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称得上是死了一回回来了,毕竟我那时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死了。”对方笑了笑,终于掀起了自己的兜帽,只见他脸上狭长一道疤格外的吓人,但忽略那疤痕不算他也算得上相貌端正好看。
“亚德。”菲德尔轻声念出了对方名姓,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的那种。光听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够他惊讶一场的了,何况现在看见了真人?对方瘦了也老了,但精神却是比当初还好,看来几年前的事对他而言是塞翁失马呢。
“别念叨我的名字了,毕竟我是好不容易躲着眼线来找你的。菲德尔,有安全的地方吗?”
“我能保证城主府里绝对安全,但是府里有三个魔女一个巫婆,你确定你敢去吗?”菲德尔一本正经的答道,看来自己下午的行程又得调整调整了——不知道为什么,大事小事总是要堆在一起发生,也许这就是穿越货的光环之一、主角不能安宁定律?
“再怎么的魔女,也不会比我遇到的事可怕,我跟你说说五年前的事。”
菲德尔默默的点了点头,即使知道黑曜城里有奸细的可能性很小,也还是环顾了一眼四方和亚德分开了。毕竟,五年前的事说大不大动摇不了他的城主之位,但说小不小正好是一个隐患。
五年前黑曜城发生了什么?老城主病故,菲德尔上位,朵琳蒂来过了一次黑曜城。那时的瘟疫不知道病死了多少人,现在活着的城民都是那时菲德尔靠医术救下来的。
而菲德尔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亚德的,当时他也不熟这个人也不怎么留心他,毕竟黑曜城的病患太多他没有精力。
直到朵琳蒂来过一次黑曜城之后黑曜城神秘事件老城主迅速病死,菲德尔被迷之推上了城主之位,偏偏又遇到了老城主一些好性情的属下被害死了。亚德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毫不起眼,但既然他现在还活着,那现在他可就至关重要了。
“诺雅戈,府里发生的事确定不会被任何人知道的吧?”菲德尔先到家,一进门就问了诺雅戈一句,生生打断了她和老巫婆施展的一个魔法。
“嗯,确定。”诺雅戈看了眼失败消散的魔力,不多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变换,只是淡然擦了擦手重新拿了一瓶魔药。“什么事啊这么急。”
“菲德尔,打断人家的魔法是非常失礼的哦!尤其是我这么老的老人家在帮忙,你这是虐待老人呢。”老巫婆白了一眼,和诺雅戈淡然无畏的态度相反,对于她而言好像这个魔法很困难。
“这个……”菲德尔一瞬间觉得有点尴尬,他推门的时候也不知道诺雅戈在干什么来着……
“没事,直说,我无所谓。”
“老城主的一个部下找回来了,是我上位那年的动乱里‘死’的人。”听老婆说没所谓菲德尔就放心了,连忙解释道,生怕诺雅戈有半分委屈不理解。“我想把他藏到家里,不只是出于他的价值考虑。”
“仁义是做人的根本,圣父经常说这个,我没有意见,你让马纳准备呗。”诺雅戈还是很淡然,老婆大人意外的通情达理。“于我,也不过是眼皮底下多个人,我不在乎。”
“回来了?是哪一个?”老巫婆对黑曜城老城主的部下还有点概念,对五年前的事也颇为知情,她顿时好奇起了是哪个人物。“别告诉我是亚德吧?那个孩子不是省油的灯,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弱,如果是他我劝你别做善人了。”
“我有分寸。”菲德尔看了眼老巫婆又看了眼诺雅戈,最后略为思量还是执行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和聪明人相处并不是件危险的事,就算对方居心叵测,只要自己不是他盯上的猎物就没有关系。“虽然很危险,但毒蛇都能养成赚钱的工具呢,何况是聪明人。”
“给我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诺雅戈虽然没有意见,但到底是有好奇心的,她看了眼菲德尔还是问了。“噢,不,还是说说五年前的事吧。人不重要,环境能造就任何摸样的妖魔鬼怪。”
“五年前老城主从没把他当回事,他也没什么能力。不过老城主死后整个黑曜城的左翼都遭到了暗杀,亚德就是其中之一。后来我把右翼给清光了,就这么回事。”
“那么,请客人进门好了。”诺雅戈点点头,走到月光花的花瓶前面摸了花枝一把,忽然城主府的后门传来了自动打开的声音。
“这不是普通的防黑魔法的花吧……这简直是集中了住宅照明和电子感应的一体魔法装置啊!”菲德尔目瞪口呆,虽然电动门的设计他是有画过的,但是好像这个时代本来就有更方便的东西……
有了月光花那住宅用的灯具啊门铃啊什么的都算个啥啊!
