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两百两,还有这里……最后几张了,一张五十的三张一百的,那么加这边的,应该是四万。还有这里,这里,这些,总计是多少来的?”光头自顾自的嘀咕着,包袱里的纸张被悉数的收拾了出来,饿扁了似的有气无力的趴在一旁不说话。经过一晚的火光的烘烤,纸张的水分被蒸发的差不多了,一张张的正是跟排兵布阵似的铺了一大片,肉眼可见的难掩的褶皱痕迹,然而看去倒是总算恢复了些本来面目。
“呼……合计九万一千六百三十二两七钱银子,恩,是这个数,没错。”
“人才,没有算盘也能够算的很清楚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分不清是因了被困着而窝了火气,还是天生的便是对于除却了自己以外的旁人都不屑一顾,承志冷冷的看着边正是忙着开始拾掇起银票的光头忍不住的说了句。
“公子,你少说几句吧。”
“去,不争气的东西。”
“讨债人唯一的值得称赞的是算数尚可,所以主子才一向的安心让我出来。”
“你倒是适合当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可讨不回不配合的主儿的债务,主子要毕竟是要顾忌身份,有些事情得讨债人来做。”光头已经将地所有的纸张给收拾整齐,尔后从怀里掏出来一条布带子给捆扎好,呵,他来这里之前看起来倒是什么都是准备好了似的。最后将银票往怀里一塞,缓缓的站直了身子。
光头的面挂着初见时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附在锃亮的光头,像是一尊雕塑似的亘古不变,无端端的是给人一种压力。“所以,讨债人来了。”
“公子小心,咳咳。”小牙见状,也捉着长剑缓缓的站起了身子。不想这简单的动作,倒是跟有多少的艰难似的连累他整个人都跟遇了大风似的来回晃了晃,空着一手暗暗的提起,随意的擦拭了下嘴角。
想是昨天的短暂交手,怕是落下了症状。可这也是正常的呢,尤记得昨天的那电光火石之间的交锋,小牙整个人都嗖的一下飞出了屋子的呢。人也不是铁石打造的,血肉之躯受伤也是正常。只是从昨晚到现在,他愣是哼都没有哼一声,却是一条汉子。
当然,小牙的样子承志却是没有注意。起这,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集在光头身。他看这光头哪里都不顺眼,从头到脚的都是。他是多么的不肯受委屈的主儿呀,即便打不过,可这嘴巴还是要占点风头的。“值得见不得光的事,难得你自己知道,可怎么的听起来倒是在夸赞你自己呢。”
“承公子的伶牙俐齿,当真的不饶人。”
“钱你也拿去了,数目你也数的清楚了,现在可以放本公子离开了吧?”银票一张都看不到了,一张都是没有了,承志知道自己是彻底的和那堆银票说再见了。他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好像是一块肉肉被硬生生的割了下来似的,哎哟,疼!
“承公子好像是很着急离开的样子,有事儿?”
“当然有事,本公子日理万机,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瞎耽误功夫。”
“呵呵,承公子似乎是吧这里当成了随意来去的客栈酒楼了,只是我却是讨债人!”
“还要怎样直说吧。”讨债讨债,该死的,这家伙当真是不依不饶。
他倒是好,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自己他的身份,他是唯恐自己忘却了他的能耐呢,还是生怕没有人知道他这尊凶煞的存在呢?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很讨厌,如果不是打不过你的话,本公子一定是要用砂锅大的拳头教教你做人的道理的。
“算算账吧,这数目总是要对的才是的呢。否则要的多了少了,让承公子吃亏了那旁人可要说道我讨债人的不是了。”
“少假惺惺,全都给你了,多了权当奉送。反正本公子认栽,当这一回钱是挥霍了去了。”
“承公子心胸可真是宽阔的紧,可是规矩尚且是要讲的。知道公子近日得了一口箱子,那里面装的银两……”
“那本公子可没有拿。”
“承公子当然没有拿,你把那一口箱子去找了一个叫做葛叔的地下商人,换成了四海钱庄通兑的银票。”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好像一直的都看在眼里似的。”承志愣了一下,惊讶之余心底忽然的生起了几分的戒备。那可是他最近这段时间最大的秘密了,没有人会意自己费尽了心机去潜藏的秘密被戳穿。像是没有一个人乐意在大街被人扒光了衣服,因为这或许不过是随手可以戳破的一层窗户纸,然而真相永远都是最难以见光。因为当这秘密一旦被撕破了伪装,那么淋漓的现实会醍醐灌顶的让人惊恐:原来自己什么防备都是没有,自己的一切在旁人眼都是电视机里面的人偶戏。即便剧人算计了天下人,可是在看电视的主儿,却是看穿了他所有的把戏。
惊讶和惶恐过后,紧接着承志便是被一堆问号吞噬。
这人是谁?
这人怎么的知道的这么的清楚?
他说他是给人办事那么他的主子是什么人?
他来到这里的缘由当真的仅仅是为了讨债而已嘛?
为什么,承志忽然的有那么一种感觉:他觉得自己面前好像是冥冥之的布下了一个巨大的局,有无数的阴谋、算计、陷阱、谎言、欺骗,如同蜘蛛似的正是等待自己这个猎物的自投罗。
这不是偶然的事件,或许这是长久以往的酝酿和发酵,或许,注定了的会在那么一天,在一个荒无人烟的破庙,有一个自称讨债人的家伙在等着自己。甚至于,承志突然的有些怀疑:是不是甚至是连那一口箱子砸了自己的马车也不是一个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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