的小腹躺在床上,听冯茗说完,就厌烦地揉着额角,“这点小事,姐姐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有人嚼舌根,找衙差将人抓了,打死了便是。
”
冯茗脑子一下就快炸了,尖叫道:“你以为衙门是我开的,我想打死谁就打死谁了?我如今焦头烂额,都被老爷嫌弃了,是因为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