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在。”
“让账房到书房来一趟,对了,还有牟捕头。”
“马安排,老爷。”
或许是因了门扉紧闭,亦或许是因了外间已近迟暮的关系,书房里显得有些阴暗。
倒是燃着一盏蜡烛,透着外头的灯笼罩子撑起了一圈约莫两丈的光晕,然而却更像是在那火里面挣扎的飞蛾,一切早是冥冥之注定了似的,挣扎显得无力而又简陋。
屋子里头像是死神踏着节拍靠近,无形凝聚着厚重的阴霾让人有些喘不气来。卑微的光线怎么的也无法驱散屋里几人面的凝重。刘雕塑似的坐在居的椅子,一直低着头假寐似的不说话。连累面前站着的两人,也是只得谦卑的立在那儿,走也不是,站在也不是,大气不敢哈了一枚。
“牟捕头,犯人……可是有了踪迹?”
“回禀大人,这个嘛,小的正在加紧追查。”牟捕头匆匆的回答,像是那在水底憋气良久的主儿,倒是难得的探出水面来呼一口久违了的空气。啧啧,瞧那模样,倒是如释重负。
“所以,还是没有结果是吗?”
“这个……倒是有了些许的端倪。按照那箱子丢在地的范畴来看,即便是快马的脚程向外不会超过五百里的。所以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这一笔银子一定还在附近几个城池之内。而若是有什么人得到了这么一大笔钱财,那么细细的思索,他会是做什么呢?”
“这不是一两、十两,甚至不是百两千两,这是一笔足以令一个人瞬间的富甲一方的天数字。这一笔银子,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在这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做任何的他想要做的很多的事。这可不是寻常人可以抵挡的吸引,正是对应了先前的问题,这是一笔足以令这世大多数人疯狂的数字。如果有那么一人得到了他,那么他的想法、做法,一定会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他一定是会不皱一下眉头的挥霍。”刘附和。
“对了,所以要找到这笔银子其实并不是特别的难。只要是去搜寻几城之内,突然的暴富或者出手阔绰的主儿,附近也是越溪、襄城、棉沐三城为首的一片地带而已。”
“酒楼、赌坊、客栈、布庄、马场,能够有高消费的地方一项的不许漏了。”
“和诸位大人们商议之后,一早的便是吩咐了人手撒出去彻查。一共是报来七个人近期消费出的扎眼。”
“彻查,一个不许放过。即便是错杀一千,休要放了一枚。”
“诺,小的明白。”
“小陈,关于账目。”刘看向了站在牟捕头边的一个瘦子,话没有说的干净。
“叔父,这个嘛。”
“大人,案情紧急,小的这前去处置。”
“好。”
牟捕头识趣的告退出了门头,随着吱呀的一声门扇摇曳的声音,书房里头恢复了安静。短暂的光亮一闪而逝,像是绝望的流行擦亮了天空,像是绚丽的烟火燃烧了它生命最为耀眼的光彩,然而终究的却是埋葬在了无边的阴暗之。眼里,如旧的阴暗像是诅咒似的压着屋子,有那么一种错觉,甚至是那灯笼罩子护卫着的小小的烛火,好像也是泥菩萨过江似的,仿佛马要埋葬在这滔滔的长流之。
“人走了,你且直说吧。”
“叔父呀,这一趟过府可好?您不知道,可是将我侄子给吓的够呛。”瘦子殷切的凑到了刘的面前,亲密的嘘长问短。他称呼刘为叔父,原来倒是亲戚呢。
“别提了,净是糟心,摊这样的破事儿,本官也是足够的霉的。”
“叫你办的差事怎么样了?”
“按照叔父面见巡抚大人之前的吩咐,侄子仔细的清查了府库。”
“如何?”
账房摇摇头,“不行的,数目差的太远了,这样的亏空根本不是府能够弥补的的。”
“谁能够想象的到会是有人有胆子打饷银的主意呢,好不容易的筹措了这一笔钱财,不想。”
“距离缴款的日子可是不远了。”
“巡抚大人下了期限?”
“两天之内,四百万两必须有一个交代。”
“呲……两天,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叔父,这州里的情况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原本是为了这一笔款项头疼,地方拮据,东拼西凑也不过是一百三十二万两左右,距离朝廷要求的四百万两的数额相距颇多。本是打算先凑多少凑的多少,剩余的再走走关系。可是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可连着一百三十来万的豁口也是空缺。四百万两,这叫州里哪儿寻去?”
“没有办法也是得凑呀,这事非同小可,甚至是都传到了吏部了,连太傅府都来了人询问。哼,难如登天如何?算是那九重云霄,也得想法子攀去不是,否则……巡抚大人已经明说了:两天,没有交代的话你这刺史别干了,自己进京向太傅大人解释去。”刘板着个面孔恍若死了爹娘似的,沉沉的半点都不轻松。
“呀,叔父,竟是严重到了这样的程度吗?”账房吃惊的喊出了声,望着刘满脸的严肃和压抑,几乎要变了腔调。
“不然呢?”
轰隆,
晴空里轰下了一道雷霆,账房的面孔也是被连累的病态的惨白。
他了,他怕的要死。作为一个依仗着叔父刺史过活的主儿来说,如果这个靠山倒下了的话,那么代表他的利益也将不复。毛之不复,皮焉安然?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可恶,都怪那些个该死的劫匪,什么时候来的好,偏偏的倒是打那饷银的主意。”
“休要落在我的手里,不然定是要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
“少说这些没用的,牟捕头追了九天却是一无所获,即便再来个两天,即便他说有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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