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余波方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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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信并未随众人去避难,兀自矗立在那座高台上。? 他知道自己在地面上,远比进入地窟内安全。下面的环境复杂,又是众人群聚,正适合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对自己下手。

    他现在就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状态,感觉任何人都可能对自己下手。

    好在仅须臾之后,雷照就已到了他的身边。

    “师侄这次好大的手笔!今日之举,也必可名动天穹。”

    “这可非我之愿,只是祖师大人在阵内留了些手段,要假狂刀之手而已。”

    张信听出了这家伙语中的调侃,顿时神色冷然:“本座要扬名,岂甘借他人之力?”

    “到现在还这么狂?”

    雷照闻言,却不禁唇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目望周围:“那么师侄可知,今日你只怕小命难保?”

    这里包括那荣阳熊梦在内,赫然还有十几位神师恋栈未去,且俱非玄宗所属。

    张信面色一僵,随即就哈哈大笑,似不屑一顾,信心十足:“师叔这是在对我说笑?这可是在藏灵山下!若还让弟子丢了性命,日月玄宗哪还配入玄宗之列?且这世间,能取去我狂刀性命之人,还没有出生。”

    可他虽是这么说着,却也感觉到那一道道冰冷刺骨的杀机袭来。眼前这些人,看似在眺望天空,看那流星,可却都心不在焉。更有一丝丝的神识灵念,在有意无意间往这边蔓延伸张过来,让他只觉寒意入骨。

    所以张信此刻,完全是强扯着自己的脸皮在笑。他不惧死,可这种一身性命,俱操于人手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更不想在这里,出师未捷身先死——

    雷照也看出张信的色厉内荏,他先哑然失笑,心想这家伙,原来也知道害怕的,可随后他又语声凝然:“说得好!若真让你死在这里,那么我日月玄宗哪还配称玄宗?我料今日,只怕还真有人不太想活。稍后记得,绝不得离开我二十步外。也需放轻松,此外斗部的两位副座也快到了,他二人实力不在我之下,必可护你安然无恙。”

    张信却并不觉心安,斗部八殿的副座,自然是实力高强,且极擅斗战之法,与他前生上官玄昊是同一层次。

    可谁知这二人,是否可靠?且即便今日自己侥幸无事,却难保自己日后,也能安然无恙。

    深呼吸了一口气,张信才又出言:“可如我是他们,会选择陨石落地之时再动手。如今在圣灵眼皮底下,岂非自寻死路?”

    “你也猜出来了?那还怕什么?”

    雷照已经把目光,再次投向了藏灵山方向:“方才有人跟我说,藏灵山上院的一应弟子,都在向后山转移。看来便是月灵上师,也完全没有拦截这流星火雨的把握。能令天域圣灵都束手无策,张信你该感荣幸。”

    “转移到后山么?”

    张信的面色,却略为古怪:“只要不让我赔钱,那什么都好!”

    雷照闻言,顿时一阵哈哈大笑,直到半晌之后,才忽然顿住:“来了!”

    就在他话音落时,空中那些气势磅礴的陨石,已经下降到了四千丈高空,距离藏灵山,也就只三百里距离。赤红的火光,将整片天际都映成了赤红色。

    也就在这刻,那藏灵山近二十余道光华升空而起,往那高处迎去。大约在距离藏灵山一百二十里处,与那些流星交汇。

    其中一道冰色剑器犹显出众,不同于其余灵兵,在陨石砸击下完全不敢力敌的狼狈,此剑气芒纵横千丈,所过之处,无有不破。将那些陨石一枚枚的斩切削碎,须臾间就已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只是这陨石实在太多,那冰色剑器倾尽全力,也只能将之粗略斩割。其余部分,就只能交给他人负责。

    可张信却不太看好,藏灵山要完全抵御住这陨石雨的冲击,就必须将它们,都切割到不足一石大小。

    可以现在的进度,无疑是没可能办到的。

    也就在这刻,就在藏灵山的正面,又现出了三面庞大的银白色灵盾,层层叠叠的,护持住那山腰处。

    “原来玄照师伯也在?那应该是没事了——”

    雷照轻吁了一口气,面色轻松:“全部拦下是没可能了,不过这次损失应该不大。”

    可张信却已顾不得这些,就在三面灵盾6续显现之刻,他就已一阵心惊肉跳,心念内感知到了一股极致的危机,正在临近。

    而下一须臾,就有两道炽红光束,从侧旁袭来,

    “找死!”