“月光花得用神的羽毛来做。”
……
菲德尔默默的收回了自己之前的感慨,黑魔女什么的,果然还是黑魔女……太残忍了,把天使的羽毛揪光了那不就扒了毛的凤凰不如那啥了吗!怪不得神族会在和魔女的战争里被灭族!
“菲德尔?”亚德是从后门进来的,他本来是很熟悉城主府内外的,但他一眼看见开了满屋的月光花,差点儿以为自己跑错了地——庄严肃穆还有点阴森的城主府,什么时候变成仙境了?
幸好他顺着旧时就认识的路找到了大厅里的菲德尔,站在面前的食人魔让他知道他没有跑错地方。
“我刚才就说过,城主府里有魔女,这位就是我夫人诺雅戈。”菲德尔讪讪的笑了笑,月光花漂亮华丽是一回事,不过好像有点少女心了些,熟人看见不知道会不会怀疑他的品味。
“果然,是亚德。”老巫婆一脸嫌弃的皱了皱眉头,看来她是很不喜欢亚德。
“夫人,我和你有仇吗?”亚德对老巫婆倒是客气的,一般人都管老巫婆直接叫巫婆,他至少还尊称了一句老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他客客气气的老巫婆反而更不待见他。
“人上了年纪就容易脾气怪。”诺雅戈淡淡一笑。“比如我妈,比如这位老夫人,不必在意。”
亚德听见这句,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点懵。
菲德尔隐约觉得诺雅戈笑得不同寻常,她一般都是面瘫的,只
有以下三种情况她会笑:第一,揍艾格乐的时候;第二,有人替她揍艾格乐的时候;第三,她遇到“有意思”的事的时候。由于艾格乐不在现场,估计现在是第三种。
但能是什么事有意思啊?亚德就一青年之上中年未满的轻熟男,普通到满大街都是,他和老巫婆也仅仅只是认识不熟而已——难道这两人能有擦出有意思的故事和火花吗?
夕阳红也不是这样红的!
“那么,魔女施法闲人回避,虽然有些无礼,但是麻烦你和菲德尔去楼上说事。”诺雅戈瞥了眼老巫婆,若无其事的下了个逐客令,把菲德尔和亚德都赶到楼上去了。而她自己,仿佛有什么笑话想嘲讽老巫婆,但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
“唯老婆大人马首是瞻!”菲德尔是个妻奴,不需要解释的那种,更不需要掩饰。诺雅戈叫他上楼他绝不会去地下室,说走就走绝不含糊。
“诺雅戈,你看出来了?”那两人走后,老巫婆才问诺雅戈。
“是的,夫人,您和我母亲的魔法能对付任何心智不稳定的人。然而这个人,显然菲德尔都没能免疫的魔法他却没中呢——有意思。”诺雅戈笑了起来,果然是菲德尔猜中的第三种情况,她认为亚德有意思。
“呵呵,幸好这小子没生在圣战的时候。”老巫婆冷笑一声。“否则第一个拍死的就是他。”
“可别呢,和平年代都这么久了。”诺雅戈笑笑没多说什么,继续认认真真的重做被菲德尔打断过的魔法。“不过,和平的时候爆发的魔法战争,才是最可怕最吃人啊。”
“你觉得自己胜算多少?”老巫婆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如果法尔维收回惩戒……”诺雅戈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半天才答道。“五分吧,我从未输过。”
然而惩戒是什么惩戒,魔法又是什么魔法,老巫婆和诺雅戈却都没说。她们仍然继续完成一个不起眼的小黑镜——一面看上去比五毛钱地摊货还劣质便宜的小镜子而已。58xs8.com