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同一个病房的,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偶尔也会有交淡一阵子。
比如,“你老婆怎么了?”
得知是脑震荡,马上就说:“脑震荡呀?这个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得卧床修养。怎会脑震荡呢?”
“又是车祸,唉,现在的车子实在太多了。车子质量也歪的很,我家这位,与对方的奔驰相撞,幸好我家宝马是进口的,前面安了钢板,不然的话,早就去见阴间报告了。对方就惨多了,前边全部撞散了架,司机受伤更重,现在都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然后又问凌阳开的是什么车。
“奥迪呀?这个勉强还凑合,只是质量也不怎样,我以前开的就是奥迪,就是质量不过硬,出了回小车祸,就扔了,后来换的进口宝马的。并还特地加了钢板……”
又侧面打听张韵瑶和凌阳从事什么工作,张韵瑶在事业单位上班,中年妇人赶紧就说:“原来还是公务员,现在的公务员可不好考。”
张韵瑶哪里好意思对人家说,自己是走了后门的。
但这妇人又滔滔不绝地说她的后台人脉……
在得知凌阳在兴华企业上班,中年妇人又滔滔不绝地道:“兴华呀,我知道,蓉城首富李万三的公司,去年我弟弟还有我老公还与他一起吃过饭。”然后又打量凌阳:“对了,你在兴华做什么的?”
“建筑设计部。”
“原来是做设计的,真看不出来,兴华的房子都挺好卖的,尤其左岸天城和金润湾,更是供不应求。每次开盘都被抢得精光,幸好我找了点关系,早早订了两套房子。不然真没份了。”又问凌阳,既然是设计师,那应该认识李万三的御用风水师吧。
凌阳点点头:“认识。”
“哟,那真是够幸运的,那个风水师听说挺年轻的一个小伙子,据说长的还挺帅的,是不是真的?”
凌阳当然知道自己长相不差,可让他直接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长得帅,好像又有些自恋了,于是就说:“还行吧。”
“那应该是很帅了。”中年妇人打量凌阳,惊为天人,“咦,我发现你也长得满帅的。”
“谢谢你的夸奖。”
张韵瑶捂唇偷笑,凌阳没好气地替她整理了下睡衣衣襟,她睡衣下面可是什么都没穿的,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这时候,中年妇人的小姑子进来了,赶紧对小姑子说:“琳琳,你看,这个小伙子也长得好帅,我现在才发现。”
杨琳看了凌阳一眼,语气有些冲:“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
中年妇人说:“可别这样说,小伙子也挺能干的,在兴华上班呢,还是建筑设计师呢。”
“也就是拿死工资罢了,哪比得上做生意来钱。”杨琳的男人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看不起拿死工资的人,再高的工资,也只是给人家打工的。
妇人又对凌阳说她小姑子的男人,经营了几间沙石场,旗下有数十辆运输车队,光开大卡的司机,就有三十多个,工资就是万元起。
“很是厉害。”凌阳淡淡地说。
妇人没有收到预期的羡慕,有些不甘,又继续问凌阳住在哪。
凌阳随便说了个地方。
中年妇人就说:“离这儿还挺远的呢,那来回也挺不方便的呢。”见张韵瑶病床边只有凌阳一个人照顾,又问,“你受伤住院,就你爱人一个人照顾你,也挺吃力的。你父母呢?”
张韵瑶说父母都在外地,没法子来照顾她,她看了凌阳一眼,说:“我爱人也能照顾我。”
“可是,也太累了。照顾病人可辛苦了。”中年妇人又说,“你老公还要上班,又要照顾你,身体吃得消吗?”
“呃,他请假了。”张韵瑶见凌阳连话都懒得搭,只好代为回答了。
“请假是要扣钱的……”
张韵瑶见中年妇人话这么多,赶紧转移话题,“咦,阿姨,你手上的是什么?”
“哦,这个呀,是被单,我从家中带来的。”
见张韵瑶也用的是自家的床单和小毛巾当面巾纸,中年妇人又滔滔不绝地说:“医院的床单又脏又硬,睡着特别不舒服,我这特地让我亲戚从国外香港带回来的,花了两万多,盖起来舒服的很,手感柔软,光滑平顺。”
“现在谁还用毛巾呀?我都用湿纸巾,又方便又省事,用了丢掉就是。”甚至还特地给了凌阳一包,“这个湿纸巾是日本产的,质量不错,我们家一直都用这个的。”
张韵瑶婉拒了,说:“我家不习惯用湿纸巾,一直都用毛巾,好意心领了,谢谢。”
对方见对方再一次拒绝了自己的好意,有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气忿,反倒是她小姑子杨琳则一把拿过湿纸巾,说:“大嫂,湿纸巾方便是方便,可并不是人人都喜欢的。你别总是一头热充当滥好人。”
张韵瑶和凌阳默默地不说话,这回他们是坚决不再找话题了,坚决地闭上嘴巴。
第二天,凌阳提前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等他办完出院手续回来,邻床病友那个在市政府任副市长的舅子也来了,还有病友的女儿也来了,还与凌阳相互介绍了下。
凌阳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开始收拾东西出院。
张韵瑶住了七天院,从家中带来的东西还满多的,毛巾、脸盆、被单、衣服鞋袜、碗筷之类的,居然收拾了几大包,王铁军也来拧了两大包走了。
进了电梯后,张韵瑶这才夸张地说:“总算耳根子可以清静了。”
凌阳笑了笑说:“下一位病友可就惨了。”他刚才去办出院手续时,张韵瑶所在的六床已被医院安排给别的病友了,也是一个车祸病人。
张韵瑶捂唇笑道:“其实那一家子,为人并不坏,就是特爱显摆,真心受不了。”
“人家确实有显摆的本钱。”
张韵瑶点头,她也看过那一家子的面相,是贵人运极强的面相,真是见了鬼了,那样的低素质人,居然贵人运强劲到逆天的地步。
“那个病人的闺女,是当贵夫人的命。”张韵瑶有些郁闷,“那个病友的小舅子,官运也特别强,不,应该说是贵人运特别强,所以官运才会那么旺。”
“我倒是没有细看。”凌阳可没功夫拿自己的相面术去相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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