    雷照似对此早有预料,神色从容的微一拂袖,就使一面钢制的盾墙,耸立在张信的身前。同时有一尊两丈的金属力士,出现在了张信的身后,巨拳裹挟数百万石巨力砸下,令悄然潜行到张信身后的一道黑衣人影,蓦然吐血抛飞。

    同时间这里四面面面庞大的石墙高高拔起,将二人围在中央。

    张信则隐隐望见这土墙之外,还有一尊体型达二十丈的石质力士也在凝聚成形。

    不过就在那力士成型之前,这石墙之外,就已被一波恢弘浩大的蓝色电浆覆盖。

    张信视线被遮蔽,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听到一连串的爆震之声,然后就是上方,那正遮蔽这一方世界的蓝芒,与天空中的赤红火光辉映。且足足维持十二个呼吸,这蓝色光辉才渐渐散去。

    也就在这时,他们周围的那些石墙,都纷纷坍塌,将周围的情景,都显示在他的眼前。

    张信仔细扫望,现这附近已是一片狼藉。除了几个大型的深坑之外,还有各种样的斩痕,在地面纵横交错,甚至有几处被高温火焰完全烧融,此外还有数尊崩塌的力士傀儡,以及一些灵兵碎片。

    而之前呆在附近的十三位监考灵师,已经有五人不见踪影,只有八人依旧定立在原地如故,却都是面色苍白如纸。

    不过除这八人之外,这里还多了两人,却都是身着日月玄宗的袍服。

    “这二位,一为承影殿尊者芮晨,一位泰阿殿尊者茅刚,入门年岁都长于我!”

    所谓的‘尊者’,全称是斗战尊者。斗部八殿在名义上,素不设副座,可每一殿都会有三到五位斗战尊者,地位与权柄,都与各殿堂的副座相同。所以许多人,也常以副座代称。

    其实这二人,张信前生都与他们打过交道,不过他现在,却与这二位是‘陌生人’。

    先有些失礼的仔细打量了这二人一眼,随后张信习惯性的下巴微抬,语气不亢不卑:“多谢二位师伯救助!今日之恩德,我张信记下了!”

    那两位也同样万分好奇的,在扫望着张信。

    芮晨性情豁达爽朗,当即就是一笑:“我有听说过你,一直自号狂刀是么?果然是很不一般,也确有狂的资格。本座今次出手,本为份内之事,可既然你定要说这是恩德的话,那我也就厚颜愧领了。很期待日后你张信,偿还这人情之时。”

    茅刚则一声轻哂:“我看你是太高看他了,入门试之后,他若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只怕活不过三年!”

    张信前世挺喜欢茅刚的为人性情,此时却很不服气的,向茅刚怒目以视。

    茅刚则不屑的摇头,主动将视线避开,转望夜空。

    “日月玄宗建派七万余载,入门试的次数以万计,历代以来似你这般天赋绝者不知几多,可能够活着成为道种天柱之人,却不足十分之一!你如今确是灿如流星,光辉耀目,可如还是这般得意忘形,不知收敛,下场也迟早如这些坠落的陨石一般,劝君好自为之!”

    雷照为之莞尔,而后他也看向了藏灵山,一声慨叹:“果然是没法拦住。”

    就在此刻,空中那些陨石已经砸落在了藏灵山的山腰。数以万计的陨石轰击之下,那第一层玄金盾,几乎应声而碎。

    后方的第二层玄金盾,情形则稍好一些,银白色的盾面上,无数的火光爆闪。足足四个呼吸之后,这层灵盾,才轰然爆开。

    紧随其后的第三层,则支撑的更久,不过却依旧有一些体型较大的陨石,将之强行穿透,轰砸在那山腰上!

    不过在这三层拦截之后,这些陨石都已威力大减。更有一部分,被藏灵山内升起的各种法宝剑器拦截。只有大约四十余颗,落在那山体之上,出天崩地裂般的声响。随后又有火光腾起,烟雾升卷。

    张信只感知地面的震荡程度,就知藏灵山的山体,这次并无损伤。

    这使他也暗松了一口气,如因自己的一次入门考核,就让日月玄宗的一座上院灵山受损,那自己可真罪过不浅。

    此事传出去,也会被别的宗派笑话。

    “我却更关心事后!”

    此时荣阳熊梦等人还在场,可那芮晨却旁若无人的悠然述说着:“据说在日月总山的宝库里,还有当年祖师大人遗下的七座法阵。据说其功用,都与大衍摘星阵类同,只是等级更高一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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