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噗,
噗,
又是几声沉闷,十来个族人便是倒在了地上。
“啊!死人啦!”那个被梅花点了一脸的族人忽然的喊了起来,后知后觉的向着远离三开竹楼的方向逃去。呲啦,一枚光斑贴着膝盖划过,他跑了几步一个不稳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回眸,一条小腿竟然还停在身后!
“我的腿,我的……”他正是条件反射的抱着缺了一截的大腿,不想又是几枚光斑已至,没有任何的停留的意思悉数的扎进了他的身体里面。尖叫,戛然而止。
天,那光斑碎片竟不是虚影,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实物。更准确的来说,是比世上最快的刀子还要来的锋利的神兵!
“不要靠近那光点,会杀人。”
“快跑,统统往外跑,不要靠近……”
噗,噗,
“啊,救命。”
“救命啊,”
“别……别追我。”
“啊。”
“我的肚子。”
“兄弟,兄弟你怎么了,你别死。”
“父亲,父亲!”
“快走,别管……”
“啊,爹爹。”
“姐姐,姐姐受伤了,是血,好多血。”
“咳咳,快……”几人围着一个肩膀染红而倒地的中年女子,正是要施展援手。不想一枚光斑碎片已至,不偏不倚恰好消失在了她的后脑勺里。
眼中的神彩一顿,尔后瞳孔迅速的放大便是软在了那儿。
“姐姐!”
扑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又是一人摔在了地上。
“不好,那边还有更多的光斑过来了,快走,快点!”
“走。”
“你姐姐已经死了,快……”一个老者拽起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正要离去,不想忽然却是没了他的踪影。
手拉着手,那个青年能够最为直观的感觉到某人舍弃自己而去的无法掌控。他拦不住,他挡不了,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是觉得手里蓦然的一空,整个人都被一股一闪而逝的力道给拽了下,尔后踉踉跄跄的向前跑出了几步。
停住,回眸,倒地的人堆里多了一枚。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身下清晰可见正冉冉的溢出殷红的液体。“父亲!”
“快走!”青年正要跑回去,被几人拉扯着向后拉住,推推嚷嚷的逃离。
噗噗,
光斑碎片淋漓而又繁多,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往无前,好像永远也没有用尽了气力的一刻。除非是碰到了物体,否则便是会一如既往的前进。前进,前进,化身修罗手里的夺命的镰刀,没有任何的感情的将挡在它们面前的一切给击出窟窿来。
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可能有一分钟多一些。
巨大的光柱彻底的消失在了烟尘之中,那骇人的蘑菇云亦是被砸的只剩下几缕墨丝。像是大战过后的战场,不知道曾经属于哪一方的硝烟执着的徘徊着不肯散去。如不死的魂魄,控诉着对于这个世界的怨恨和不舍。
十里药海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出曾经有过任何的植被的模样,琳琳散散的碎屑偶尔三三两两的跌在像被翻过的土壤之上,看去更像是被刚刚的开垦过的秋收后的黄土地,透着像被抛弃的荒漠的苍凉。
整个三开竹楼所有的建筑物都给抹平了去,哪怕是占地颇为巨大的半月七星楼,亦是跟被割掉的稻渣一样只剩下了矮矮的一层根基。天知道是什么人拥有这等的力量,那集聚了几百年来多少代人的努力兴建,那汇聚了一村之力的心血凝聚。纵然比不上太行王屋一样的盘横,也绝对少不到哪里去的恢宏,说没它还真能够消失了去。
再向外一些,靠的近的屋舍像是遭遇了一场地震一样,塌方的塌方,倾斜的倾斜,有的干脆效仿当中的三开竹楼直接来了个人间蒸发。几里方圆之内,原本人头瓒动的街道,一时看不见一栋完好的屋舍。一路所过,横七竖八的倒着的尸体成堆,殷红的液体无声的汇聚,将足下的地面给染的发墨。
成千上万人汇聚的极致的喧闹,哪怕是一人一句话俨然的也跟大会堂里开讨论大会一样振聋发聩。然而那样的极致的热闹,却是终结于一瞬。成天堂瞬间的跌到了地狱的天壤之别,带着死寂的恐惧,如同深海里的水一样的带着无上的压迫,耳畔甚至是听不到窸窣而又卑微的呼吸。
天哪,那随处可见的触目惊心,是上帝发怒而降下的对这个村子的惩罚吗?
是命数的剑走偏锋,引来了末日的光顾吗?
爆炸的居中位置,跟从江南水乡迁移到了撒哈拉沙漠似的变迁,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的印象中该有的模样。稀稀松松的土壤分明该是如农夫的锄头之下的新鲜的痕迹,然而大致的颜色却是惨淡的白。
视线凑近仔细的看便是会发现,每一颗土壤的颗粒都跟葡萄干一样极致的蜷缩起了身躯。干巴巴的跌在那儿,莫非竟是被生生的蒸发干净了全部的水分吗?
稀里哗啦,
二楼扛鼎的残垣铺地一层,偶尔的破了一个洞儿,像是潜藏在地下的豚鼠好奇的探出了半个身子。麻衣长袍啃啃瓦瓦,即便是一族最为崇高的衣衫,此刻却更像是从路边乞丐那儿抢来的装备。丝丝团团的殷红,如同樱花一样遍地开化,好像是刚从染缸里面给捞出来。偏偏,其上又是覆了一层沧桑的痕迹,厚厚的尘嚣将殷红的液体混做一团,粘稠的如伤疤上的结痂一样,突兀而又刺目的躺在那儿。
灰白夹杂的头发参差不一的张扬如水草,像是被霹雳击中一样悚然听闻。长短不一的修剪,依稀的可见偶尔的几点火星蔓延,这裁剪……呵呵,若这是某个理发师的杰作的话,那么恐怕他这职业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呼,
大口一张,竟是喷出一口烟尘来。
“这……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三开竹楼,那大鼎,村子……这么多的族人,他们怎么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