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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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以后,刚子真的跟着朱魁做木工。

    朱木匠也是有心人,时常教教他,弄得最后很多主家人都问谁是师傅!

    “他是我师祖!”刚子本就是个活沷的孩子,听得人问立即笑着回答。

    “那你得好好的敬着他,要不然小心给你小鞋穿!”旁的工匠就笑刚子。

    “那是肯定的!”说远说近朱木匠都是祖父那一辈的人,而且,这是传他衣钵饭碗的老人,怎么能不敬着!敬神一般的敬!

    正这样想着,却见主家的人拿了香蜡纸钱出来朝朱木匠喊道:“朱师傅,走吧,咱们去砍那棵老树!”

    “好,走吧,刚子!”朱魁早已经跟上去了,朱木匠带着刚子落下了两步,一边走一边给他讲着当年山里古家砍树的事儿,临到末了还道:“记住了,砍树的时候无论是谁叫你都别应了。当年要不是你幺姑,我坟上的草都一人高了!”

    “真的啊?”好厉害的幺姑,原来她还是这个师祖的救命恩人,难怪朱家一直心疼她,这样的女人本就该受到疼爱和敬重。

    “树公公,树婆婆,无论你是大仙还是小仙,请你快走吧,我家要砍这棵树做家具,怕伤了你,先提前通知你一声!”这个主家姓兰单名一个清字,敬奉神灵一点儿都不含糊。

    兰清点燃纸钱,火苗一下就窜得老高。

    砍树前还要敬奉一番?刚子疑惑的抬眼看着朱木匠!

    “这事儿我倒没遇到过!”所以人常说的一方一俗,饶是他做工二十多年,像这样的场景还是第一次遇到。

    “好了,朱师傅,你们可以动手了!”兰清看见纸钱烧烬,香烛也燃得很好,这才退后两步喊道。

    朱木匠自然不会应声,只是点头示意知道了!

    带着儿子和徒孙,三人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在兰清请的七八个壮汉的帮忙下,这才将一棵几人合包的大树放倒在地。

    “这树都怕成精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有这棵大树了!”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边抬手用袖子擦着汗水边朝着兰清道:“兰大爷,你知道这树有多少年头了不?”

    “不下一百二十年!”兰清朝那几个壮汉道:“别说你们,就是我也是自打记事起这树就老大了,当年是两棵这样的树,我娶亲时要打家俱砍了一棵,现在孙子娶亲又砍了一棵,想想还真是舍不得。”

    “那你寻别的树砍不就行了?”十年树人,百年树木,参天大树还真是高龄了,壮汉无不婉惜:“我家要是有这样的树才舍不得砍呢!”

    “这不是没有吗?当年后山一把大火,树全都给烧成了焦碳!”兰清显然也很心疼:“没办法,我们只能打这棵树的主意,就这么一棵树都能将全套家俱打齐了!”

    “这种树干活最省事!”几人合抱的大树,除了拉锯时艰难一些,做起工来却是省时又省力,遇上这样的木材是他的福气。

    “兰大爷,你烧纸钱又是怎么一回事?”壮汉觉得兰家的人真的很奇怪,拜天拜地拜神拜祖宗,可没听说过还要拜树!

    兰清听到这话朝地上的大树神秘的一笑:“你们真要听?”

    “说说看?”别说壮汉他们几个了,就是朱木匠也好奇:“我干木匠二十多年了,也是第一次见呢,还当是你们这一方的风俗!”

    “不是,这是我兰家的家训!”兰清笑道:“事情还是从我成亲那次起。那天我爹说要砍大树,我爷就让拿纸钱先敬奉告知一番!”

    原来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

    “爹当时还说不同意,爷爷火了,骂了他两句才这照办!”兰清说到这儿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你们猜最后怎么着?”

    能怎么着,树该砍还就砍了呗!

    “砍树的那天晚上,我娘就做了一个梦!”兰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我娘说她梦见一个奇怪的女人,头很大很大,身子却很小,远远的跟我娘说她要走了,还向我娘挥了挥手!”

    “兰大爷,你们的意思是说这女人就是树精?”乡下的孩子或多或少的都听说过各种精怪的故事,但是像这种有人有姓的还是第一次听见,几个壮汉都面面相觑了!

    “不是精就是神!”兰清不置可否:“后来我爹问过我爷爷,为什么要敬树,原来是我们祖上曾经常有先人被树精缠上过身,所以代代相传下来是知道有树精这么一回事的。你们想想,百多年的老树了,能不成精成神,我在砍树之前不事先通禀一番贸然请了你们来砍树,岂不是为你们招了祸害?”

    “兰大爷,你真是一个好人!”壮汉咧嘴笑了:“不过,我还真不怕树精,听说但凡是精都长得很漂亮,要是让我看一眼漂亮的今生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净胡说!”兰清连忙阻止:“人平平安安才是好事,活着多好,看我六十八了都还没想过死,你说什么死呢!”瞪了壮汉一眼道:“你道是被树精缠着就有美人了?我听我爹说,我们祖上的老人被树精缠了人整天没精打彩,瘦得像根藤了,说是总在晚上睡觉做梦时看见一个女人上他的床,然后第二天天亮怎么也没精神,那是吸人的精血呢,你当是好事!”

    “真的吗?”刚子说到底也是个孩子,他迷糊的看着朱木匠问道。

    “我没听说过,不过,这些东西你可以问问你幺姑,想必她比较清楚!”朱木匠从兰清烧纸钱的行为看出了他是一个好人,至少是个负责任的人,那些砍树前喊人名字的才真是丧良心。

    刚子第一次出远门,心自然是莫名的急躁,一旦闲下来就开始想家。

    “姑父,我们什么时候能做完回家?”树改成了板子,还要晾晒半个月,这半个月每天都在锯木板,刨木花,这些活儿其实都是些简单的,刚子做起来也很顺溜,不过他着实想要回家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