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极端的痛苦袭来,一个没憋住,嘴里包的气就吐了出去,时眠赶紧闭上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意志,拼命往上游起来。
她炼气九层的修为,若没有空气不能呼吸,也顶多只能撑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得上去。
清风亭居士看见水下波动越来越大,倒是诧异地挑了挑眉毛:“这股子狠劲儿还挺不错啊,血湖对我等魔修来说,都是相当恐怖的炼体之所,没想到这白老鼠还有力气爬出来。”
时眠一边承受这酷刑,一边听着这透过水面传下来的闲淡话语,心里莫名就冒出了一股邪火,在魔气侵体的痛苦之下,很轻易地突破了心防,瞬间点燃她的五脏六腑。
为什么?
所有被压抑着的负面情绪一同爆发,时眠眼球乱晃,五官诡异的扭曲,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整个人俨然是疯魔之态!
清风亭居士当然看见了,但脸上神色却愈发闲适。
“哈,不出所料,所有白老鼠都是这幅德行,真好看呐……”
他摇头晃脑的,高高的颧骨上浮起一抹潮红。
血湖对于魔修来说,那都是一大酷刑,就更别说体内全是灵力的正道修士了,进去受到的痛苦怎么也得是他们的数倍。
这样一来,虽说的确能有炼体的效果,但更多的也会缩短正道修士寿命,加速魔气的入侵,最后恐怕真的会变成个怪物——只有肉身,而体质混乱且心神疯魔的怪物。
不过更大的一种可能性,就是直接死了。
清风亭居士紧紧的盯着湖下,就等时眠快死了再捞出来,他可不在乎时眠会不会心神受损。
而时眠,也总算是体会了一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身体上的疼痛都已经不算什么,心神上的绵密痛苦才是真叫人恨不能一死了之,若非是有当初那片吹雪佛莲的功用在,她恐怕早已心神沦落,修炼了几十年的元神,也得毁于一旦了。
决不能这样下去……
她强行将被魔气侵蚀的那股心神抛向一边,瞳孔快速的颤动着,竭力思考起脱身的办法。
装怂好了!
正观赏的起劲儿的清风亭居士,就看见那看上去很有活力白老鼠,突然四肢抽搐,面色僵硬青白,不再竭力挣扎,而是眼白翻翻,任由自己往血湖深处沉去了。
“怎么回事?”他拧眉不悦道:“居然这么快就不行了?方才不是还挺有力气的吗?”
“啧,真是没趣儿,还以为终于能有个好玩儿的……”
清风亭居士嘴上虽是骂骂咧咧的,手上动作却没停。
他手指一点,一股浓厚的魔气便凝成了一线,勾上时眠身上的金绳,一个使力,将时眠扯上了岸,然后赶忙松手,甩了甩指头。
“不愧是血湖……老子的魔气都想吞噬。”
他阴阳怪气地咂咂嘴,才向一边装死的时眠走去。
“砰!”
刚刚勉强脱险,出了满身冷汗的时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差点内脏都飞出去。
清风亭居士显然也很不满,提溜起时眠的衣领,凑到她脸上吐了口口水:“没用的东西,进了血湖体质还这么差,干脆将你炼成傀儡算了。”
“……”
时眠犹自装死,眼皮都不抬一下。
几番下来,她这具躯体都要作废了,如今就算回到外界,恐怕都不能继续修炼,底子摆在这里,再经过血湖炼体,又能怎样?
连番变故,再加上方才心神被入侵,哪怕她再硬气,此时也只能浑浑噩噩的跟破抹布似的任人摆弄。
清风亭居士瞧着没趣儿,只能撇嘴暗道了声倒霉,便将她拎起来,去找芳亭居士了。
不管怎么说,虽然是个废物,但也能用一阵儿不是?
时眠任他拖着走,心里已经什么波动都没有了。
倒不是说万念俱灰,只是迷茫罢了。
她今日便要被这俩瞎拽文的魔修给沾染了吗?
她是犯了错,但是这样,就能够赎罪了吗?
她看不见周围,只能感觉到清风亭居士拖着她,颠颠簸簸地走着,时不时还有妖兽觊觎的危险气息袭来,只是一律被清风亭居士给骂退了。
终于,他停下脚步。
“大哥,快来演武场!”
“……”
没有回声。
时眠勉强睁开眼睛,朝四周看了一眼。
一个个简易的帐篷搭着,倒像是个兵营,她被拉着穿过这些帐篷,到了一块空旷的血色地面上,此处歪歪斜斜摆着些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假人儿,看来就是那什么演武场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再淡定,也忍不住生出了些怪异。
不愧是魔修,会玩儿啊,这大庭广众平坦宽敞的,也不知道是要羞辱她,还是他们的特殊兴趣。
怎么办?
时眠呆呆地被清风亭居士摔在地上,只能看着他一边恶意地阴笑,一边将外衣给脱了下来,还有同样衣衫轻薄,正缓步走来,活动着身躯的芳亭居士。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俩魔修,穿成这样,真的很风骚,已经到恶心的程度了。
不过如今可不是她吐槽的时候,两个猥琐到了极致的魔修,已经凑近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慢慢伸出了手……
“砰!”
“啊……”
时眠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芳亭居士见此,满意地大笑道:“反应不错,反应不错!”
随即拳头一捏,又是一记重拳砸在她身上。
清风亭居士不甘落后,捏紧拳头,直接飞身而起,“乒乒乓乓”连着几记拳头落下,差点将她摁进了地面去。
“哈哈,还能承受咱兄弟两个,看来炼得不算很失败啊!”
“轰!”
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这次直直揍在了时眠脸上。
芳亭居士双目放光道:“老子就喜欢拿娘们练手,尤其是有点姿色的,爽啊!”
“嘿……”清风亭居士也神清气爽地嘿嘿阴笑道:“不错,痛快……”
“……”
两人嘟嘟囔囔着,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头落下来,时眠就跟暴风雨下瘦弱的杂草一般,无助地飘摇着。
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时眠,心里各种念头齐出,说不清的纠结。
原来那恶心的装扮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儿,而是练武的装束啊……
话说回来,把她丢去血湖炼体,原来是为了拿她当沙包?
是一开始她就想岔了?这俩魔修原来根本没有不可描述的心思?
还有那小瘦子芳亭居士,专爱揍女子,还爱揍有姿色的,这是什么令人无语的爱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